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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朋友吗
下午四点过后，老房改造事件的家属搬走了老人尸体，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公司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朋友圈也在三点四十分左右就没有新视频上传，叶箬语打电话给肖培，“肖经理，网上忽然没了消息，我就想问问老房改造那事怎么样了？”
那边只简单回应了三个字“解决了”，即刻挂了电话。
“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叶箬语对肖培的反应有些费解，不过她很为列董感到庆幸，OIO度过危机了。
肖新薇来找她：“我打你电话好像总是在通话中啊，下面有人找你。”
叶箬语拉住她的手说：“新薇姐，哪有啊。你先坐，等我回来，我们聊会儿。”
肖新薇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她出门，看着她跑到列宅门外，看着她接过一张银行卡。
等叶箬语回屋的时候，就开起她的玩笑来：“怎么，男朋友送钱来了？”
叶箬语把银行卡拿给她看：“这是老房改造的家属还给列董的空卡，说是公司已经下班，只好送来列宅。”
肖新薇把卡放在桌子上，说，“来，我们一边擦药一边聊。”
听高冷的肖新薇这么说，叶箬语很是感动，她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这是好事。
“新薇姐真幸福呀，从小就有三位王子守护在身边，而且和最厉害的那位成了神仙美眷。若是我的人生完美如此，再无遗憾。”
“你也不错啊，OIO员工，列董私人助理，多少人盼不来的幸运都让你得了。”
呵呵呵，叶箬语想想也是。
“我喜欢肖经理那样的，带点痞气带点温暖带点实力，还有......”下面的话叶箬语不好意思说。
“还有点多情，是吧。”肖新薇帮她说完。
叶箬语耳根一红，将脸埋进床单。
两人都没聊到列川身上去，叶箬语有原因，肖新薇也有原因。
“可惜我哥结婚了。唉，他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不被家里接受。我妈活活气死，我爸死也不认媳妇孙子，现在我哥还跟他那个初中文凭的农村妹住在外面。过年过节我哥回来，她就得一个人带着孩子悲悲戚戚自己庆祝。你说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幸福可言？”
叶箬语想起了机场的那位年轻妈妈，她那与年龄不匹配的脸上，的确有几分沧桑。
“箬语啊，以后找朋友可要长个心眼，这是个物质社会，没有追求精神境地的理想生活。”
“唔。”叶箬语模模糊糊应道，“其实我在列宅住得挺别扭的，老夫人就是见不得我，因为我，被送去医院......”
乡巴佬！肖新薇心里碎骂道。一边起身说，“好了，你睡会儿，我去帮闾嫂准备晚饭。”
“闾嫂，鲍鱼洗好没？这道菜我来做，列川最喜欢吃我做的啦。”肖新薇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
闾嫂打击道：“列董不回来吃饭。”
肖新薇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才回过神来，一声不吭地离开厨房。不回来吃？这么不平常的一天，他竟然不回来和她一起庆祝？难道，他真的放下了？
她拨通列川的电话，第一次没人接，再打，电话那端响起温柔的女声：“列川今晚没空，你明天再打给他。”
“喂.....”那边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列川此时正在挨个敬酒，今天不是这几位，五百万还真不能一下到位。
“崔行长，今天这事谢谢你支持。列川的心意尽在这杯酒里，敬你。请！”
“列董客气，能有你这位大客户，是鄙行的荣幸，请。”
“小列哪，其实你今天应该好好谢谢眉姝，没有她牵红线，这贷款的事也这么快成不了。”另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好意提醒。
列川便给眉姝斟上红葡萄酒，诚挚地与她碰杯。
一旁有人不乐意了，“列川你怎么搞的，跟眉姝喝酒哪能跟我们一个样？交杯酒，交杯酒......”
