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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章 初见

  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八月中旬,那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更闷更热,连续两个多月都没下过一滴雨。每天睡觉都能伴随着千万只蝉鸣,蝉带来的噪音在这燥热的夏天更令人感到烦躁。

  家里三楼待出租的几间房终于租了出去,妈妈焦虑的情绪,随着到手的押金得到了缓解。吃完早饭,就喊上我和弟弟一起打扫刚租出去的那几间房,弟弟陈浩有点不情愿,一个劲地抱怨:“妈,太热了,好累啊!我不想做。”妈妈并没有搭理他,拿了个竹扫把,让他扫地,我则用鸡毛掸子清理窗户和墙壁的灰尘。妈妈一边擦家具,一边说:“这几间房租出去了,你和姐姐下半年的学费和零花钱就有着落了,今年天气太热,青菜和肉都在涨价,不靠点房租,哪养得起你们这贪吃的嘴。养你们那么大,放假了,帮家里做点事怎么了,又不是上山下田的农活。”弟弟听到有零花钱,停下了碎碎念,只不过模仿起少林寺的扫地僧,扫把胡乱飞舞,弄得到处尘土飞扬,妈妈气不过,把他打了出去。

  搞完卫生,临近中午,正准备锁门离开的时候,楼梯处传来动静,我们好奇地探头看过去,几个大人陆陆续续把家电和被褥衣物等生活用品搬上来,带头的一个阿姨指挥着他们把东西先放到楼梯到房间的过道里,这个阿姨看着和妈妈差不多年龄,只不过穿着和发型更时髦。

  阿姨看到妈妈,就热情地打招呼:“杨大姐,您好!我是小尤的爱人,您可以喊我小何,小尤本来和您商量好的月底再搬过来的,这不两个小孩要转学,得提前过来准备,所以也没来得及和您说,就先把东西搬过来了,给您添麻烦了。”妈妈见对方如此客气,忙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卫生刚搞完,东西正好可以先放进去。”说着便让我和弟弟一起帮忙搬小件的物品。过道里的东西搬完,楼下的车上还有些零碎的行李。

  我和弟弟看着皮卡车上,有几个透明的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新奇的玩具,正准备动手帮忙拿上楼,就听见一语气并不友好的男声:“别动我的东西。”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十三四岁,沉郁的气质,白皙的皮肤,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比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都要好看。不过此时,那双好看的眼睛却不屑一顾地看着我和弟弟,我俩有点不好意思,缩回了手,没敢动。

  “尤建明,怎么这样和弟弟妹妹说话呢?刚才他们还帮我们搬东西,哪像你坐在车上不动的。”何阿姨走过来,顺便把他从车上拉出来,然后对着我和弟弟笑到:“我们家有很多玩具,有空可以来玩哈!”说着把几袋玩具递给我们,顺便让他也一起拿,弟弟见到手里玩具有点开心,屁颠屁颠地跑到他面前,讨好地说:“哥哥,有空可以和你一起玩吗?”他回头看了一眼他妈,皱着眉头,不情愿地说了个可以。全部东西搬完,整理安置后,阿姨就带他去住宾馆了,理由是房间有段时间没住,要开窗敞一晚上。

  次日,见到了他们一家四口。尤叔叔长得黑黑胖胖的,像头棕熊,胖胖的手习惯性的放在凸出的肚子上,大鼻头,笑起来一脸褶子,还不如不笑。还有个大哥哥,高高瘦瘦的,肤色和五官像爸爸,看起来比较木纳,说话时眼睛不敢直视别人。尤叔叔给妈妈送了几包用红纸包着的冰糖和果脯,作为租住在我们家的一个仪式,妈妈把冰糖和果脯摆放在一楼的佛台上,点香供着。我和弟弟很开心,因为供完的糖和果脯会进到我俩的肚子里。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总觉得还是零食最好,如果能一日三餐顿顿吃零食就太棒了。

