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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镇
“感谢万妖山救苦救难的妖菩萨，我们半山村的村民将永世牢记您的大恩大德。”
乌云消散，梦魇终结，笼罩在村民心头的恐惧，随着恶鬼不甘的怒吼而化作虚无。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村民们，虔诚的向夜舞三人行跪拜之礼。
消灭了恶鬼，夜舞心头的一块巨石也算是彻底放下。为了帮助村民们抚平心中的伤痛，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在她的带领下，村民们选出了新的村长。又在新村长的安排下，将遇害的村民入土安葬。
夜舞生怕悲剧重演，离开前向龙焱和帅帅询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村民们不用在担心恶鬼为患？”
帅帅想了想，建议道：“可以布置一个结界，将半山村与外界永世隔绝，让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夜舞琢磨了一下，摇头否定：“这个办法不是太好，如此一来，半山村的村民岂不是要永世困在这里？虽然获得了平安，却也失去了自由，得不偿失。”
帅帅讪讪地笑笑：“那我就没什么好办法了。”
夜舞转眸看向缄默不言的龙焱，漂亮的眸子里划过狡黠的笑意。
感受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龙焱微微蹙眉，淡淡地道：“有话直说便是，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夜舞盈盈一笑，伸手抚了抚额前的秀发，纤纤玉指划过黑色的发间，荡起淡淡的温柔。
“神兽乃天地间浩然正气的化身，传说浑身皆是宝贝。不如龙焱公子您就慷慨留下点纪念品吧？也好消除半山村一村村民的后顾之忧。我想他们将会永世不忘您的大恩大德，虔诚的向天祈祷，保佑您一生平平安安。”
不待龙焱开口，夜舞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以龙焱公子的身份，您也不会吝啬身上的一点物件吧？”
龙焱岂能看不透夜舞的那点小心思？懒得与她废话，当下手掌一翻，一片金光闪闪的龙鳞出现在了手中，随手丢给了她。
夜舞眼睛一亮，有了此物，怕是方圆数里的妖魔鬼怪都要绕道而行了吧？龙族，那可是世间最强大的种族。
“夜舞替村民们谢过龙焱公子的恩赐。”看得出来，夜舞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她也可以安心的继续去历练了。
帅帅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忍不住在一旁小声地发着感慨：“啧啧啧，没想到善良如夜舞，也会如此的奸诈。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同时心中又有点佩服龙焱，如此冷傲的一个人，明知道夜舞在算计自己，还是二话不说的往坑里跳。
这难道就是一物降一物？可夜舞明明很怕他的才对。
又在半山村停留了一日，夜舞将龙鳞供奉在半山村的一间祠堂里，并在周围设下了结界，这才放心的离开。
三日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小镇名曰景阳，依山傍水，景色迷人。
看着熙攘的人群以及叫嚷的小贩，夜舞脸上写满了新奇，开心的如同个孩子。
龙焱虽然很少言语，目光却是时不时的落在夜舞恬静的脸上。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轻易的牵动着他的情绪，一股淡淡的甜蜜感一直萦绕在心口。
“糖葫芦，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小姑娘，要不要来一串尝一尝？”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贩看到夜舞被糖葫芦所吸引，眉开眼笑地冲着她问道。
夜舞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哎呀，小姑娘这不是拿老汉寻开心吗？我不跟你说话又跟哪个？”
“可是我没钱哎。”再与帅帅的交流中，夜舞早已了解了人间的交易流程。虽然她很想尝尝糖葫芦的味道，可也懂得取之有道的道理。
老汉上上下下将夜舞打量一番，见她衣着光鲜，容貌恬静，本能的认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能是出门忘记带钱了。
“看你这么可爱，老汉就免费送你一串。”小贩边说边将一串糖葫芦送给她。
“不不不，我不能随便要您的东西，谢谢您了。”夜舞赶紧摆手拒绝，向着前方继续行走。
“嘿！这样的小姑娘还真是少见嘞，看来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并非都是骄纵蛮横之辈。”小贩先是神色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继续吆喝起来，“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龙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待夜舞远去了，走过来递给小贩一颗透明如珍珠的小物件，道：“老板，我拿此物跟你换一串糖葫芦可否？”
小贩虽然不知道龙焱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却从那周身氤氲着淡淡光泽看出不是凡物。而且从龙焱和夜舞的穿着打扮以及言谈举止来看，完全认定了他们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公子、小姐，一些有钱的公子、小姐们出门不带钱，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虽然爱财之心人皆有之，可小贩却也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当下道：“公子若是没有带钱，日后再补给老汉便是，这串糖葫芦您就先拿去吧。”
以龙焱高冷的性格，又怎会贪图小贩那点便宜？当下也不解释，拿着糖葫芦转身就走。而小贩却不知道，龙焱在临走之前，已经将凝结了的“龙涎”悄无声息的放入了他的衣兜之中。
更让龙焱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此举竟是给小贩招来了杀身之祸！
当龙焱将一串糖葫芦像变戏法似得递给夜舞的时候，后者先是惊讶地看着他，然后面露欣喜地问：“哪儿来的？”
“换的！”
“换的？”
夜舞眼珠溜溜一转，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因，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那小贩岂不是赚大了？以龙焱公子您的身份，身上的东西可都是价值千金。哎呀，要不我也去卖糖葫芦得了。”
龙焱翻个白眼，不由分说的将糖葫芦塞到夜舞手中后继续向前走去。
“啧啧啧，长得帅就是不一样，连翻个白眼都那么迷人。”夜舞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心道如果龙焱不是整日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还不是分分钟钟成为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一副花痴的模样，口水都流出来了。”帅帅的声音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
