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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7章 相处

  几天后,接到一派出所的电话,“请问是陈晨吗?我们这边是东街派出所,你认识尤建明和吕权吗?这两人发生打架斗殴,想请你过来一趟……”听得我一身冷汗,赶忙打车去往派出所,走进派出所就见尤建明脸上带伤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我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他抬头看着我,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看着他脸上的伤,多是软组织挫伤,除了嘴角破了出血,其他地方并没有破相,身上的白色衬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都沾有污渍,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受伤。“派出所打电话,说你和吕权打架了,让过来问下情况,”我满眼心疼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和吕权打架?”他缓缓闭上眼,轻声说道:“你和吕权在一起了?”我听后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我的沉默就等于默认。他淡淡地说着:“我很自私的,不希望你和别人在一起,不能接受我们再也没有以后了。知道你过得好,我心里为什么就那么难过呢?”

  吕权和一警员从问询室走出来,警员见我便问:“你是陈晨吗?你和吕权、尤建明是什么关系呢?”我站起身,不安地看了一眼尤建明,而后回答:“尤建明是我的前男友,吕权目前和我交往中。”警员又说:“目前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尤建明先打了吕权,被吕权的朋友拉着打了几拳,尤建明说他插足你俩的感情,所以他才打了吕权。而吕权说你和尤建明已经分手了。所以目前两个解决办法,要不和解,要不拘留。”“谢谢!我先和他俩谈下,有结果再和您说,给您们添麻烦了。”说完拉着吕权到无人的角落,开口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事?你答应过我会放过尤建明的。”

  吕权咧嘴笑了笑,“你要搞清楚,我放过他了,是他自不量力先招惹我的。从刚才到现在,你都没关心我哪里受伤了,明明他先打我的,”他一副委屈的表情,继续说:“尤建明打了我,就得付出代价,人总得为自己的冲动负责,是不是?”

  我轻摸着他颧骨上的伤,淡淡一笑,“对不起,疼吗?待会去你家,帮你冷敷下,好不好?你和尤建明和解吧,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可以吗?”

  吕权低下头,额头相抵,沉声说:“你又用自己做筹码,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谊,非比寻常。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和解,不过他必须和我道歉。”

  “好,我和他说。”

  我走到尤建明身前,蹲下身,仰起头看着他:“吕权接受和解了,你只要和他道歉就行。”见尤建明摇头,我内心一阵慌张,害怕他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继续说:“你别意气用事,不和解就要拘留了。我第一次进派出所都是因为你的无脑冲动,这让我感到很难堪,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和吕权交往是因为他有钱,说白了我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自然会选吕权。你明不明白?”

  他忧伤地看着我,最后哑着声开口道:“好,我道歉。”

  警员带着吕权和尤建明进房间签调解书。等待的时候,一女子进来,第一眼看她,觉得有点眼熟,她也观察着我,突然她问了一句:“那个,你是陈晨吗?”我疑惑地点点头,她露出笑意,激动地说:“还真是你啊,我是林温馨。有十年没见了吧?我们加个微信吧!”她打开微信二维码名片,让我扫她,又问:“你怎么在这里?”“我等人,你呢?”我略带尴尬地说。她说:“我也是,而且是你认识的人,尤建明。他打架被带到派出所来了,我过来准备看下能不能赔钱和解。”

  我只好说:“呵呵,真巧!尤建明和我男友打架,已经和解了,现在在里面签和解书。”犹豫片刻,又问:“你是尤建明的女朋友吗?”

  林温馨害羞地笑着说:“目前还不是,我在追他,不过很快就会是了。”

  我极力掩盖失落的神情,扯了扯嘴角,“是吗?那祝你得偿所愿了。”

  调解后的两人从房间出来,警员还不忘教育两人一顿。尤建明看到林温馨在场,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想向我解释,见吕权挡在我的身前,最后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林温馨离开了。我看着他们离开,抿唇沉默不语。吕权见状伸手搂着我的肩,挑了挑眉,问道:“怎么?看尤建明和其他人在一起,心里难受了?”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垂了垂眼帘,低声说:“是啊!鸽子要飞,我心里难过,可还是祈祷他,飞过千山万水。见过花开就好了,何必在意花属谁家。”走出派出所,准备打车回家。吕权拉着我,一脸不悦的表情,沉声问道:“你要去哪?不是说帮我冰敷的吗?”我淡淡地说:“好啊!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到吕权家,木然地拿着冰块帮他冰敷伤口。心里难受极了,眼泪没忍住,一个劲地流,怎么擦也擦不完。吕权轻轻扬眉,一脸不悦地问:“你是在为我流泪,还是为尤建明?”我摇摇头,答:“都不是,为自己难过,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可悲,就像没得到糖果的小孩,所求皆不可得。”垂着泪眼看着他,轻声问:“能不能帮个忙,抱一抱我?”吕权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扔掉冰块,将我搂进怀里,另一只手轻拍着后背,给予安慰。此刻的我,不想被悲伤包围,顾不得太多,只贪恋一个温暖的怀抱。“能不能再抱紧一点,最好让我感到痛。”在他怀里轻声请求着,他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我只好继续说道:“肉tǐ上的疼痛总好过精神上的难受。”

  “什么谬论?为什么不能是肉tǐ上的愉悦,能缓解精神上的难受。要不要试一下,嗯?”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在床上懒懒躺着,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出神。吕权走进来,坐在床旁,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嘴角带着暧昧的笑,“醒了?睡得好吗?”我拉过被子盖住脸,不打算搭理他。吕权继续说道:“你今天上班吗?已经快10点了,”我扯下被子,红着脸,小声地说:“今天状态不好,不想去上班。没换洗的衣服,昨天的衣服你帮忙洗了吗?”他闻言笑着起身,走到衣帽间,拿出一套家居服,我看着款式和面料,分明和他身上的家居服是情侣装,示意他背过身,穿上衣服后起床洗漱吃早点。“能借用你的电脑吗?就查看回复工作邮件,不会乱看你隐私的。”边伸手拿过餐桌上的包子吃着,边看着吕权问:“你都不用工作的吗?”他闻言,挑眉笑道:“我不工作就是在挣钱啊!”我没明白问了句为什么。

  “我们家族的钱,只要不作死,足够让几代人衣食无忧了,吃喝玩乐,买奢侈品买豪车,顶多大几百万上千万。如果非得证明自己,去搞什么创业投资,怎么也得大几千万上亿。这两个相比较,孰轻孰重?”