  过了几天,生活步入正轨,尤家夫妻俩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他们是做批发蔬菜的生意,每天凌晨4点出门,下午4点回家。有时候何阿姨会一起床就做兄弟俩的两餐,有时候他俩则会在我们家吃,更多的时候,是由哥哥尤建平负责兄弟俩的早饭和午饭。那年,尤建平15岁,秋季开学就上初三,刚进入青春期的男生,正经历变声期,嗓音就像鸭子嘎嘎叫。尤建明13岁,开学上初一。转学生只能进二中,而我家离二中只有5分钟的步行路程,这也是他们租房的主要原因。说来也是凑巧,他兄弟俩相差2岁,我姐弟俩也相差2岁,那时我是12岁,上六年级,弟弟10岁,上五年级,弟弟是上半年生的,比下半年的孩子早一年入学。

  尤叔叔和何阿姨不在家的第一天,我和弟弟吃完早饭就会在他们门口呆着,也不进去,就好奇的看着里面,三个房间,中间大的一间作为厨房餐厅和客厅,两边应该是叔叔阿姨和兄弟俩的卧室。县城宅基地的自建房,唯一的好处,就是面积大,每个房间都很宽敞。尤建平在餐桌上写作业,尤建明则在房间打游戏,没人搭理我俩。一早上我和弟弟都在不断试探,希望他俩会喊我们一起玩,直到妈妈喊我们吃饭。下午睡完午觉,我和弟弟在门前的花圃里挖蚯蚓打发无聊的时光。

  过了一天,我和弟弟故技重施,在他们房门口呆着,等着兄弟俩其中一个邀请我们进去。尤建平今天没写作业,看了一会书,又偷偷看了我们几眼,犹豫片刻后,试着问我俩:“要进来玩吗?”我和弟弟马上开心地点头答应。他带着我们进了卧室,房间内两个小床,地上铺着一张很大的竹席,尤建明坐在竹席一侧打游戏,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见我们进来,也没说什么。

  尤建平拿了他的玩具给我和弟弟玩,不过弟弟的注意力已经被游戏机吸引了,那时候的游戏机还是小霸王游戏机,虽然只是简单的单机游戏,不过对于小孩的我们来说,已经是目前能接触到最有趣的玩具。游戏机的主人并没有打算邀请我们一起玩,我们仨坐竹席上玩着玩具,过了半个小时,尤建明结束了游戏,改成看动画片,小孩对动画片哪有抵抗力,很快4个人胡乱地在竹席上或躺着或坐着,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偶尔还一起讨论着里面的剧情,主要是尤建明在侃侃而谈,他看过很多的动画片,对后面的剧情发展,早了然于胸,动画片播完,我和弟弟还会缠着他说后面的情节,他倒也没有保留,把后续发展都剧透了,使得我和弟弟更加期待明天的播放。

  在他们家度过愉快的早上,吃完午饭睡了午觉,我和弟弟喊他们一起去找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球,周围的小朋友对两个新加入的人很感兴趣,尤其是对尤建明,主要是因为他好看,不过一起玩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主要是因为他冷漠又嘴欠。不管怎样,小孩的情绪也就持续一下子,一起玩还是开心的。之后的几天,或去后山小溪抓螃蟹,或去花圃抓青虫抓蚯蚓,或四人在家看电视玩玩具。很快暑期就结束了,意味着要开始上学了,玩的时间少了,生活的规律成了起床上学放学吃饭午睡上学放学看半小时动画片写作业睡觉,只有周末和放假的时间会一起结伴出去玩。

  又是一年暑假,这年游建平考上了考上了县一中的高中部,我则是随机分配到县一中的初中部,尤建明初一这一年,因多次违反学校纪律,每次都叫了家长,弄得叔叔阿姨十分头疼。有天傍晚,一群大人领着一个头部包扎着的男孩到我们家,直言尤建明把他儿子的头打破了,要来讨说法,尤叔叔和何阿姨拉着他一个劲地道歉,并赔了钱,对方才带着人离开。

  人走后,尤叔叔拖着他上了三楼,何阿姨和尤建平根本拦不住,跟在后面大喊。我们哪里见过尤叔叔发那么大的脾气,他本来不友好的面相,发了脾气显得更加凶狠。上了三楼,房间门被关着,何阿姨一个劲地拍着门,冲里面大喊。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出尤叔叔的骂声,以及尤建明一连串尖锐的惨叫声。爸爸怕出事,赶紧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何阿姨第一个冲进去,抱着游建明放声痛哭。爸爸边上前拉住尤叔叔边劝说,妈妈则抢下他手里的皮带。此时游建明光着上身,双手被捆着,后背和手臂上已经有好几条清晰可见皮带抽打的印子,又红又肿,还有几处出血,看不清他的表情。

