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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终章
这样一成不变周而复始的平淡日子过了一年多后，圣诞刚过完，老板发了条信息，“元旦假期过后有没有空？可以当我伴娘吗？”我惊讶回道，“燕姐，原谅我的八卦，一直以为你早就结婚了。必须有空的，只要你有需要，我肯定鞠躬尽瘁全力支持。”然后她特无语地发了行程和机票信息，婚礼地点并不在在省城，而是在中部的汉城，说是她对象的老家。她并不喜欢婚礼，纯粹为了满足他老公的愿望。
临近婚期，查看了办婚礼当地的天气预报，比南方温度低很多，带了衣柜里最厚的衣服。结果下飞机，还是被冻得怀疑人生，穿上最厚的衣服也不觉得暖和。对天气预报的温度做了错误的估计，不知道这低温体感会如此冻人，不过好在汉城除了露天场所，其他地方均有暖气。打车去老板订好的酒店，另外三个同事也到了，两人住一间。晚上老板带我们去男方家订好的饭店吃饭，吃完晚饭，离场的时候，乍看见一男子长得非常像尤建明和吕权的混合版，我就像被定在那里，宁静许久的心变得蠢蠢欲动，忙问老板：“燕姐，那个高高的男生是谁啊？”“我老公同事，”老板狡黠笑着看着我，问：“怎么了？是你喜欢的类型？”我点点头，笑道：“我喜欢的类型从来都没变过啊！”旁边的同事听见，不约而同地表示明白了，明天会帮忙撮合。
婚礼当天，一大早，同事几人化好妆，边等电梯边联系老板，准备去老板的酒店汇合。我打着电话，眼尾瞥见昨晚见到的那个男生，他穿着黑色西装，手臂里搭着一件同色的长款羽绒服，和另一个男生迎面走来，准备搭乘电梯电梯。几人进电梯后，各有心事，没有交谈。我们4人打车到老板的酒店，进门后几人惊讶到，现在的酒店能做得那么高级了？LOFT房型，面积大，装修奢华，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长江江景，除了豪华没有其他形容词了。老板已经换好龙凤褂准备化妆，我们四个也换好伴娘服，老板还准备了羊绒围巾和很多暖宝宝，以供出门上车的那段路上保暖用。和老板的爸妈打了招呼，简单吃完早饭，重新化了妆盘了头发，准备好待会接亲的游戏。之后几人臭美地拍照，又百无聊赖地等着新郎他们来接亲。“早上看到昨晚那个男生了，和我们住一家酒店，早上他穿着西装，超帅啊！”我对着几人感慨，“不过我害羞，没好意思打招呼，他看着有点高冷。”几人捂着嘴偷笑，“昨晚问过我老公了，他叫沈言盛，月落星沈的沈，妙不可言的言，盛情难却的盛，是江浙人，最重要的是目前单身。我老公说，他已经帮你把过关了，人很靠谱，晚点帮你介绍。”老板笑着说，我抱拳道谢。玩闹后，新郎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出发了。我们几个趴在落地窗，盯着酒店入口处。很快看见迎亲车队停在酒店门廊，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叔叔阿姨和蔼地看着我们笑。门铃响了，新郎在门口大喊：“老婆，我来接你了！”随后红包不断塞进来，我们在里面大声说着诚意还不够，又是不断的红包塞入。因老板交代过，不能太为难姐夫，所以见好就收，放新郎一伙人进来了，之后一伙人玩游戏，喝了白醋吃了芥末，稍微有点狼狈。最后新郎顺利进到房间，递上捧花，许下承诺，抱起新娘出门。我们跟在后面边贴着暖宝宝，边披上围巾。电梯到了，没法上那么多人，于是大家很有默契的把我和言盛留在外面等下一趟。老板在电梯门关上前狡诈一笑，并嘱咐一句，“言盛，帮我照顾好陈晨。”“你叫陈晨？”他突然冒出一句，我抬头看向他，回：“嗯，你叫言盛？”
“嗯，沈言盛。你是嫂子的同事？”
电梯门开了，我俩走进去。“是，她是我的老板。”
“真巧，他老公也是我的领导。”
两人尬聊着，坐进最后一辆车，去往新郎家。新郎新娘在新房内，走了一遍当地的婚俗流程后，便去往宴会酒店。在车上，言盛把羽绒服披在我身上，我忙脱下拒绝，“你冻得嘴唇都有点发紫了，”他按住我要脱下衣服的手，皱着眉，淡淡地说，“你的手也很冰。”我拢了拢外套，随后把两只手伸到他面前，轻轻地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那你帮我捂一捂。”他先是微微吃了一惊，随即眼里带笑说了一个好，然后用温润宽大的手，包裹住我的双手。“这样会不会好点？”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我点点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看向车窗外快速飞过的街景。