  “万一创业投资挣钱了呢?”

  “你被鸡汤文洗脑了吧?对小钱来说,努力有用且很有必要,但努力奋斗在大富大贵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创业那么容易人人都是大富翁了。”

  “那你的酒吧怎么说呢?”

  “纯玩,不指望挣钱。要喝咖啡吗?”

  “不用,喝水就行。”坐在电脑前,一一查看工作邮件,并逐一回复。

  “过几天我生日,有个聚会,你来吗?”吕权坐在旁边玩着手机游戏。

  “不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去了不合适。”

  “就说是我女朋友呗!”

  我停下手里的工作,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认真说道:“吕权,昨天是为了应付尤建明和警察叔叔,不得已才说在交往的,总不能说是PY吧?也不对,PY也不能算,我们的关系还蛮复杂,应该算债主和债务人吧!只不过主体不是钱,而是人。我就想着能早点还清那160次,然后和你两清。”吕权听后若无其事地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强行抱我进卧室,匪里匪气地笑着:“好吧!既然你想尽快还清债务,我就努力努力,帮你尽快达成心愿吧!”我使劲挣开他,小声说道:“你干嘛?钟点工大姐还在厨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而后,怕他故技重施,赶忙转移话题:“你生日不是和尤建明同一天?怎么会是几天后?是不是说谎了?”

  “去年那次例外,过了公历的生日,我主要还是过农历的生日。”吕权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解释道。

  “哦!好吧!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就不送礼物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走到电脑前,继续处理邮件。“谢谢!昨天不是说要你做什么都行吗?元旦跟我回C城老家,假装我的女友,应付下家长,可以吗?”吕权趴在电脑桌上,侧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行,才不要做这种缺德的事。顺便友情提醒下,欠你的次数还剩98次,要胡乱使用的话,我倒是挺乐意的。”“靠北,怎么可能用那么快?才多久就用了快一半了?你没讹我吧?”吕权夸张地长大嘴,吃惊道。

  默默拿出纸笔和手机备忘录,一条条和他确认。他沉默半晌后,手扶着头,假装痛苦呻yín道:“哎呀!歹势!头有点疼,还想吐,估计昨天被尤建明打了,后遗症出现了,估计是脑震荡。也可能是你气的,明明昨天答应做任何事都行的,那么大的人了,说话不算数!”

  对他的无赖行为感到无可奈何,皱着眉头看着他,说了句:“别演了,去还不行吗?”他忍不住笑了,直立起身子,说:“那元旦算是履行你的承诺,不能扣次数。”我点头同意了。“走,吃午饭去,有你爱吃的芋泥。”坐在餐桌上,看着满满一大碗的芋泥,有点无语,芋泥虽喜欢,但是高糖高油,并不是健康的食物,偶尔吃一点满足下嘴瘾,这么多怎么能吃得完?“太多了,以后没必要特意弄。”

  “好吧!下个月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喜欢包包化妆品手表吗?”

  “不用,我不喜欢过生日。”

  “你真是奇怪的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生日那天刚到零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生日快乐!”没有署名,能大概猜到是谁发的,我变态得用这个陌生号码搜索微信,想要窥探朋友圈。不过这个号码并没有注册微信,对这条短信终究没能狠下心置之不理,回复了一句谢谢!之后陆续收到爸妈、陈浩和老板的生日祝福和微信红包,一一回复谢谢!吕权那个显眼包,微信发了祝福,又陆续发出十几个转账,我仅回复谢谢,并没有点接收。

  睡一觉起床,并不想上班,想一个人静静地过生日,起床洗漱吃早点,化妆出门。坐车去了寺庙,烧香拜佛,所求皆是家人健康平安,求自己身体健康事业顺遂。捐了香火钱,不过这次没有求签,怕又是不好的结果,承受不起。在庙里求了一对平安符,放在随身的包里。之后就在寺庙角落的菩提树下静静坐着,看着庙里来来往往的信徒,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众生皆苦。中午在庙里,吃斋饭,偶尔吃次素食,倒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下午回市区,找了个藏在巷子中的静谧咖啡馆,点了杯气泡水和一块蛋糕,挨着茶花树旁的位置坐着,这个角落比较隐秘,有颗茂密的茶花树遮挡着,可以避开旁人的视线。喝了口气泡水,心里为自己唱生日歌,假装吹了蜡烛,再吃一口蛋糕,蛋糕是冰冻品,难吃。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空,身旁的茶树又高又大,除了花苞,还有几朵绽放得很美的花朵,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飘过的云,还有茶花的枝丫。12月份的省城,还没完全进入寒冬,气温凉爽并不冷,风也是柔和冰凉的。看着风吹动着茶花枝叶,吹动着云朵,发着呆放空自己。

  放空放得快睡着了,被一个电话惊醒。吕权打来的电话:“生日快乐!下班了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定了一家日料店。”

  “谢谢,不用了。”怕他威胁,直接挂断电话。

  在咖啡馆发呆到傍晚,坐公交回家,出了电梯,转过拐角,看到吕权站在房门口,不由脸色大变,转身往电梯快步走去。吕权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强行拉了回去,黑着脸冷声说道:“跑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捏着我的下巴,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开口:“化妆了?今天去见了谁?”