  房间内一团乱,各种声音交杂着,我犹豫了很久,走到尤叔叔面前,弯腰道歉,还没说话眼泪先流出来,然后抬头哆哆嗦嗦地说:“叔叔,您别打了,是那个男的先抢了我们的玩具,还打了我和陈浩一巴掌,然后建明哥才用玩具打了他的头,后来我们就跑了。没想到他的头破了,还找到家里来,刚才我很害怕,所以不敢说。你要怪就怪我吧。”弟弟也哭着点头。四个大人神色复杂,但也没说什么,这场闹剧也就草草收尾。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因为愧疚有意避开尤叔叔和何阿姨,去找兄弟俩也会躲着爸妈。尤建明被打的第二天,趁着爸妈上班,我和弟弟小心翼翼地敲了他的门,游建平开的门。见他趴在竹席上,身上的伤痕变成了暗红色,伤口还是有点吓人,我讨好般坐到他身旁,拿出一瓶椰汁和其他零食给他,还拿出碘酒准备给他消毒伤口,沾了碘酒的棉签一碰到伤口,他便大喊一声,然后扭头看着我,满脸不耐烦地说:“你要害死我吗?拿什么东西消毒?”“碘酒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游建平拿了一瓶碘伏给我,憋着笑说:“喏,还是用这个吧!没那么痛。”我忙点头应承,一边消毒,一边问:“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和你爸说呢?你差点就被打死了。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哎,太可怜了,这个暑假估计都不能出去玩了。趴着睡觉是不是很难受啊?你这会不会留疤啊?你会不会~~~”“你再把眼泪滴到我的背上,就赶你走了。”他忍着痛,恶狠狠地瞪着我,“还有你的鼻涕,别弄我身上,本来就丑,哭起来更丑了。”这话引得尤建平和陈浩哈哈大笑,真是尴尬。

  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一个月结痂就脱落了,除了背上还有淡淡的红痕。一天下午,尤叔叔和何阿姨提前回家,带着我们去附近的一个小池塘玩水。我们带了水桶水枪和水瓢,还不等下水,就脱得只剩裤衩,尤建平看我光着上身,别过头远远走开,尤建明目光微沉:“你怎么只穿内裤?”我疑惑地问:“你们不是也是这样?”弟弟也在旁好奇地说:“对啊,为什么不行?”何阿姨微笑着说:“晨晨有13岁了吧?女生和男生是不一样的,来,阿姨用毛巾给你包起来,不影响你玩水。”

  晚上把下午的事和妈妈说了后,她尴尬地笑了。第二天带我去了医院妇科,医生检查后,给了结论:“附件和子宫均正常,乳腺还未发育,应该是还没进入青春期。然后医生还给了好几本宣教手册,我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身体,了解到青春期可能会遇见的问题,以及相应的处理措施。那时候的家长羞于对性的教育,老师对生理课也避重就轻略略带过,好在有各种宣教手册和书籍可以学习。了解男女生理差异后,惊觉自己的身体与男生的不同,想起光着上身的事,后知后觉的难为情。

  时间很快到了秋季开学,进入初中,明显觉得老师变得更严厉了,开始有了学习的压力。在班上,以前后同桌为圈,交际圈慢慢扩大,逐渐在班上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同桌林温馨是个很可爱的姑娘,话多又八卦,心里藏不住事,才熟络,就会和我分享她收集到的小道消息。

  初中的生活总是枯燥且乏味的,初一很快就过完了,陈浩下半年也要上初中了。突然感觉某一天,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了,因为上了初中六一就不放假了。我们和尤家兄弟的友谊还如往常,只不过尤健平上了高中,周末和晚上都在学校,寒暑假也需要补习,挺同情他的。