下车前，他松开我的手，我脱下外套还给他，两人多少有点尴尬地走进酒店。宴会结束，大家各回各酒店，下午有人需要返程离开，剩下的几个就窝在酒店休息，外面太冷了，刮的风都是凌冽刺痛的，一点出去逛景点的兴趣都没有。新郎拉了一个群，把伴郎伴娘都拉到一个群里，大家分享了今天拍的照片，还有晚上的活动安排。我把群里的照片全部点了保存，有一张是我和言盛几个人的大合照，照片中我和言盛挨着，两人的头都偏向彼此，不知道他偏头的原因，反正我是刻意的，想离他更近一点。我把照片发给老板，过了一会儿老板回复：“啧啧，有夫妻相，还靠得那么近。刚才我妈说，接亲的时候，言盛一直在偷偷看你，她说你俩的事肯定能成，你们要是成了，我不就成媒人了？”“真的吗？我也觉得他应该对我有好感，只不过不敢确定。”我又重新翻看婚礼的照片，企图找出他偷看的证据。过了一会儿，收到一条加好友申请，点开看，是言盛，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动漫人物，名称直接是沈言盛，朋友圈发的基本都是大学校园的风景，工作单位公众号的文章转发，还有猫。姐夫在省城一民办大学当领导，那言盛应该是讲师辅导员之类的。
“陈晨，你好！我是沈言盛。”附带一个表情包。
“你好！陈晨。”我故作矜持。
“加个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嗯！”
“嫂子说晚上去商场吃饭，吃完饭去唱K，我们待会可以一起去。”
“好。”
傍晚，几人打车去商场，两个同事把叔叔阿姨拉到一辆出租车上，狡诈一笑说：“坐不下了，你俩自己打车去。”我和言盛面面相觑，没有点破，也乐得两人单独相处。在车上，他很自然地用手包裹住我的手，又时不时搓一搓。“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冰？”他眼底带着一丝诧异。我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解释，“一直生活在南方，即使看了天气预报，也不知道低温竟然会有这么冷，我已经穿了最厚的衣服了。”他有点哭笑不得，开口：“等下吃完饭，陪你在商场先买件羽绒服吧！大衣和线衣都不适合这边的冬天。”我看着他身上的羽绒服和连帽套头衫，嘀咕了一句：“你也没穿多厚？为什么不觉得冷？”他嘴角噙着笑，挑眉打趣道：“可能因为我是男的，体热，没那么怕冷。”“不用买羽绒服，明天就回去了，我那边很暖和，又用不着。”我可不想回去还带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以后只能挂在柜子里吃灰。
吃完饭，喝了点米酒，在KTV，众人起哄要求我唱一曲，看在老板的面子上，我点了一首费的《一剪梅》，提前给大家打预防针：“我平时是不轻易唱歌的，主要因为五音不全和跑调。今天看在燕姐和姐夫的面子上，为大家献唱一曲，笑破肚皮，概不负责。”说完，拿起麦克风，学着MV里费的表情神态和动作，缓缓开口，不出意料，刚唱几句，全场笑趴下了。言盛拿起手机录像，被我假意训了一顿：“诶，这位先生，你已经侵犯了我的肖像权，严重影响了我人美气质佳的形象。”说完又做出费夸张搞怪的扭胯动作，继续五音不全唱着。一曲结束，现场氛围很热烈的，老板一个劲冲我竖大拇指，我红着脸吐了吐舌头坐回沙发。言盛递过来一杯水，傻笑着说：“大明星，先喝点水。刚才真的太逗了。”我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喝着，有点尴尬，为刚才的一时脑热，竟然做出如此颠覆形象的事，肯定是言盛的美色让我失去理智。对他假以辞色：“刚才的视频要是传出去了，你可是要负责的。”“好好好，会负责的。”大伙玩闹到11点左右，就各自回去。在回酒店的车上，我假装犯困，依靠在言盛的肩上，他轻轻搂着我，找了个能让我更舒适的位置靠着。假寐期间，内心很开心，基本确定了他也是喜欢我的。并且在短暂相处中，发现他是个心细又体贴的人，吃饭和唱K会默默帮别人做着不易察觉，却很有必要的小事，并且没有大张声势，他的为人品质基本不会差。在电梯里，我低头小声地说：“言盛，下午和我一起住的那个同事回去了，今晚一个人睡，有点害怕，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他沉默片刻，后又凝视着我，眼中多了几分打量。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听到他不急不缓的声音，“好，我先回房间洗漱，半小时后去找你。”
