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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坐怀不乱
推门而入的张程脸色极差，只是扫了一眼赵云恺和祝千千便径直走到聂北北旁边儿，“喝酒了？”
“没有，我滴酒不沾。”聂北北看张程神色不善，也不好逗他，只是在张程想要拉他的时候先一步挽住了张程的胳膊，“你开车来的吗？”
“不然呢？我飞来的？”张程原本还有些火大，可看到聂北北笑嘻嘻的表情再大的火气也顿时化为乌有。
鬼知道他收到聂北北的短信时心情有多糟糕。
原本张程今天带着创意部的人聚餐，刚坐下喝不到一杯啤酒就收到聂北北的求救短信，张程自知酒驾不该，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还被部门的一群毛头小子嘲笑气管炎晚期。
还好进门时没看到她和赵云恺有什么亲密接触，不然张程觉得自己要气死。
赵云恺看着聂北北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的和别的男人调情，手握成拳，骨节青白，“聂北北，你最好放开他，不然我就让他死的很难看。”
“你是疯狗吗，逮谁咬谁？”聂北北拦住要上前的张程，语气和眼神一应冰冷，毫不留情面的刺伤赵云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管得了我？”
祝千千站在一边，不看他们三人，只是一言不发的站着，突然觉得很累。
“赵云恺，你明不明白一个道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懂不懂？”聂北北说完这句话，便挽着张程大步走出包间，再不回头。
赵云恺想要追上去，可脚却被聂北北那句话定在了原地，动不得。
良久，他缓缓闭了眼。
三个小时后，张程面对喝得烂醉的聂北北，深刻体会到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
聂北北从不归居出来后不肯回家，死缠烂打的拽着张程去路边的苍蝇小馆吃麻辣小龙虾和辣炒花哈，还作死的点了一箱啤酒，边吃边喝，边喝边哭，边哭边骂。
张程撑着额头，也不管来往的人对他们行注目礼，也不管老板善意的调笑，只管递纸巾和扶着聂北北不要摔倒，面前的酒和筷子一下没动。
等到结了账，把没喝完的啤酒退回给老板，要送聂北北回家时，张程才是真的犯了难。
聂北北挂在他身上，又哭又闹，嘟嘟囔囔说着困了要睡觉，张程被她缠的没脾气不说，还隐隐约约有些心猿意马，只得低声哄她说要送她回家，可怀里醉的七荤八素的女人好像回光返照一样突然清醒，直勾勾的盯着张程。
张程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咋了大小姐？”
聂北北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不回家，回家苏叙要骂死我，你也逃不了。”
张程嘴角一抽，看她神志清明的样儿，突然想起来她满打满算喝了也就四五瓶啤酒，眼下说不准是在装醉，“聂北北，你要是没喝多就麻溜给我站直了！”
谁知道张程这句话刚说完，聂北北立马就恢复到回光返照钱的样子，挂在他身上不省人事。
张程咬咬牙，确定了这人确实在装醉，却又对她无可奈何，只好把人抱了起来回到车上，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摁了密码进门，张程想要把聂北北放下打开灯，谁知一低头，借着门外的灯光，张程才发现聂北北已经睡着了。
全然不设防的样子，安静的睡着。
张程心里有异样的感觉，但当下却也顾不得多想，抹黑进门把聂北北抱进自己的房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关上门，边走去开地暖边拿出手机给苏叙打电话。
被留在房间里的聂北北，在门关上后的两秒便轻轻睁开眼，心情复杂。
她听着张程压低着声音打电话，大约是在给苏叙汇报情况吧，聂北北心想。
聂北北也不知道自己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酒量差是真的，喝醉是真的，头重脚轻走不成路也是真的，但神志清醒也是真的。
无论如何，她和赵云恺都回不到过去了。
她也的确不想面对祝千千。
一开始给张程发短信叫他去不归居，主要目的就是让他救场。张程作为唯一知情的外人，是再合适不过人选。
尽管，对张程很不公平。
只是聂北北没料到，后面会扯出那么多的事情。赵云恺的身份，祝千千对自己不可言说的情愫，以及聂承南和赵云恺的关系。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赵云恺只字不提，祝千千都查到了，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
当年父亲突然离世，源盛大乱，母亲和哥哥远走异国，苏叙被迫和肖风分手，全是因为聂北北和赵云恺的一段情。
而如今源盛从财政赤字到如今的蓬勃发展，苏叙和自己也渐渐放下过去，聂北北甚至开始考虑相亲的事情，一切都走向正轨了，结果赵云恺又出现了。
而且理直气壮，一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的样子。
聂北北想不明白，中间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年，凭什么他赵云恺还觉得自己会留在原地等他，凭什么他还会觉得只要他勾勾手指，随便哄一哄，自己还会像当年那样不管不顾的回到他身边。
聂北北突然心生委屈，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拉开门，刚好撞上想要进门看她的张程。
“吵醒你了？”张程伸出手扶住堪堪摔倒的聂北北，微微皱眉，“还是你不舒服，用不用帮你找点醒酒的东西？”
聂北北抬头看着张程，抿着唇不说话，心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
张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是喝了酒不舒服，或者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需要人陪着，便虚虚揽着她往房间里走。“回去睡吧，我不走。”
聂北北却不肯走，而且抬手拉住了张程的手腕。
张程有些疑惑的停下，看着她。
聂北北虽然醉意朦胧，但目光清亮，口齿十分清晰，“张程，我想洗澡。”
二十分钟后。