  有天,林温馨很神秘的问我:“晨晨,下个月县礼堂会举办校园十佳歌手赛,一中二中的学生都会参加,初中部的那场比赛我有熟人,能给到前排的好位置,你去不去?老师说,如果去加油打气,可以不用上晚自习。”第一次听说校园歌手赛,没见过世面的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到了比赛那天,礼堂内人山人海,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找到座位,看着没座位的同学拥挤着站在两旁过道上,真庆幸林温馨的交际能力。比赛很快开始了,先是领导发表了开场讲话,主持人再逐一介绍完评委,最后才是选手们一个个上台演唱。

  听到主持人介绍下一位登场的是二中初三二班尤建明,演唱曲目是周杰伦的《晴天》,他刚出场,观众席一片女生尖叫鼓掌。林温馨使劲摇晃着我的手臂,激动地大声说:“晨晨,这个就是尤建明啊,好帅啊!晨晨你快看啊!”耳膜都快被震聋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呢!只不过不知道他那么出名,才出场就引起现场女生一阵骚乱。他温柔地唱着歌,一首我不熟悉的歌,说不上好还是坏,反正台下反应是很热烈。突然他好像发现了观众席上的我,在歌曲演奏间歇,笑着对我挑了挑眉。这动作立马引起周围一片尖声尖叫,盖过了唱歌的声音,前排的几个评委忍无奈地看了看后面疯狂的这群女生。

  歌曲结束,林温馨突然说了句:“晨晨,你看到他刚才对着我挑眉了吗?怎么办?我感觉已经陷进去了。”很快到了晋级的三位选手角逐冠军,尤建明将备选曲目由周杰伦的《三年二班》改成了《简单爱》,他,再次惹得现场一阵欢呼。不过最后的名次,他仅得了第二名,意料之中。领导颁完奖,尤建明拿着花束和奖杯从台上跳下来,往这边小跑过来,我盯着他,屏住呼吸,心中有点期待,更多的是恐惧。还好,他又绕过去,径直跑到何阿姨面前,把花送给了她。看着这一幕,我不由地重重地吐一口气,按耐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散场的时候,何阿姨顺着尤建明指过来的方向看到我,便招手示意过去。林温馨见到后,便跟着一起过去,何阿姨微笑着说:“晨晨也来啦!待会坐我的摩托车一起回去吧!”离开礼堂的时候,温馨拉着我小声地说:“你认识尤建明?能不能介绍我认识?”见我点头,温馨开心得跟着她爸爸一起回家。我坐在摩托车中间,尤建明坐在我的身后,他上了初三后,身高猛长,比何阿姨还高出一个头。

  突然他发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还以为你只会专心读书呢!”两人挨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他有意凑近,温热的气尽数灌进耳朵,有点痒。“被同学拉过来的凑热闹的,早知道你参赛,我肯定会拉上陈浩和建平哥一起的。噢,忘了一件事,刚才我身边的那个女生,说想认识你。”我小心地回道。“不想认识,”他戳着我脑门笑骂:“出息!不许卖友求荣。”之后,帮温馨递了几次情书,均被他丢到垃圾桶,两头不讨好,后续我也就委婉拒绝帮忙了。

  周末,尤建平去补习,我和弟弟则约尤建明看电视,期间陈浩好奇地问了他:“哥,你不是初三了,为什么不去补习?周末还能在家看电视?”他看了我俩一眼,淡淡地说:“不是读书的料,干嘛浪费时间补习。我爸说考不上高中,就去二中旁边那个技校学汽修,”然后指着一边拼得差不多的汽车模型的积木,问陈浩:“你不是想玩?还差一些,去拼吧!”弟弟听完开心得屁颠屁颠过去倒腾积木。我见尤建明毫不在意,顿时心惊肉跳,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妈说技校的风气不好,以后毕业出来的工作,又累又没钱。我不希望你太早就去打工,不想你过着辛苦的日子。”他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片刻后目光凌厉地看着我,口中沉声问道:“你妈是不是让你们不要和我混在一起?”这问题使我一愣,妈妈的确因为他不学无术,经常私下叮嘱我和弟弟不要和他玩在一起,不过我们还是会偷偷的找他。

