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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忐忑
当初先帝暴毙，是当今太后——彼时正是皇后，力排众议，将尚是小孩儿的赵琰扶上皇位，一力辅佐且垂帘听政至其成年，为如今繁荣昌盛的大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按说，以兰氏的理智与果决，是绝不会做出擅自出宫的事的，但在赵瑞的身上，她的杀伐果决都成了笑话。
赵琰听到高英的禀报，冷冷的眸子微暗。
“圣上，这会子太后应当到小王爷府了。”高英觑着眼色，小心翼翼道。
赵琰搁下笔，神色淡淡，“随她去吧。”音落，似又记起什么，“昨晚你去接小王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高英想了想，道：“没什么特殊的，小王爷又抢了一位女子，正要带走呢，让奴才赶上了。”说完，高英又想了想，“对了，苏合年当时也在呢，瞧着样子似乎是和小王爷卯上了。”
“苏合年？”
“就是给耶律王子难堪的那个。”
“你这样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还记得，朕还亲自到他家门口等他来着。”赵琰轻笑，“能让耶律崇难堪的人，想必也不会让赵瑞讨了好去。”
“圣上说的没错。奴才到的时候，小王爷的脸色可难看了，那苏合年倒是一派轻松。”
赵琰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朕要出宫。”
“是。”
……
碧桃总觉得后头有人在跟着她，但她仔细瞧了好几次，却又没有端倪，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她停下来，在铺子前买东西时，又觉得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像是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一般……
赵瑞邪笑着，从巷子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碧桃影影绰绰的身姿早就让他心痒难耐，越靠近她，一颗心竟更加难以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碧桃……姑娘？”
耳根后似有若无的气息，让碧桃猛然一抖，她立马转身，却见是昨晚那个抢人的恶霸！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戒备的问。
“这世上……本王想知道什么便能知道什么，又何况乎你的名字呢。”
赵瑞挡在她的身前，紧紧迫着她，将她箍在他的胸膛与桌铺之间，动弹不得。
碧桃怒斥：“你让开！”
赵瑞瞧着她的小红脸，却笑了，“我就不。”
碧桃推着他，但她身无三两肉哪是赵瑞的对手，推了没几下她急的眼都红了。
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她与这浪荡男子在街上牵扯不清，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碧桃恨不得此刻地上有个洞，她好直接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逼急了，碧桃反倒冷静下来。
“你让不让开？“她冷着脸问。
她越是反抗，赵瑞越是兴奋，“不让开又怎样，让开……又怎样？”
看来废话多说无益，碧桃咬牙切齿：“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一落，她的右腿用力往上一顶。
赵瑞瞬间黑了脸，痛苦袭上他的全身，尤其是那里……妈的，这是要他断子绝孙啊！
趁他不备，碧桃连忙从他的禁锢里逃了出来，染上一抹冷笑，“赵小王爷是吧？你听清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也劝你别在我身上费功夫，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这样轻的了！”
赵瑞捂着痛处，看着她离去的那潇洒的背影，觉得自己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就要抑制不住了……
“小王爷，小王爷？”
赵瑞从深陷的迷幻中回过神，狠狠拍了一下老李的头，“爷刚才被打，你怎么不知道上来？这会子又叫什么叫！”
老李笑嘻嘻，“爷方才和碧桃姑娘打情骂俏，奴才可不敢扰了爷的美事。”
“打情骂俏？”赵瑞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那丫头下手重了一些，嗯！就是这样。
收起笑容，赵瑞冷眼问道：“叫爷干吗？”
老李又是贱笑兮兮，“爷，太后她老人家出来了，正在咱府里，催您回去呢。”
赵瑞眉头一皱，“怎么又来了？行了行了，爷知道了！爷再玩儿会，自然就会回去的。”
“爷，爷！您慢点，奴才还有话告诉您呢。”
赵瑞脚步一顿，不耐烦道：“怎么这么啰嗦？有话快说！别碍着爷玩儿去！”
“诶诶，爷，太后老人家说了，今日她是为了您侧妃之事来的。”