  “你松手,弄疼我了。”抬手去拉扯他的手,继续说:“去庙里见了菩萨!化妆是想让自己美美的,心情好,你有意见吗?”他放开我,低声说道:“很美,真是赏心悦目。”他的眼神带着侵略性,我偏过头,拉开和他的距离。“都到你家了,不请我进去坐坐?”他说。我无奈打开房门,让他进来。他直接坐到小沙发上,打量着房间,嫌弃道:“你这小房子也太简陋了,弄得和出租屋一样,没有一点生活品质。”我没有搭理他,从冰箱拿出线面,青菜,还有冰冻的鸡汤,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让人感到很恐怖?不会还有房门的钥匙吧?”他笑而不语,我又继续说:“晚饭煮线面,你吃不吃?不吃就赶紧走,吃完也赶紧走。”他走过来,伸手搂着我的腰,又低头亲吻脸颊,哑声说道:“别那么冷血无情,我想要你,准备吃完面吃你。”

  “不要,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做。”

  “那去我家?”

  “不去。”

  “去酒店?”

  “不去不去不去,你还没明白,我今天不想做,不想。”我用力挣脱开他,指着沙发,命令他过去坐着。他在旁哄到:“好啦!肚子饿了,快煮面。”

  煮了两碗鸡汤线面,上面窝了个荷包蛋。“你厨艺不错,面还挺好吃的。”吕权吃着线面,不吝夸奖。

  “有没有可能,你刚好饿了?”

  “晚上在你这睡吧?保证什么也不做。”

  “你太大只了,床小,容不下。”

  饭后,他赖着不走,我拿出电脑查看工作邮件,他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9点多准备洗漱躺床上看会儿书,他还赶不走。索性不管他,去卫生间洗漱换睡衣后靠坐在床上看书。他随后也进卫生间,问:“你家有牙刷吗?”怕他用我的牙刷,不耐烦地给他拿了一支新牙刷,并给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见他光着身子走出来,不由羞愤地偏过头。他见状笑着说:“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浴巾湿了,没换洗的衣服,能怎么办呢?我又不是暴露狂。”我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男士内裤递给他。他略带嫌弃地说:“前男友的?”我只得解释道:“不是,是新的,买来挂阳台上,制造和对象一起住的假象。经常洗,是干净的,你要嫌弃就光着屁股吧!”我把内裤扔在沙发上,坐到床上盯着他,揶揄道:“哎呀,之前没好意思仔细看,你的身材很好啊,肩宽腿粗,充满原始野性的力量型,胸肌大,腹肌明显,屁股还翘,很适合当娱乐场所的……”

  调侃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朝我扑过来,一只手攥住我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顺势伸进睡衣,低声说道:“你真不是妖精变的吗?怎么能勾得我难以自控呢?你为什么闻起来那么香呢?”我被吓到了,害怕地说:“你先放开我,手疼。”他放开手,一起堕落一起沉沦。

  临近元旦的一段时间,年底汇总,冲刺业绩,异常忙碌!推掉几个老妈介绍的相亲对象,为此老妈没少打电话训话,不过山高皇帝远,她管不着,话说重了,适得其反,反而还会好几天都联系不上我。对此,老妈在一家人的群里一个劲地抱怨,女大不由娘啊!

  元旦前两天的晚上,吕权带着我准备去购物,“本来还想着这两天忙完要问下你,去你家带些什么礼物比较好,没想到你今天就找我购物来了,真是解了燃眉之急。除了烟酒水果这类,其他的你待会帮忙挑选下呗!”我边系上安全带,边开心地说。“去我家什么都不用带,人去就行了,又不是真的女朋友,”

  吕权开着车,笑着瞥了我一眼,“待会去美家选家具,今天定下,元旦就能送过去。你家太简陋,最主要是那床太小了,睡一晚都不敢翻身。”我先是惊愕,后说:“好意心领了,不过我喜欢极简断舍离生活,你如果觉得不舒服,以后就别去了,本来就不让你去的。”吕权把车停在路边,皱眉说:“你干嘛那么固执?”我静静地看他一会儿,淡淡地说:“我一直是这样的,你已经在干涉我的生活了,这只会让我觉得很困扰。而且你说得轻巧,怎么能什么都不要带,我爸妈从小灌输的教育,第一次去长辈家,就没有空着手的道理。”

  “那你准备送什么?我家缺你那点东西了?靠北,你还演上瘾了?不知道还有我吗?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从来都当我不存在?”吕权用手指不耐烦拍着方向盘,恼火地大声说着。“是你求着我去你家的,又不是我要求的。”我愤然开门下车,在路边拦了的士回家。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还清欠吕权的,连同答应他的事,尽早和他撇清关系,恢复自由自在的生活,他简直是个阴晴不定的魔鬼。今晚的委屈让我恨死吕权,更恨始作俑者尤建明,要不是他接二连三的作死,我何至于此。

  第二天收到吕权的微信:“对不起!元旦还去我家吗?”

  我回了个“我去。”

  “这是骂我吗?”