分开后，我打开房间暖气，卸妆洗漱，换上睡衣，把自己捯饬得美美的，躺在床上看电视。半小时不到，听到门铃响了，打开门，让他进来。他穿着睡衣，外面套着羽绒服。进门后有点拘束，不知所措的，我让他把外套脱下挂起来。他照做后躺到另一张床上，和我一起看着电视。
“言盛，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大学讲师吗？在省城大学吗？”见他有点害羞，我主动挑起话题。
“是的，那你呢？”
“医药代表，之前在省城，现在在南省，所以没有很厚的衣服。有空来南省找我玩，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我起床，在他震惊的眼神注视下，掀开他的被子躺进去，弱弱地说：“隔着过道说话太累了，并且躺了那么久，手脚还是冰冷的。”说着用脚去触碰他的脚，不知是被冰到了还是被吓到了，他的脚猛地躲闪。而后他声音低哑地说：“是挺冰的，和我的挨在一起吧！”他的脚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的脚，脚心脚背贴着。“还有手。”我娇嗔着把手主动放到他的掌心里，他又慢慢把我的手握着贴靠在胸前。“这样好点了吗？”他轻声说。我嗯了一声算回应了。
“你刚才拍我的视频能发给我吗？”我俩面对面侧躺着，仰着脸看着他。
“好！等下发。”看着他凸出的喉结上下活动着，又欲又撩人。
“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吗？”
“嗯？什么？”随着他的靠近，我俩的鼻子基本快碰到一起了。我端详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手能感受到他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他轻轻地在我的唇上落了一个吻，似乎还不满足这个浅浅的吻，又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扶着我的腰，他的吻越来越炽热，从嘴唇，到下巴，到脖颈，到锁骨，又回到嘴唇，这一个深吻过了好久才结束。他喘息着，低头不敢看我。
“有件事，想和你说，我不是第一次了，我之前谈过男朋友。你会介意吗？”
“不介意。我没有某种情结。”
“那你要听我之前的故事吗？”
“不用，你不必和我说过去的事。以后的将来的，我俩可以一起创建属于我们的回忆。我也有件事，想让你知道，我之前谈过一个对象，不过仅仅只是亲吻。你会介意吗？”
我摇摇头，抬手缠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他，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淹没在满是情意的亲吻里。
云收雨歇之后，我慵懒地靠在言盛的怀里，问他：“你都是随身携带小雨伞的吗？”
他笑了笑，“不是，是刚才分开的时候去前台买的。”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和你发生点什么？”
“说实话不知道，但有备无患。并且我喜欢你，想和你发生点什么。”
“好吧！”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不是随便和别人睡的人。”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觉好笑。我俩从认识到睡在一起，还不到24小时，这就挺随便的。
“言盛，你多大了？”
“92年9月份的，你呢？”
“天呐！我比你大了差不多3岁，你年龄太小了，让我有罪恶感，不喜欢姐弟恋，也不喜欢异地恋。”
“我不小了，女大三抱金砖，刚好。更何况你长得特别显年轻，我长得老成，一点也看不出我比你小。”他牵强地解释着，表情很逗。其实我并不在意年龄和异地问题，更在意这个人是否相互喜欢，是否双向奔赴。漫长人生，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该多难熬。对长得好看的，闹矛盾的时候，看着那张脸，也会宽容收敛一点。
“嗯，知道了。很晚了，睡觉吧！”我起身穿上睡衣，把他的睡衣递给他。
他不依不挠拉着我，问：“你不会明天回去就拉黑我吧？”
“不会。”
“那周末或节假日，能去找你吗？或者你会为我来省城吗？”
“嗯！”
“你不会是只想睡我的，对吧？”