赵瑞一愣，侧妃之事……
“走，回府！”
兰氏高坐于堂前，翘首以盼，总算是看到了那混世大魔王的身影，她的心略略安定下来，唇角也绽放出一丝笑意。
“母后，母后您怎么亲自出宫了？若有事派人来喊儿子一声便罢，哪需您伤筋动骨的？“
“我啊，怕他们人微言轻叫不动你，索性就自己来了。瑞儿，母后今日出来，是要问你，昨夜你跟母后提起的那位姑娘，姓甚名谁？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
“她不是哪位大人的千金，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她是一个教书先生家的丫鬟，名叫碧桃。”
兰氏蹙眉，“丫鬟？”
“母后，她虽是丫鬟，却绝对不同于一般的丫鬟，真的，你见了她便知！”
兰氏忍不住笑，“丫鬟不就是丫鬟，母后倒不信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若她是丫鬟，那给你做侧妃是不能的了，收她做个妾侍倒也是给她十足的面子了。”
“母后！”赵瑞不依的喊道，“儿子可就求您这一件事！我不要她做侍妾，我就要她做我的侧妃！”
“不得胡闹！哪有区区一个丫头做王爷妃子的？别说母后不依，你的圣上哥哥也断不能答应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她做我的侧妃！如若不然，儿子以后连正妃也不娶！”
“你！你真是要气死母后！”
赵瑞可是个有眼力见的主儿，见兰氏有些生气，他连忙趴到她的膝头撒娇，“母后，这是儿子第一次看上一个女人，儿子不想她受委屈嘛！再说，指不定她还瞧不上儿子呢！”
“又胡说！你堂堂一个王爷，有权有势，还长得这般俊朗，她不过一个丫鬟怎么可能瞧不上你？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她瞎了。”
“哎呀母后，我不管，我就要娶她为侧妃！”
兰氏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又一次妥协在他的胡闹中，“好好，母后同你圣上哥哥商量一下。你啊，母后最没办法的就是你了！”
“哪是啊，那还不是因为母后疼儿子！”
赵瑞的一句话又将兰氏哄的心花怒放。
……
碧桃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嘟囔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她细细碎碎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苏合年渐渐淡下的神情。
“赵瑞？“
“可不是，混世魔王赵瑞！听说他前些日子去周游了，昨日才回京城的，没成想就让我们给碰上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
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玩笑话。对了，我今日买了些新鲜菜，等会儿做给先生尝尝。”
说着便走了。
苏合年抬眸，只扫到她的衣角消失在拐角。
赵瑞……
午饭时
苏合年夹了一筷子，不经意地说道：“今后你去买菜，先生和你同去。”
碧桃筷子一顿，“先生今后课程可紧得很，哪有空和碧桃去买菜啊？再说，买个菜罢了，哪里需要先生同去。”
苏合年真是有苦难言。
“近日街上不平和，频有歹人出现，先生怕你一人上街不安全，所以还是随着你去，先生方才能安心。”
“……是这样吗？我怎么都没听说。”
“好了，无需多说，先生早上随你去买菜，再和你一同回来，过一会儿再去上课不迟。大家闺秀的小姐大都起的不早，先生去的早了也是等着。”
“……”净说瞎话，这诺大的京城，谁敢让先生干等着？再者说，小姐们必定都是早早便起化了精致的妆在等着先生的，怎可能还睡晚了？先生忽然说要跟她去买菜，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先生，你今日怎么了？”
苏合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只是觉得先生应当对你再好一点罢了。那钱文余说的对，先生对你实在是太忽略了。”
“……那，明日先生就要和我一起去啊？”
“嗯。”
“……喔。”
吃完了饭，碧桃正在收拾碗筷，苏合年却站在一边不曾离去。
碧桃端着碗筷转身，却猛然碰到了一堵肉墙，手里的碗筷也差点随着她的惊呼而落地。
“先生，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碧桃。”
“……怎么了？先生。”
“往后若是在外面碰见什么奇怪的人和事、一定要回来告诉先生，知道吗？”
“……哪有什么奇怪的人啊？”先生今日才是奇怪吧……
忽然，电光火石之间，碧桃瞪大了眸子，先先先生不会是指今日她在街上遇到赵瑞小王爷的事吧？！
苏合年此刻心里确实忐忑不安。
并非他惧怕赵瑞，而是她……先是林春生，再是钱文余，现在若再来个赵瑞……
防得了一，防得了二，却不知防不防得了三。
“先生，你是指今日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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