  “看你怎么理解了。”

  元旦前一天下午,吕权开车到楼下接我,见我冷着脸抱着两盆兰花,拎着几盒点心,不觉失笑,“给我吧!放后备箱去。”我执拗的没有理他,走到车后,把兰花和点心放进后备箱,又上楼拿小行李箱放后备箱去。在看到后备箱除了刚放进去的东西,还有几瓶名酒、几大盒燕窝和几只估摸着三头或双头大的鱼胶。心里说没感触是不可能的,我礼物的价值在这些东西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抬眼看他,轻声问:“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嗯,去我家哪好意思让你破费买东西,我买就行了,那天没说清楚,是怕你会有心理负担,早知道会不欢而散,就提前和你说了,”他伸手揽着我,轻轻拥着,“不过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玩,说话语调都是软软的。”

  吕权开着车,下午路上的车并不多,很多车会等到节假日再出行,可以免高速费。我戴着耳机听音乐,轻靠在窗边假寐,吕权挑起话题:“下午开车很容易犯困,你和我说说话吧,不然怕出车祸了。”

  我思考片刻,笑着说道:“那讲个幽默故事吧!一位记者去南极采访一群企鹅。他问第一只企鹅:你每天都做些什么?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豆!然后他问第二只企鹅,第二只企鹅还是说:吃饭睡觉打豆豆!记者疑惑的问了其他企鹅,于是一直问了99只企鹅,得到的答案都一样,遇到第100只企鹅的时候,记者走过去问它: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小企鹅回答,吃饭睡觉。记者惊讶地问:你怎么不打豆豆?企鹅撇着嘴,盯着记者说,我就是豆豆!哈哈!是不是很搞笑!这企鹅也太可爱了吧!”

  “好冷!”吕权嘴角微微勾起,评价道。

  “你的笑点还挺高的啊!那再说一个。有一天,鸭妈妈带着一群小鸭子去玩,走着走着,一只小鸭子问:妈妈妈妈,我们脚趾之间的东西是什么啊?鸭妈妈回答:蹼,蹼,蹼。你知道小鸭子后面说了什么吗?”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吕权,等着他回答。

  “小鸭子说了什么?”他问。

  我忍不住先笑出声,道:“小鸭子说,妈妈,你不说就算了,干嘛噗噗噗噗噗噗地笑啊!”

  吕权嘴角上扬,笑着说:“这些笑话都好冷,不过你说笑话的表情神态很逗,比笑话好笑多了。”

  我不服气地反驳道:“那就再说一个,这个肯定能让你笑。有个冰块从冰箱离家出走,走到半路化了,没办法只能又回去找冰箱,想回冰箱,你知道冰箱对冰块说什么吗?”说道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疑问思索的表情看着他,见吕权摇头,继续道:“冰箱说:坐上来,自己冻。”

  看着吕权忍俊不禁,辛苦憋笑的表情,我激动地说:“看吧!你笑了,就说你肯定会笑的。”

  “是啊是啊,很好笑!要不是在开车,我都要捂着肚子笑了。想不到你这小家伙还会讲黄段子,哪里学的?”吕权笑了,心情极好,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以前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外科医生会经常讲些黄段子,听多了就会了。”

  吕权有些哭笑不得,故作镇定地说:“那我也说个,你知道画家老公的职业是什么吗?”见我回答不上,他一本正经忍着笑说:“插画家。”我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正疑惑地看着他。他挑着眉,痞里痞气的笑着让再想想。我这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红着脸转头看向窗外,笑出了声。

  省城到C城,差不多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下了高速,又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吕权的老家。他之前说老家在C城农村,进入村子后才发觉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分明就是别墅区,沿路开车过去,别墅各有各的特色,用一个字来形容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豪,真是刷新了认知。吕权沿路开进一栋别墅内的停车位。院子内除了硬化的路面,其他区域种着各式各样的植物,因为现在处于冬季,所以只有部分品种开花,想来夏天一定是繁花似锦的盛状,院子边上还种了一圈果树当做围篱,有几颗已经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实,诱huò着人们去摘下它。“那是血橙,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摘。”吕权见我盯着那几棵橙子树看得出神,凑到耳边笑着低声说。“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我泛红着脸,尴尬地小声说着。“你觉得呢?”吕权轻轻捏捏我的耳垂,牵着手,“先去吃饭,后备箱的东西阿姨会帮忙拿进去。”

  他牵着我,有几个人已经在大门那里等着,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看着50岁左右的阿姨,她后侧的是一位30左右的姐姐,姐姐旁边还有两个小女孩。吕权半方言半普通话说着:“我回来了!介绍下,这是之前和你们说过的陈晨。这是我妈妈,这是我亲姐,这两个小家伙是我姐的孩子。”我紧张得在身后用力地握着吕权的手,微笑着对着面前的人打招呼:“阿姨您好,姐姐您好!两位小美女,你们好呀!”阿姨微笑着点头,姐姐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进门,面带笑容说着:“可算见到你了,前段时间吕权说要带女朋友回家,可把我们震惊到了,猜测着什么样的女孩能拿下他,今天一看,还得是陈晨这样的。坐了那么久的车,肚子肯定饿了吧?赶紧来吃饭,气温低,饭菜冷了味道就打折了。”

  吃饭的时候,姐姐突然一脸坏笑地看着吕权,问:“你和陈晨怎么认识的啊?我们都很好奇。”我和吕权互看了一眼,之前并没有对过词,这问题完全主打一个措手不及。我低头吃饭,反正问的是吕权,随他怎么说都行。吕权用方言回答,说完把剥好的斑节虾放我碗里。小朋友看见后,用稚嫩可爱的声音大喊:“啊舅,我们也要吃你剥的虾。”大家闻声都笑了,他只得给两个小姑娘各剥了一只虾。吃完饭后,姐姐带着小朋友去院子玩。阿姨微笑地看着我送的兰花,对着吕权说了一句方言,吕权转头笑着翻译:“我妈妈不太会说普通话,她说很她很喜欢你送的墨兰,要我谢谢你。”之后搂着我的肩,往院子走去:“走,摘橙子去。”

  两个小朋友见吕权在摘橙子,也闹着要一起摘,我和姐姐在旁边看着他们仨。“吕权还是第一次带女生回来,”姐姐突然说了一句,我转头疑惑地看向她,等着她继续,“你和他看着不像是能玩到一起的?你喜欢他吗?”这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姐姐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笑着说了一句:“他对我挺好的。”姐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最后笑了笑,没有继续这话题。

  一个小朋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举着手里的橙子,奶声奶气地说:“舅妈,给你。”我尴尬地道谢接过,之后姐姐带着两个小朋友回去洗漱睡觉。吕权把剪刀递给我,说:“你不是要摘吗?”“已经有了,我不贪心,”举起手中的橙子,又继续说:“刚才没好意思问,你母亲是外国人吗?”

