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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辞职
早上9：00，苏叙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助理小姐泡好咖啡之后送进了办公室，照例向苏叙汇报工作。苏叙一边喝咖啡一边面无表情的翻着桌上的文件，千篇一律的汇报，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只是在听到助理小姐最后说出“创意部的张总监预约了您9：30~10：00的这段时间”时微微扬了扬眉，抬头看了过去，“张程来公司了？”
“是的，苏副总。”助理小姐虽然有些讶异苏叙有此一问，但还是毕恭毕敬的答了。
苏叙的表情在听到助理小姐肯定的回答时变得有些微妙，接着问道，“那聂总呢？”
“聂总也来了呀……”助理小姐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又不是节假日，又没有外出事宜，怎么好端端的苏副总会问聂总和张总监有没有来公司呢。
苏叙“嗯”了一声，示意她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在办公室一边安排填写嘉林问卷点差的相关事宜一边等张程来找她。
9：30，张程拿着U盘准时走进苏叙的办公室。
“坐，张总监。”苏叙按捺住燃烧的八卦之心，客客气气的情张程坐下，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在脸上，但气质明显和善了许多，“找我有什么事？”
张程看着苏叙不同以往的友善态度，嘴角微抽，“没啥事儿，给你送u盘，还有——”张程没有说下去，只是拿出U盘和一个信封，放到了苏叙的办公桌上。
苏叙的表情在看到那个信封后霎时一变，皱眉看向张程，“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的意思。”张程倒是十分轻松惬意的表情，“U盘是我替聂北北填的调查问卷，至于信封，你不会不知道什么吧。”
苏叙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在源盛旗下的所有产业里，只要达到经理级别的员工，在入职时都会写下自己的辞职信，放在办公桌离自己最近的抽屉里，随时备用。
与其说是辞职信，对源盛的员工来说，更多的是承诺，和鞭策。承诺的是即便离职也不会轻易泄露公司机密，鞭策，则是以辞职信的压力让自己更加努力。
张程位及总监，辞职信写了好几次，这是唯一一次递到苏叙跟前。
苏叙看不懂眼前这人在想什么，但转念想起昨天晚上张程给自己的打的那通电话，目光微冷，“张程，吃干抹净就想走人？”
张程知道她意有所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苏叙，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动脑子了？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眼下嘉林的案子还没完结你就要撂挑子走人，你觉得你是哪种人？”苏叙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但通过张程的态度来看，昨天晚上，应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苏叙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神又死灰复燃，于是压低了声开口，“你们昨天……”
“啥都没有，你满脑子都装了点什么这么龌龊。”张程一脸鄙夷。
苏叙先是一愣，然后啧啧摇头，“看不出来，你居然——”
“居然你个头！”张程青筋暴起打断了苏叙的话，没想到苏叙这么正经的人居然也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果然是和聂北北走得近的，蛇鼠一窝！
“行了，不贫了，说说吧。”苏叙收起调笑的表情，伸出手拿起张程的辞职信打开了来，认真看着一字一句，“你要辞职这事儿聂北北知道了吗？”
“我还没跟她说。”提到聂北北，张程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间蔫了下来，“你把手续给我办了吧，办好了我再跟她说。”
苏叙抬眼看他，一副“你是智障吗”的表情，“你这是让我给你背锅啊，坑人能不能高明点，你直接挖个坑让我跳你当我瞎啊？”
“你——”张程气结，一边安抚自己莫生气一边耐着性子继续和苏叙周旋，“我这走的是正常的离职流程，怎么就成坑你了？”
“哦，你说正常的离职流程。”苏叙恍然大悟，旋即慢条斯理的叠起手中的辞职信，放进信封里，“你要说正常的离职流程的话，那你走错了。先去打申请，申请完了以后拿离职报告来我和聂北北挨个签字，完了以后……”
“苏叙，我没跟你闹。”张程看着苏叙，知道她这是缓兵之计，有些无奈打断了她，“你签不签我都要走的。”
“那你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苏叙扬了扬眉，语调和缓，没有丝毫的心浮气躁。
张程定定看着她，沉默半晌，适才笑得无奈又温和，“我想，我如果要追她和她谈恋爱，那我只需要昨天顺水推舟把她睡了就行。但如果我想娶她，至少要有门当户对的身份，对不对？”
聂北北知道张程要离职的事情时，张程已经通过苏叙给开的后门办完了所有交接手续，在办公室收拾东西了。
苏叙拿着张程的辞职信到聂北北的办公室给她看，半天也没从聂北北脸上看出什么不寻常的反应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知道了。”聂北北的视线只在辞职信上停了三秒便收了回来，继续在电脑前忙碌着。
苏叙搞不懂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北北，到底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昨天我受了点刺激想献身张程，张程悬崖勒马没继续进行下去，完了以后想给我们两个人一个在一起的机会呗。”聂北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苏叙扶额，“昨天受什么刺激了？”
