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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活祭
少女看着九泉在自报家门时那神气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凛然，这又是一个可怜的人儿啊。怕是眼前的女子早已心有所属，将一切都交付给了她口中的“公子”。
“姐姐，妹妹冒昧喊您一声姐姐。我已经没事了，理应去拜见恩公当面道谢的，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少女起身着急的恳请九泉，生怕耽误了礼数。
“妹妹你才刚醒来没多久，身子还弱的紧，不如好些了再过去。我家公子知书达理，不会怪你的。”
九泉扶住少女，安抚道。
“姐姐不知，这可是救命的恩情，哪有耽误的道理。若是晚一些过去了，我心里怕是要过不去了。”
少女不依，依旧恳请九泉能够带她去见子昙。
“那不然我先去和公子言明一声，我晚一点再带妹妹你过去见我家公子吧。”
实在拗不过这女孩，九泉只得答应下来。
将少女安顿好，交给前来送汤药的厨娘后，九泉便往子昙的书房去了。
“公子。”
立于门外，九泉道。没有子昙的应允，即便是跟随了他多年的九泉，也自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进来吧。”
清冷的声音从书房中响起。九泉这才踏进这府中如同禁地一般的地方。
一进门，九泉就看见子昙长发散落，任由青丝成瀑，随意的搭在肩上。单手把玩着那支原本该是别在他发间的金簪。子昙向来不喜烈日灼灼、灯火通明，所以连书房的陈饰、摆设、光线都这样昏暗。唯有一盏青灯映的他手中的金簪熠熠生辉，与他微眯的星眸交相呼应。
“怎么了？”
对于九泉的到来，子昙也不抬眼，声音流露出些许不悦，让本就清冽的人儿更加让人退避三舍。
“回公子，那姑娘醒了。想要过来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九泉如实回答，因子昙的不悦，她并不多言。
“我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可做了？”
子昙转头，静静的盯着九泉，双眸如汪洋，险些将人吞噬进去。
“是，并未查出什么异样。”
九泉单膝着地，恭敬的回答。
“嗯，那你让她过来吧，我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手中依旧轻柔把玩着金簪，并没有将它别回发间的打算。
“是。”
九泉退出书房，这才感觉到脊背发凉，原始出了一身冷汗。但愿那救回来的姑娘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公子虽是笑靥如春，看似无害的一个人，却是有各种法子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而这边，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少女和厨娘两个人尴尬的四目相视。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等到女孩将汤药喝完，厨娘从她的手中接过空碗，终究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
“我说姑娘啊，看你这年纪，有十五岁吧？”
厨娘放下碗，带着憨厚的笑容的靠近少女。
“嗯，大娘，小女今年十六了。”
少女见大娘这样亲切，也与她攀谈起来。
“哦哦，十六岁，正是好时候呢。真好，大娘十六岁的时候，可没姑娘你长得这样水灵。哈哈，扯远了。姑娘，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会在江里呢？我只听说是公子和九泉姑娘将你救回来的。”
厨娘不解的看着少女。
女孩听到厨娘问她，也不作声，只是掩面而泣。声音很小，悲悲戚戚的。越是这般静静的抽泣，越是惹人怜惜。
“哎哎哎，哎哟，大娘错了，大娘错了。大娘不该问起你的伤心事。姑娘你先歇着吧，九泉姑娘一会儿就回来了，大娘这就走了。”
一瞧自己把人惹哭了，厨娘不免尴尬，只得灰溜溜的拿起桌上的空碗走了。
等到九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少女依旧坐在床上倚靠着床框，眼睛红彤彤的似是刚刚哭过。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回答。告诉她可以随她一起去见公子了，这才挣扎着在九泉的搀扶下，起身穿鞋。
九泉一路搀着少女来到子昙的书房。一进门，女孩就跪在了地板上，声泪俱下。
“小女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恩公，我，我怕是早就死在江边了。”
说罢连连磕头，九泉赶紧将她掺起来扶到先前准备好的位置上。少女乖巧跪坐。
“姑娘不必如此，只不过是我主仆二人恰巧碰见了罢了。只是姑娘，为何你一身喜服垂死在江边？这其中缘由可讲给我听？”
子昙丝毫不顾忌此话是否会触及到别人的伤心处。
少女擦着眼泪，缓了好久，才说道。
“不瞒公子，小女只不过是要供奉给这江水河神的活祭品罢了......”
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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