  “嗯,马来西亚华人。”

  “你母亲真好看,气质也好,是混血儿吗?”

  “嗯,英国和中国混的。”

  “那你也算4分之一的混血,难怪体型不像是省内普遍小小的。”

  “晚上有点冷,你没穿外套,先回去吧!”

  洗漱完半躺在床上看书,“看什么呢?那么认真。”吕权从浴室出来,关了卧室外面的大灯,之后掀开被子上床。我把书封面给他看,“《窄门》,看了很久还没看完,不是喜欢的风格,私自归咎为文化差异的问题。”他听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文化差异无非就是不了解,早些年翻译过来的小说,会有很多注释,不就是怕读者不了解个中深意,不能体会奥妙。如果因为不了解书的写作背景而放弃了,不是挺可惜的。如果你只读每个人都在读的书,你也只能想到每个人都能想到的事。”“不想用有限的生命去熟悉无尽的他国文化,又不是专研这个的。国内同样有好的小说,不用克服文化差异,可读性强多了。”

  合上书,关了一侧台灯躺下准备睡觉,有点认床,于是和吕权说了刚才在院子里姐姐说的话,好奇地问了一句:“吃饭的时候,你用方言怎么回答姐姐的问题啊?”吕权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轻轻捏着我放在被子外的手,笑道:“说是朋友介绍的,对你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就这?估计你姐已经发现我只是你应付家人的假女友了,所以问我是否喜欢你?”我同情地看着他,吕权犹豫片刻,目光灼灼地问:“那你喜欢我吗?”见我摇头,他扯了扯嘴角笑了,“我姐不会和我妈说什么的,所以无所谓她发现了什么。”我又好奇地问了句:“怎么没见到你父亲呢?”听到父亲两字,吕权沉着脸,一脸不悦,鄙夷地说着:“在A国,和他的小老婆住一起。”

  我一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是别人的家事,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索性转移话题,“你教我几句你们这边的方言吧!这样我和你母亲至少能说一两句。”吕权笑着答应了,思考片刻后,说:“那教你几个常用的吧!比如,赛连木是你好,肖埃是谢谢,驾崩是吃饭,叫我可以叫安,很简单吧!赛连木是你好,肖埃是谢谢,驾崩是吃饭,安是朋友。学会了吧!”

  “那睡觉呢?”

  “爱困”

  “同一个省,一南一北,方言天差地别。太难学了。”跟着念了几遍,勉强算学会了吧!

  “听多了自然就会,”他看了一眼手表,“零点了!陈晨,祝你新年快乐!”

  “吕权,也祝你新年快乐!”

  晚上因为认床很晚才睡着,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手机,已经10点多,立马惊醒起床,动静有点大,吵醒吕权,他不满地抱怨着说:“干嘛那么早起床?”我穿好衣服,转身拉他起来,“快起床,10点多了,第一次来你家就睡那么晚,太难为情了。”他手臂一个用力,拉着我跌倒在他身上,他浑身肌肉邦硬,摔得我眼冒金星。“快松手,弄疼了。”我轻拍着他的胸口,他抬手按住乱拍的手,不正经地笑着,“胸肌手感怎么样?”我偏头不搭理他,最后他觉得索然无味,起身扶我起来。

  洗漱后,下楼吃早饭,起的晚,就剩我俩还没吃早饭。尴尬地坐着喝粥,很鲜甜的白粥,仔细看粥里面加了白色的蟹肉,搭配着煎包一起,喝完粥又喝燕窝。吃完早饭,姐姐带着小朋友从院子回来,两个小孩洗手后,小一点的那个径直朝我跑来,伸出手臂,“舅妈,抱!”吕权伸手,笑着逗她,“来,阿舅抱,看看阿妹仔长大了没有。”小女孩一脸嫌弃地推开他,朝我伸着手。我抱着小女孩,她看着小小的,身上都是肉肉,稍微抱一会,手臂就开始觉得酸,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吕权,他笑着将我抱起,吓得我紧紧抱着手里的小朋友,深怕一个不稳让小朋友摔下来。他把我们抱到玩具房放下,对着两个小朋友说:“你俩先带着舅妈玩,我去榨橙汁。”小朋友兴高采烈地拉着我,坐在垫子上玩公主游戏,“舅妈,你想当什么公主?”大一点的小女孩拿着道具问。“睡美人。”我笑着说道。她在我头上戴一顶王冠,一脸认真地说:“你躺着里,这里是你的床。”我听话地躺在垫子上,看着他们戴着王冠,玩着喝下午茶的游戏。

  吕权端了3杯果汁进来,笑着问:“玩什么游戏呢?要不要喝橙汁?”“阿舅,我们玩公主的游戏,我是爱莎公主,妹妹是安娜公主,舅妈是睡美人。”年纪大一点的小朋友抢着说道。“难怪你躺着,躺着多舒服啊”吕权放下果汁,准备拉我起来。“不行,睡美人要王子的亲亲才能醒来。”小姑娘拉着吕权的衣角。“那我亲一下不就行了。”说完他直接凑过来亲吻。“啊!你不是,他才是王子。”小姑娘举着一个芭比娃娃中的肯大喊一句。我无奈只得假装亲一下玩具才作罢。姐姐走进来,问:“明天有个堂弟结婚,吕权会去当伴郎,你可以去当伴娘吗?”我点头,“可以啊,还没当过伴娘呢!”