  正在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时候,听到咚的一响,随后哗啦一声巨响。我俩同时往声音来源处看去,陈浩摸着后脑勺,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尤建明,快搭好的汽车模型,不知道他怎么搞的,全部掉落在地上散架了,积木又小又多,一时半会根本拼不起来。尤建明明显不快,冷冷地站起来,略带生气地说:“怎么回事的?都快拼好的,现在得重新拼,这得浪费我多少时间?”陈浩满眼求饶,赶紧解释:“哥,听我说,真不是故意的,有块积木掉桌下,我弯腰捡,没想到起猛了,撞桌上,模型就掉地上了。都是这桌子的错,我会帮你重新拼好的,信我。”尤建明摸摸下巴,随后指着我和陈浩,笑眯眯着说:“不用你拼,不过作为补偿,你和你姐下周每天放学要帮我值日。”

  “又不是我撞坏的,凭什么要我帮你值日?”

  “那没办法,谁让你是他姐,连带责任。”

  “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等我放学从一中赶到二中,你们早就扫完地了。”

  “那你就过来倒垃圾。分工合作,效率更高。”

  不知不觉,到了三年后,我已经进入高二,中考发挥一般,勉强录取二中。尤建平高考成绩还不错,去了首都的大学,那段时间尤叔叔何阿姨提到他,脸上都露着笑。尤建明的中考并不好,尤叔叔花了大价钱,走了后门,录取了郊区的一所民办高中三中,不过他办了二中高中的走读,高二他凭借身高优势,选择了体育生的方向,虽选择的大学不多,但对特长生录取分数会低一点。弟弟陈浩成绩还可以,考上了一中,基本正常发挥,上大学是没什么问题的。而我进入高中,明显觉得物理和化学数学比初中难多了,课堂上稍微一分神,就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因此成绩一直垫底。林温馨,也是花钱上的二中,她家砖厂的生意,这几年越来越好,已经成为县里出了名的有钱人。

  我和温馨分在不同的班级,不过我俩的成绩一直徘徊在年级中倒数的几个,有空就会结伴去看尤建明训练。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倒数几名会有什么影响,直到有次数学考了25分(150分制),妈妈去开家长会回来的时候,坐在房间的我,都能听到她把大门关得巨响,那一刻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打死了。妈妈第一时间到我的房间,意味深长地说:“今天觉得很没面子,这辈子没那么丢人过,我问班主任你的成绩怎么样。你班主任当着全班家长的面,阴阳怪气地说你数学才考25分,还有什么好问的,他说你成绩每次都是年段倒数几名。”

  妈妈眼里有泪光,深呼吸后,她继续说:“面子什么的我也无所谓了,只是觉得我们家没权没势,不能给你提供帮助。如果成绩很差,考不上大学,难道去厂里打工,一辈子为钱发愁?然后嫁一个也在厂里打工的男人,生了孩子,伸手钱还要被他嫌弃。一想到你以后的生活过得那么苦,我就心里难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什么样的生活,成绩好了专业好了,工作好了,能养活自己,才有选择人生的权力。像你姨姨那样,自己有份好的工作能挣钱,还是像表姐那样去厂里打工,整天和她老公吵架。你喜欢看书,之前我没有管你,从现在开始除了学习的书,其他的书就先别看了。你是不是喜欢尤建明?他家里有钱长得也好,以后肯定会上大学的,如果你以后去厂里打工,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吗?别的不说,他妈多少有点势利眼,不会让他儿子和你在一起。”

  妈妈絮絮叨叨地和我说完就去洗漱睡觉了,而我后知后觉的开始难受,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只能大声痛哭,以此发泄内心的烦闷,内心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感支配着,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漂浮物,害怕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害怕没有选择。而我目前能做的,除了读好书,上个好的大学,似乎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之后我便下定决心认真学习,好在高二选择文科后,不用继续学习物理和化学,目前只要攻克数学,其他的学科慢慢提升,虽上不了好的大学,但至少能上大学。落下的学习,弥补起来特别吃力,压力特别大,过程特别艰辛,每周的固定放松只有周五傍晚去后山的庙里拜拜,既能锻炼身体,又能静下心来。老师经常会在上电脑课的时候,播放纪录片或者励志电影,大家每天都像打了鸡血,拼劲十足,慢慢我的成绩也一点点的提升,数学成绩从20多到30多再到40多,每次都在提升,考及格的时候我哭了,原来努力就会有回报是真的,勤能补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在这过程中结识了新的朋友,一群志同道合,为理想目标奋斗的朋友。要问林温馨呢?她出国留学了,当初她出国留学这件事在学校还引起了轰动,毕竟小县城,能出国留学的,没几个。

  有天,上学的路上,尤建明拦住我,问:“你怎么最近都不去看我训练了?”