“不会。”还没来得及说完“你下面又有反应了”，就被言盛吻住，微微张开唇，他的舌就伸进来，唇齿交缠。事后，他抱着我进浴室清理，再轻放到床上，准备为我穿睡衣，我无力地说：“不穿了，免得你待会又脱。能先让我睡一会儿吗？”“好！”他声音沙哑，搂着我的腰，睡在旁边。静下来想他，觉得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
清晨，被热醒，口干舌燥的，喝了水，掀开被子一角，让热气散发出去。拿过手机查看时间，见老板的未读信息“今天就让你俩单独相处，恕不招待咯！”我回道：“好！言盛的身材真好，体力也好，太喜欢他了。”老板回：“哎哟，你们这速度，你也算得偿所愿。看来我和你姐夫做媒的红包少不了了。”
“你在看什么呢？”言盛突然问了一句。我莫名慌了一下，“你醒了？刚才没偷看我发信息吧？”他挑了挑眉，嘴角露出意思不易察觉的笑，说：“不小心看到了，我也是如愿以偿了。”“饿了，去外面吃早饭吧？”我准备坐起身穿衣服。言盛翻身压住我，勾了勾唇：“能不能先吃你？”
“外面超级冷的，我出去买早饭就行了，你呆在酒店等我，好不好？嗯？想吃什么？”言盛穿上衣服，拿了纸巾帮我擦汗。我嗯了一声说要吃麦家的炸鸡。言盛出门后，我起床洗漱，搜了去机场的班车时刻表，打开电视让房间有点声音。他很快回来，买了薯条可乐，汉堡炸鸡等。“你买那么多干嘛？”我看着一大袋的食物，诧异地问。他回应：“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买了。”我打趣说道：“那中午可以不用出去了，我俩就窝在酒店腻歪，吃完午饭，整理下差不多也要去机场了。”他听后，噗呲笑出了声。
从酒店出来，天空开始飘着鹅毛大雪，我抬头看着天空，雪花就像小精灵，开心地随风飞舞着，感受雪花落在脸上，伸出手接雪，花一样的六边形晶体，还未来得及细看，就融化在掌心。我特别兴奋地说：“言盛，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雪，这场景果然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美。很开心这个美好的时刻，是你在我的身边。”言盛用羽绒服裹着我，“别贪玩，小心感冒了。”他亲吻了我的额发，深情注视着，“能和你一起看初雪，是一种幸运。雪花落在我俩的头上，也算是深情共白头了。”
到了机场，鹅毛大雪已经变成雨夹雪，有点可惜，没法见到银装素裹的场景。取了登机牌，他不舍地说：“我能有空就去看你吗？”言盛真的超级粘人。无奈地笑着亲了他的脸颊，“可以啊！我等着你来。想起来了，有个东西送你，”拿出包里的护身符，递给他，“之前庙里求了一对，刚好可以送你一个。”他说了谢谢后，把护身符放进钱包，略带歉意地说：“可我没有准备礼物，只能下次补上。”
“不用那么刻意，我不是很喜欢仪式感的人。走了，再见！”
“落地到家后，记得发信息给我。再见！”他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和言盛的恋爱真的太美好了，他值得世间美好的词。能遇见他，真的非常幸运。即使过了热恋期，平淡的恋爱依旧非常甜蜜，几乎没有吵架，每次我忍不住发脾气，他都会一言不发，等我发泄完情绪后，再轻声哄着，对此我没少抱怨，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恋爱中也有妥协，异地问题，工作问题，虽然有人妥协，但是有商有量，为彼此考虑，还是能解决很多矛盾。言盛总说，他爱的比我多，我则用《巴黎小情歌》里面的经典台词答复，“爱我少一点，爱我久一点”。爱情不是博弈，不是权衡利弊，不是只为结果，更多的是享受过程，尊重当下。以前总是给自己太多束缚，固执着太多的事，为难自己，现在慢慢看开了，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到，还不如好好珍惜现在，尝试更多可能。
还有很多回忆等着和言盛一起制造，未来还有很多故事等着我们。
还会想起尤建明或吕权吗？并没有，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现在和言盛过得那么幸福，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谁还会想起那些永远不会再相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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