张程独自一人僵硬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手边放着未曾开封的装着女士内衣的纸盒。听着似有若无的水声，张程觉得胯下紧绷。
三分钟前，他打电话给苏叙求助，告诉她聂北北十分诡异的行为举止，结果苏叙在电话那头沉默三秒，撂给他一句“好好享受”便挂断了电话。
张程听不懂苏叙的言外之意，加之心浮气躁，面对未知的情况也有些紧张，眼下当真是坐立难安。
没过多久，水声全部消失。
就在张程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突然听到聂北北中气十足的声音，“张程，我要的东西呢？”
张程迷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聂北北说的是什么，抄起手边放着的东西两步跑到浴室，放在了门外的矮凳上，往回走了两步才回答聂北北放在门口了。
说完，张程便走到厨房，拿了一罐啤酒，刚喝一口，裤子口袋放着的手机震了一下。张程拿出来一看，是苏叙发的微信。
“明天放你们两个一天假，不用到公司了。晚安。”
张程看完微信，啼笑皆非。
“干嘛呢你？”
聂北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张程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手机甩出去。
回头正想说聂北北两句，只见她大小姐穿着不合身的衬衣和大裤衩子，好奇的探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手机。张程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敲了敲聂北北的脑袋，“你干嘛呢？”
“我啊，色yòu你。”聂北北被敲了一下也没有不高兴，反倒笑眯眯的看着张程。
可怜张程一口啤酒呛在嗓子里，咳得惊天动地。
“哎呀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一看就没见过大世面！”聂北北有些好笑地伸出手帮张程顺了顺背。
张程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冲聂北北翻了个白眼，拉着她往卧室走，“对，我是没见过世面，还真没见过哪家姑娘色yòu还在衬衣下面穿个裤衩子的。”
聂北北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这叫不走寻常路。”
“行行行，不走寻常路。赶紧睡吧。”张程把她牵到卧室，话还没说完，跟在他身后的聂北北动作轻巧的伸手把卧室门一推，卧室门合了起来。
灯光全灭，一片黑暗。
张程一愣。
聂北北反手握住张程的手站到他面前，再次伸手一推，张程一时不防被聂北北推到了门上。张程还没反应过来，聂北北再度伸手，“啪”的一巴掌，右手拍在了门上。
张程嘴角一抽，“你干啥？”
“这都看不出来？你太out了吧！”聂北北仰着头看张程，一本真经的说道，“壁咚啊！”
“……”张程低头看着聂北北，好气又好笑，“聂北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我知道，张程。”聂北北突然收起调笑，认真了起来，“为了洗清酒后乱性的可能，我还去洗了个澡。我现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面前是谁。”
张程的心，蓦然一软。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张程在黑暗里看不清聂北北的表情，却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抑制着想要把她压在门上的冲动，低头看向她，认真询问。
聂北北还是一本正经，只是空着没事儿的左手渐渐上移，停在张程衬衣的第二颗口子上，语调轻柔，说不出的暧昧缱绻，“我想——睡你。”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张程还是有些意外，没有答话。
一时沉默。
聂北北虽然面上镇定自若，看似把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格外紧张。
她和赵云恺在一起两年之余，也不曾发展到这一步。
尽管聂北北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做了这个决定，但她却很清楚一点。一旦走出这一步，她就再回不了头了。
也好，聂北北从没想过回头。
如果可以和张程在一起，也很好。张程虽然年纪小，还有些少年心性，但人却很可靠。聂北北并不反感他，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尽管这样对张程不公平，但她还有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平衡现在的这几分不公平。
聂北北确实是想要和张程好好过日子的。
只是等了许久，也等不到张程的反应，聂北北心里有些没底儿，视线也不敢再锁定张程，有些游移，“你给点儿反应行不行，我又不是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的……我会负责的啊。”
张程还是不说话。
聂北北突然有点想放弃了，大约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可能自己这个决定太突然，至少对张程来说，太突然，是他所不能接受了。
于是聂北北收回手，讪讪出声，“时间不早了要不早点睡吧啊——”
聂北北话音未落，张程突然出手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拉，低头吻了下去，把她后面的话全部吃进肚子里。聂北北猝不及防，就这样被他顶开牙关，攻破防守，唇齿缠绵。
张程这个吻让聂北北有些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应该推开他的时候，聂北北已经被张程放到了床上。
“北北，我不是柳下惠。”张程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有些深沉沙哑，“坐怀不乱，我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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