  “哦,最近决定要努力学习,把成绩提上去,不然上不了大学了。”

  “就是因为这个?”他有点纳闷

  “嗯,每天都挺忙的,早起背书,早饭后去上学,吃完午饭又要睡午觉,下午又是上课,晚饭后要上自习,自习后还得回家继续做题,结束后都深夜了,一周7天,天天都这样。也就每周五下午放学不用补课,可以去后山庙里走走。”我也很无奈,累的每天都觉得不够睡,课间10分钟都要用来补眠。

  “那我以后每周五和你一起去。”他试探着问

  “嗯,可以。”

  每周五的登山之行,让我能暂时脱离苦闷的学习,得到些许放松。茂密的松树林,走在林间石板搭建的阶梯上,顺着路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一座庙,十兄弟庙,传说是王母娘娘的手串掉落人间,被一对夫妻吞下后生出的十个孩子。庙里备有茶水,供路人饮用。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往返一趟要40分钟,自从尤建明加入后,两人刻意放慢速度,把相处时间增加到50分钟,就慢慢走着聊着,到庙里后,喝茶,再静坐着一起看看晚霞。到了冬天,天黑得很快,好几次下山的时候,天已经慢慢变黑了,山上没有路灯,只能勉强借着微弱的光线走着,微弱的光线对于有夜盲症的我来说,简直要命,根本看不清,好几次差点踩空,“我背你下去吧,不然你滚下山,我还得找人救你。”他拉着我的手,准备蹲下。“别别别,万一让人看到了就糟了。”我连忙拒绝,拉着他起身。

  “那我牵着你走吧!现在天黑得早,之后就别来了,学校操场也可以散步。“

  “体育场人太多了,太吵了。“

  “那以后我们跑着上山下山吧,我之前试过,往返10分钟就行。”

  “你体质好,腿又长,我不行的,会累死的。”

  最后我还是同意了以后每周五放学在体育场散步,毕竟安全第一,天黑后山上,的确是不够安全。

  “听说你和尤建明谈恋爱了?你要小心老师找你。”王莹在课间突然转过来,从书堆的缝隙中,八卦的看着我,几个伙伴听到这话也凑过来,深怕错过什么。此刻,我正伏在桌上闭眼休息,听到这话,不由一惊:“你听谁说的?这是造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租住在我家楼上,对我也就比其他人多照顾点。”“那你们知道他为什么都没女朋友呢?据我所知,好多女生追他。”王莹继续八卦着,众人摇头,毕竟高中阶段找对象,还是很隐秘的,也不算什么光荣的事,首先就会被家长和老师扼杀在摇篮里,其次还会被同学议论,如果因此影响了学习成绩更是雪上加霜,老师还会喊家长去谈话,简直百害无一利。

  很快到了寒假,尤建明一家要回老家过年,临走前一天,他约我见面,有点不舍地说:“下学期我要去省城训练还要考试,平时基本是不能回来的,只有高考前才会回来,所以要很久见不到你了,你也要加油!”他犹豫了片刻,似鼓足勇气地问:“走之前能不能抱抱你?”我点点头,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内心非常激动,此刻的五感似乎特别灵敏,能看到他略带胡茬的下巴凸出的喉结,能闻到他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能听见他快节奏的心跳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紧紧收缩的力度,能感受到他因紧张稍微颤抖的身体。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低头看我红透着脸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扯了扯嘴角笑了:“你好傻,怎么像个木头一样,你应该也抱着我啊!”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就走了。

  高二下学期,我的成绩已经稳定排在前100名。而尤建平因为体育成绩很好,在省级比赛中获得过名次,直接被保送到省内D市的一所大学。他的爸妈十分开心,请了周围邻居吃饭,恨不得昭告天下。我也替他感到开心,不过随之而来的压力更大了,需要更努力,成为更出色的自己,才能无所顾忌地奔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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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1 3:0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