  下午吕权开车去婚纱店,新郎新娘需要试妆试衣服,伴郎伴娘也一样。在车上听吕权说,新娘是个七八线的小明星,老家的婚礼只是为了照顾到老一辈坚持的传统,后面会去国外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到了店里一看,果然是明星做派,光是化妆师和助理就有一堆人。伴郎伴娘的试装助理是一对一的,问了尺码,拿了新娘选的淡粉色雪纺伴娘服,让我试穿。从试衣间出来,见吕权坐在旁边,他已经换好黑色的伴郎西装,打着蝴蝶结,头发用发蜡全部梳上去,西装果然是男人最帅的战袍。助理帮忙简单地化了妆,编了头发,整理好裙摆,站在旁边一个劲夸奖。换好衣服,和其他伴郎伴娘碰面,确认着明天的接亲流程。过了片刻,新郎新娘换好衣服化好妆,走到房间内,大家一阵欢呼称赞好看,新郎新娘之后又陆续试了几套,大家一致好评。

  吕权有点不耐烦,小声问:“你想不想也试下婚纱?”我眨巴着眼问:“可以吗?”吕权带我去另一个大房间,好几排的婚纱可供挑选,我选了一件一字领绸缎面料的婚纱,简单经典的款式,没有过多装饰。换好婚纱,助理帮忙补了妆,戴上头纱,调整好裙摆。拉开帘子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穿上婚纱是这样啊!真好看,可惜某个人看不到。吕权走过来,抱着胸打量着,开口道:“在想着什么呢?”我摇摇头,问助理:“能帮忙拍张照片吗?”助理同意了,拍完一张,吕权喊她帮忙拍张我俩的合照。之后又换了一件裹胸鱼尾裙,是闪亮亮的类型,细节非常精致。在试衣间换好婚纱,捂着胸口问助理:“这件会不会太露了一点?”助理笑着说:“不会,你身材好,鱼尾裙这样穿才好看。我帮你头发扎起来,露出脖颈。项链可以不用戴,露出锁骨也挺好的,注意力都落在裙子上了。”“嗯,这裙子真好看,还是第一次穿那么美的裙子。哪个女生能拒绝BlingBling的裙子呢?”拉开帘子,吕权露出惊艳的表情,拿出手机拍照,之后又让助理拍合照。我感到有点冷,抬手搓搓手臂,他见状脱下外套让我披着,转头质问助理:“这房间没开暖气吗?”助理赶忙道歉。吕权满脸不悦的催促换衣服,回家。

  回到家,喝了姜汤,泡了热水澡,躺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已经天黑,看时间在晚上9点多,我打开台灯,坐靠在床上休息。下午试婚纱,在冬季没有开暖气的房间内呆了半个小时,不幸着凉了,虽然采取了补救措施,但是还是感觉鼻子堵住,嗓子也疼。吕权走进房间,坐在床上摸摸我的额头,关切地问:“肚子饿了吗?在卧室吃还是去餐厅吃?”答复在卧室,吕权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横抱着走到卧室外间,轻放到椅上。家里的阿姨端上一盅石斛鸡汤,几盘小菜和一碗米饭。鼻子不太通气,只能小口小口吃着。吕权在旁说着,“傍晚我姐说,新娘委婉拒绝你做伴娘。所以你明天就不用早起去新娘那,下午和我们一起去接亲就行。”“新娘为什么拒绝啊?”我好奇地问。“可能怕风头都被你抢了呗!哈哈!毕竟她一整容脸,心虚。”吕权挑着眉,不屑地说。“我没关系的,她的婚礼,一切肯定都以她为主。”我继续吃着饭,吃完饭,喝了药,用海盐水清洗了鼻腔,之后早早地睡下。

  第二天,鼻子不堵了,不过味觉和嗅觉一点都没有了。早饭是虾粥和杂粮奶黄包,还有燕窝。早饭后吃了药就开车去新郎家,还没进到别墅,就见到沿路停着一溜的豪车,头车是加长林肯,其他的也是宾利保时捷奔驰这类的豪车。吕权的妈妈和姐姐早就到了,拉着我和其他女性亲戚用方言聊天。年长的亲戚也不会普通话,姐姐在旁翻译,让喝茶吃茶点,我客气地用方言道谢:“肖埃!”一群人听到后面面相觑,姐姐哭笑不得地问了句:“这是吕权教你的吗?”见我点头,姐姐笑着用方言解释,大家听后捧腹大笑,我搞不懂她们为什么笑,也只得跟着傻笑。吕权换好伴郎服,走过来,问:“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姐姐不怀好意的问:“是你教的陈晨方言吗?刚才她闹笑话了,你完蛋了。”吕权问:“你刚才说了什么?”我看着他回答:“肖埃!这不是谢谢的意思吗?”他用手搓搓了脸,憋着笑说了句:“肖埃是神经病的意思。对不起,你别生气,好多亲戚都在呢!”我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中午在新郎家吃饭,坐下后,桌上放有一杯白水,以为是吕权准备的,刚拿起喝一口,“别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含着水困惑地看向他。他捏着我的下巴,嘴对嘴地吸尽口里的水。不顾我满脸通红,小声说着:“这杯是白酒,喝下又要去医院了,你没发现这是酒吗?”