“赵云恺的刺激。”聂北北想到这茬儿事就想起赵云恺说的，聂承南和他的关系，以及祝千千对自己不可说的感情，十分头疼，“苏叙，你帮我查个事儿吧。”
苏叙难得看到聂北北这么严肃正经的表情，当下心脏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聂北北用力握了握手指又松开，有些泄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其实这些事儿我不想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真相的话下一步我就没法走，我也很矛盾。”
聂北北和张程昨天晚上都是一夜未眠，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赵云恺说的话信息量太大，聂北北一时消化不完全，却也不想和过去再有什么牵扯。想要快刀斩乱麻，奈何张程要的却不是她的人，而是她完整的一颗心。
聪明如张程，哪里会不知道聂北北为什么要上自己的床。
即便他不知饭桌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聂北北如此反常的举动，是为了想要彻底断了和赵云恺的可能。
与其说是聂北北选了张程，不如说是张程恰好出现，成了这一根救命稻草。
骄傲如他，哪里会就这么妥协。
“所以呢，赵云恺又给你什么刺激了？”
苏叙的话打断了聂北北的回想，聂北北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有些头疼的闭上眼，却在这个瞬间突然想起赵云恺昨晚说的话中一个关键的词。
聂北北猛地睁开眼，看向苏叙，“你查一下东湾赵家。”
“东湾……赵家？”苏叙闻言，微微皱眉，似乎是对这个词有些印象，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从哪儿听到的。
“你有印象也不奇怪，估计和肖凤家里有些关系，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聂北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原本这些事情她是不想知道的，但事情的真相牵扯到聂北北以后的路要如何走，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真相。
苏叙听到肖风的名字，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她很快就收了起来，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尽快去查，查到之后给你消息。”
“尽量隐秘些，别让他们知道了。”聂北北转而看向落地窗外，眼神空洞洞的，“肖风不是没怀疑过你，你要小心些。如果真的被查到的话，你就跟他解释清楚吧。”
“北北——”
“我已经这样了，我不想让你跟我一样糟糕。”仿佛知道苏叙要说什么一般，聂北北轻飘飘的开口，截断了苏叙想要说的话。聂北北转回视线看向黑着脸的苏叙，扯扯嘴角笑道，“好啦，你先去忙吧，张程离职了，之后有你忙的。”
苏叙皱着眉，好似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推门的声音打断。
张程抱着自己的东西走了进来，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些诡异的气氛，下意识退了一步，“要不你们先聊，我先回避一下？”
“有什么好回避的，都同床共枕过了。”聂北北有意调节气氛，语出调侃。
苏叙看了一眼张程，没说话，转身走出了聂北北的办公室。
张程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走到聂北北办公桌前一边看苏叙离开的背影，有些奇怪，“苏叙这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公司机密，恕不奉告。”聂北北没好气的开口，瞥了一眼张程放在一侧沙发上的纸盒，啧啧摇头，“动作真麻利啊，你就一点留恋都没？”
“怎么没有，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张程笑眯眯地看着聂北北，眼中似有光。
聂北北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眼瞪了过去，“行了啊，知道你要去闯荡娱乐圈，用不着在我这儿练勾人的本事。”
张程被她揶揄了依旧笑眯眯的，还是看着聂北北，视线动也不动。“怎么不用，以后我要是闯出名堂来了广告代言什么的不得请聂总多照顾着点儿？”
“等你闯出名堂估计源盛就换人了。”聂北北翻了个白眼，“我就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去闯娱乐圈，自己开个工作室什么的不行吗，白手起家在广告行业内多好……”
“是挺好的，业内小有名气，也有熟识，更不是毫无根基。但是，”张程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了几分，平添温柔，“他们只会说我背叛旧主。再说了，我继续在这个行业里做，做什么，跟你抢生意？”
对于张程这份心意，聂北北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聂北北当然知道，张程自立门户和去闯荡另外一个行业有多大的区别。
“说的跟你要去闯娱乐圈就毫无根基似的。”感动归感动，聂北北知道张程不会打没准备的仗。既然他决定了要去另外一个圈子闯荡，要说他毫无准备，聂北北也是百分之百的不相信。
就比如说，赵云恺。
聂北北想到这儿不由得端正了神色，略有严肃的看向张程，“张程，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张程心里一咯噔。
“我希望你，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要动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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