夜舞慌乱的抹了一把嘴角，俏脸上瞬间爬上了一抹红晕，那抹红晕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渐渐扩大，最后连晶莹的耳垂都变得通红，似染上了胭脂。
“吆吆吆！还害羞了，我去叫龙焱公子一起来看看。”
“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呢。”知道帅帅是在捉弄自己，夜舞娇嗔一声，落荒而逃。
走着走着，忽然一阵浓郁的墨香飘迎面扑来，龙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哇！好香啊。”夜舞深深吸口气，俏脸上浮起陶醉的神色。
龙焱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有妖气！”
“妖气？我们不都是妖吗？”夜舞眨巴眨巴眼睛，模样十分惹人恋爱。
龙焱一时语结，对于这个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继续向前走去。
夜舞盈盈一笑，将糖葫芦含在嘴里，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你要不要也尝一颗？”夜舞小跑几步追上去，笑嘻嘻地问道。
毕竟糖葫芦是龙焱换来的，好东西要懂得分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我不吃这些东西。”
“哦……那你吃什么？”
“人肉。”
“啊？”夜舞一惊，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当她看到龙焱嘴角那若隐若现的笑意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他给戏弄了。
在小镇里晃悠了大半日，夜舞终于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空气中时常萦绕着阵阵墨香。而且很多男人都是面色苍白，一副精气不足的萎靡模样，女人、老人和小孩却没有此症状。
想到之前龙焱说到的妖气，夜舞神情渐渐凝重起来，难道小镇里有妖怪作祟？
“帅帅，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镇很不同寻常？”夜舞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她本来是想向龙焱询问的，可一想到之前由于她神经大条，将龙焱给噎了回去便止住了这个念头。
“龙焱公子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有妖气了吗？你不会现在才发觉吧？那你这反射弧也着实长了一些。”
听着帅帅的冷嘲热讽，夜舞俏脸一红。之前龙焱确实说过有妖气，可同样为妖的她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没有谁规定妖就不能出现在人居住的地方。
“难道你就不奇怪小镇里的很多男人都面色苍白，一副精气不足的模样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是有妖吸取了他们的精气呗。”帅帅忽然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中招的都是些男人，看来这个妖八成是只母的。”
“吸取人的精气，那不就是在害人吗？”看着龙焱和帅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夜舞有些焦急地道。
“我们妖族不同于其他的种族，有些妖天生就注定了需要借助外力来修炼或者提升修行，在一定程度上害人，有些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夜舞惊讶地看向帅帅，想不明白它为何会说出如此一番有违天道的话？心中更是不解害人还有迫不得已的？这还是那个之前为了村民们，不顾个人安危与恶鬼搏斗的帅帅吗？
见夜舞有些失神，龙焱忽然插口道：“帅帅说的并不无道理，比如我们龙族，多以大鹏鸟为食，因为它们的内丹内含有我们不可或缺的能量。如果不吃它们，我们龙族就无法完成最后的进化，实力得不到提升就会被其他的种族所超越，就有可能带来灭族的危险。”
“可是以残害其他的生命为代价，这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夜舞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尚且如此，身为万千生灵中的我们，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你可曾想过，如若没有天敌，没有杀戮，没有生老病死，我们的生活环境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夜舞唇角动了动，默默的垂下眼眸。
她早就听青鸾说过人世间的险恶，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天地间生灵涂炭，那些不生不灭的高高在上的神，不也相继陨落了吗？
时光在流转，岁月在变迁，万物生灵只能去遵循天道，而无法超脱其外。一瞬间，夜舞对天道的感悟似乎触碰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也许，你们是对的。”夜舞抬眸，瞳中有流光溢彩闪烁。
龙焱唇角高扬，左侧脸颊形成一个好看的笑弧，继续道：“纵观岁月变迁，其实死在外族手中的人类相比他们种族之间的战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渺小的人族为何从未被外族取代过？而且数量也是越来越庞大，这其中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夜舞恍然，冲着他展颜一笑：“龙焱，谢谢你。”
龙焱抿了抿唇角，深邃的眸子里闪烁起明亮的光芒，仿佛无声的火焰！
夜舞一时看得痴了，只觉这个冷傲的少年，她其实一点都看不透。
“今日幸得龙焱公子一番论道，可谓胜过百年修行，帅帅也是受益匪浅呐。”帅帅心知夜舞心地善良，对她要循循善诱，而非一时之功。
语气一顿，又道：“所谓天道难测，善恶于心，如果此地真有妖孽作恶的话，我们顺手将其除去，也算是功德一件。不如我们前去调查一番如何？”
“好啊好啊！如果这只妖并未作出人神共愤之事，我们就去感化它，给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在夜舞看来，除掉并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更偏向于感化对方。
夜舞的善良，龙焱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对于夜舞提出的言论，他自是没什么意见，点头同意下来。
“嘻嘻，我们三个联手，一定能事半功倍吧。”一想到龙焱的实力，夜舞便充满了信心。
“就你那点实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帅帅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夜舞浑不在意，心情大好的她直接将帅帅的话给过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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