  “没,感冒导致味觉和嗅觉都失灵了。”

  下午,我作为喜娘之一,拎着一袋十几万现金的红包,和大家一起去酒店接亲。在车上忍不住问吕权,“你们这的红包都那么夸张的吗?”他挑眉讥诮道:“这算什么呀?我姐结婚的时候,新郎准备了大几十万的红包,那才是真正的红包雨,抢两三个就顶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我吃惊道:“这么浮夸的?”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笑说:“但我姐的嫁妆也很多,光是现金就有100Kg,黄金不计其数,股票房产豪车更是不必说了。”

  “那么多?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姐姐真幸福,有对她那么好的父母。”

  “好吗?凡事不能只是用眼睛看。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继承家产的。对我们家族来说,她的嫁妆只是九牛一毛。”

  “那姐夫应该很爱她吧?”

  “联姻而已,你觉得呢?”

  “抱歉,我闭嘴,不该八卦姐姐的事。”我假意捂着嘴,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呢?为什么还没结婚?”

  “你如果愿意嫁给我,不就能结婚了?”

  “说正经的。”

  “这不很明显,没遇到合适的人,又不愿意联姻。”

  “你多大了?”

  “82年的,多大也不愿意将就。不过我有钱,老了还是有钱的老头。传宗接代也简单,多得是女人愿意给我生孩子,所以不是非得结婚。”

  “嗯,还是你看得通透,我倒是狭隘了。你现在33岁,正是大好年华。”

  “纠正下,实岁只有32,别把我说得那么老。”

  到了酒店,就是撒红包堵门玩游戏的常见接亲环节。伴娘和伴郎玩得很开心,我们旁观的看得也很开心,现场洋溢着快乐的氛围。新娘家是东北的,来了好多叔伯兄弟,一个劲囔囔着要喜娘倒酒,其中一个男子指着我,嬉皮笑脸地指定我来倒酒,没倒好就得接受惩罚。桌上一字排开十几个茅台杯,一瓶茅台,我拿起酒瓶,大概掂量了一下,没有一整瓶,按顺序依次倒满,最后一杯,只倒了一半,酒瓶内就没有酒水。

  女方众人一看,起哄说要惩罚,我镇定地说着:“这最后一杯是瓶底酒,也叫发财酒,到底发财好事再来,再开一瓶满上,这叫有头有尾顺风顺水。”众人一阵欢呼鼓掌,又有人说:“那其他杯怎么说呢?”“其他杯是一马当先,杯杯满,福常在,机会不溜手。”重新开了一瓶酒,满上最后一杯,“酒已经全部倒满,请各位叔伯兄弟喝。”女方众人只好吃瘪地喝了酒,吕权笑着拿出红包,一一分发。

  玩了几轮游戏,新郎终于抱着新娘上婚车,出发去宴会酒店。看着台上的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互相表白,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感动。吕权见我眼含热泪,笑了一声,“看到别人结婚,羡慕了或者被所谓的爱情童话感动了?”擦干眼角的眼泪,解释到:“不是羡慕结婚,而是羡慕别人在一起就能结婚,而我却不能。你作为伴郎,不用去帮新郎挡酒吗?”“不去,就他也配?”

  酒席结束,吕权用感冒作为借口,拒绝了晚上年轻人的聚会,直接回家。吃了药,洗漱后坐在床上翻看整理这两天拍的照片。“你把昨天拍我的照片都发我吧!”转头对吕权说。他拿出手机,直接递过来,“随便看,自己发。”“谢谢!你晚上怎么不去参加聚会,看好几个伴娘都对你很感兴趣,不去怎么认识呢?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别人。”边翻看着他的手机相册,边随便聊着。“没兴趣。今天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就喝酒了,太吓人了。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之前你喝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也没过敏,为什么上次才喝那么点就过敏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所以很大可能是被下药了,你还记得醉酒第二天有没有宿醉的反应吗?”

  我放下手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认真回答道:“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喝完酒后一直昏睡着。你别吓人,真有这种药?”吕权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肯定有啊!有门路就能买到。你还太嫩,不知道人心险恶。像今天这样,不知道什么水,直接拿起来喝的,就很危险。”我瘪瘪嘴,不悦地说:“今天不是还有你在嘛!以为你倒的水,才喝的。”“是吗?你现在已经如此信任我了?”吕权喜孜孜的心情溢于言表,想伸手搂我,被挡住,拿出他手机里偷拍我在银杏树下发呆的照片,质问:“偷拍?还有没有拍其他的?比如床上的?”吕权指天发誓:“真没有,就偷拍过这一张,我没那种癖好。”

  我继续查看照片,确认没有其他偷拍后。把照片用蓝牙传输到手机上。看着自己穿婚纱的照片发愣,吕权凑过来,把头轻靠在我的肩上,“我也觉得你穿婚纱很美,”他用手指划着照片,“这张也很好,郎才女貌的,要是你不摆个比V的手势,就更好了。你穿鱼尾裙真是绝美撩人,像仙女又像妖精。合照你都比V,简直太扫兴了。”“不比V,看着不就像婚纱照了,那可不行。婚纱照是要和另一半一起拍的。”把手机还他。

  片刻后,听到远处传来嘭嘭而后爆炸的声音,是烟花的声音,能看到窗户上闪烁的彩色光影,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还能有这光影效果,在烟花燃放的现场,肯定是更加震撼的,半小时后,烟花才结束。觉得有点惋惜,早知道有烟花,就晚点回来了。趴在床上,抬起小腿,转动脚踝。“你在干嘛?”吕权好奇问了一句。“今天站了好久,活动下,怕明天肌肉酸痛。”我说完,吕权伸手帮忙按摩小腿肌肉,按着按着就不对劲了,翻过身看他,他浅笑说着:“没办法,这是正常生理反应。”我笑了笑,问:“不怕感冒传染给你吗?”他低哑地说了句不怕,凑近亲吻,尽是缱绻柔情,柔软的床榻,紊乱的气息,温暖的体温,欢愉与迷情同歌。

  假日最后一天,和吕权去市区吃当地的小吃,啾啾螺、四物汤、石花膏、土笋冻、海蛎煎,还有大肉粽。因为说了一句肉粽太好吃了,吕权一口气买了几十个大肉粽打包带走。“总觉得你要让我把喜欢的东西都吃到吐,芋泥是这样,肉粽也是这样,未免有点太恐怖了!”看着后座上的一堆肉粽,头都大了。他看我一眼,无奈叹了口气,失笑道:“真是小白眼狼。”

  晚上回家,两个小家伙已经睡下了,阿姨坐在客厅等着我们。吕权拉着我坐下,阿姨用方言和吕权说着话,片刻后吕权转身,打开桌上的首饰盒子,一整套翡翠首饰,看着我笑着说:“这是我妈妈送你的,你快说谢谢!”“谢谢!”我赶忙说了声谢谢。阿姨轻微点头,和吕权说了几句,又对着我微微一笑,便回房间了。吕权拿着首饰盒,牵着我上楼。“所以啊,骗人不好,阿姨把翡翠都拿出来送人了,这不会是你家的传家宝吧?就是传给媳妇的那种。”进房间后,我小声地嘀咕着。他皱眉看着我,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嫌弃地说:“你当我妈傻啊,我都没说要娶你,怎么可能把传家宝拿出来?你想得到美。”“那你家的传家宝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问这个干嘛?不会准备改天来偷吧?”吕权笑着说,“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不在这房子里。是一件完整的汝窑瓷器,我也就小时候见过一次。”“呵呵,恕我无知,不知道这个的价值,别告诉我,怕有贪念,”我拿出行李箱,准备收拾东西,“这翡翠我也不能要的,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可千万别硬塞,不然我真会不搭理你的。”吕权把首饰盒放进衣帽间的抽屉,抱胸看着我收拾衣物,“待会姐姐会过来,说有见面礼送你。”“你没和她说实话吗?为什么还要送礼物?”我放下手里的衣物,站起身看着他。“不知道,她要送就送呗!”他耸肩,无所谓地说着。

  姐姐送了一只黑色的香奶奶经典CF包,笑着说:“明早要送小朋友去D市上学,所以只能趁还你们没睡觉的时候过来打扰了!这是经典款,看下喜欢吗?”我点头,姐姐又悄声在耳边说:“昨天我们都笑话吕权,笑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你身上,他肯定是很喜欢你的。”说完她就笑着离开,留下脸红的我,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我姐说了什么,你脸红成这样?”吕权凑近,低头看着我。“没什么!”拉开和他的距离,把包收到包装袋里,再放回盒子。“没什么是什么?”他不依不挠,伸手搂抱着。“你好烦啊!都说没什么了。”我偏着头,避开他的亲吻。他笑出声,贴近我的耳边,轻轻呼气,低哑暧昧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她是不是问你,我的活好不好?嗯?”见我脸更红了,他就像猜对答案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回省城后,搜了包包的价格,买了差不多价值的两对小金手镯,托吕权送给姐姐的孩子。他看着这两个手镯,不屑地说着:“你真是自命清高,礼物要自己买,送的东西也不要,要不就是等价还回来,都不知道在折腾什么?”不想吵架,耐着性子说:“没办法,得维护穷人可怜的自尊。”吕权听后,浅笑着说:“以后你就会发现,所谓的维护自尊,简直太蠢了,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要礼物要钱,尽可能多得点东西,以后分开了也不亏。在我看来,并不会对这种挽尊行为感到钦佩,只会觉得所求的无非更多。”“你是被伤害过吗?说着那么恶毒的话。”我平静地看着他。“不是我恶毒,而是你天真。你尝一尝这个,看下能不能猜到是什么食材?”他依旧浅笑着说着冰冷现实的话。真是一餐冷嘲热讽的晚饭,要不是托他办事,一点也不想和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吃饭。

  过年的时候,不得不回家,被妈妈一顿数落,来来去去无非是不珍惜太挑年纪大了难嫁这种扎心的话,听得耳朵都长茧。从回家那天起,陆陆续续有人到家里做客,说是做客,其实就是相亲,我就像一个货物,由那些人来来回回相看着。对我的外貌和条件基本都是满意的,只不过他们自身条件都不怎么样,没一个能入眼的。身为外貌控真的很难接受身材差,样子邋遢或太自恋的男人。

  妈妈认为我在挑肥拣瘦,又是一个劲地数落。我赶忙拉着陈浩求救:“你是中立的,说说那些男的怎么样?”陈浩倒是实诚,直接说:“妈,那些男的真的不怎么样,身材很差,眼神很猥琐。这些亲戚朋友不靠谱,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哪能让姐姐……”“那些都是工作稳定,老实巴交的人,这种人才不会出去乱来。娶了你肯定会对你好的,长得好的,花花肠子太多了,靠不住。”妈妈直接打断陈浩的话。妈妈还想继续说,被陈浩哄骗着拉走,我瞪了一眼陈浩,什么也没说躲进房间。

  躺在床上大哭一场,觉得自己挺可怜,在家人眼里,因为没出嫁而落人口实,比我的幸福重要多了,不结婚就成了原罪。好像一切不幸只要结婚就能消失,这可能吗?哭完拿出手机,十几个吕权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他问:“在做什么?”我有点点不耐烦地问他,“打那么多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他又问:“你怎么了?声音听着像是刚哭过。”我嗯了一声。“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他沉默片刻,又说道,“你可以相信我的。”我一五一十说着刚才发生的事,说到委屈之处又忍不住哽咽流泪。他轻轻笑了笑,接着说:“你可以和你父母说我,我不介意回报你,假装一回你的男朋友。如果有需要,甚至可以明天就去你家拜访你的父母。”“谢谢,不用了!假的就是假的,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被拒绝的吕权,毫不在意,笑道:“那祝你新春大吉,事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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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0 12:2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