大伙跟着起哄。
列川看向眉姝，只见她娇羞一笑。于是他深情款款挽上去，二人配合默契，博得阵阵掌声。
“郎才女貌，看着就是一对。你们，是在交往吧？”慈眉善目的那位老者好撮合起来。
列川说：“随其自然。”
“打太极，哈哈哈，列川，莫再迟迟疑疑，这么好的姑娘不抓紧，有你后悔不完的。”
“是是是，谢谢各位关心。”列川不想眉姝难堪，只是一味应承着。
“他爸爸就她一个女儿，挑女婿那叫真挑，不是谁都入他法眼。这点也是他不对的地方，弄得眉姝这么大，都还没谈过恋爱。这么纯的女孩子，如今不好找啊。你小子幸运，努力点。”
“正在努力，正在努力......”列川陪着笑，一边贴心地给眉姝夹菜。
眉姝说：“我和老师的画展定在下个月十九号，到时你来剪个彩。随便选一幅回去。”
“我记住了，相信能认出你的作品。”
“是吗？别人可是说我深得老师真传，所以这次画展就叫‘火眼金睛’，看你眼力咯。老师的画可是六位数起价，挑错了，荷包就要瘪了。”眉姝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特别迷人。
“希望有一天荷包可以为你掏空。”
二人举杯约定。
宴席散后，列川打车送眉姝回去。
晚风有些凉，眉姝往列川怀里靠了靠，列川不由得抱紧她。
“师傅，仙湖居。”
“出城三百。”师傅看出是有钱的一对情侣，逮住机会敲一笔竹杠。
“三百就三百，晚上你跑夜车，我坐的就是黑车嘛......”眉姝的醉话也挺俏皮，逗得列川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我？你笑我......”眉姝不依不饶，捏起粉拳便捶他胸口，那点劲，就跟挠痒痒似的。师傅在后视镜里看得都肉麻。
列川捏住她的手，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哄道：“我没笑你，真的。”
眉姝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笑得很舒心。
仙湖居很美，别墅群错落有致地撒在湖水边，这是OIO成立六周年拿到的第一笔大订单。从此，贵人一路扶持，完成了几场漂亮的大手笔，OIO开始活跃在国际舞台上。
尽管如此，列川对眉姝爱护多于喜欢，他把她当妹妹那般热爱。面对眉姝对他的渴望，他一再拒绝，他希望，保留住在彼此心目中的那份美好。
关于爱情，他的心碎过，很难再爱。
眉姝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坐着早班车回城。
肖新薇睡得很浅，或者说失眠了一夜。一听到动静，她就一骨碌翻身起床，走出去。果然是列川，她靠近他，闻到了身上的香水味。
“昨晚和她过夜了？”
列川先是惊了一跳，也不想理她，他要抓紧时间泡个澡，然后去上班。
“她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肖新薇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甚至伸手去拉扯。
“新薇，这是我的事。明白吗？你别穿着睡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列川说话很委婉，希望她不要跟着自己，让人看见误会。
“以前你什么都会跟我说，就怕我不知道你的心。你不能忽然变得离我很远，列川，我很不习惯，很不舒服。”
“你会感冒的，快回屋去。听话。”
“你不说我就一直跟着你。”
“你呀，跟我妈一个样，总是瞎操心。我要是有女朋友了，一大早还回来干嘛？好了，我还要去上班，我们就谈到这里？”
肖新薇只得回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情绪失控，想将他紧紧攥在手心。难道是因为饱受翁时九的折磨，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不，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不正常，她还是曾经那个深受列川喜欢的肖新薇。
列川，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即使不能在一起，你也不会忘记我。
叶箬语醒得早，无聊地趴在床上刷网，刷着刷着，一条爆炸性新闻，直接将她从床上惊起。
她居然上了热搜。
“揭开OIO董事长真面目：一边扮圣人自掏腰包赔付，一边就让私人助理追回两百万。据说五百万是通过特别关系在某银行即贷即提现，这两百万就是给特别关系的酬金。”文章还附有账号清单及一段视频，视频里正是那天老房改造家属来还银行卡的情形。
“还有这种事？也不知道列董看见这新闻没？不行，我的打电话说说。”也不管这会儿他在哪在干什么，她闯了祸就该第一时间汇报，看看能不能抢时间补救。
“喂，列董......”她尽量平静地说事，声音压了又压。
“是叶箬语吗？”列川泡在水里，没听清她说什么，“感冒了？”
“列董，有件事，说了你别生气......”
“这样，我马上来找你。”列川听见她细弱的声音，担心她伤情有变，匆忙披了浴袍就奔上楼去。
叶箬语完全没反应过来，肖新薇不是说他被女人留住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列川高出她许多，顺手将她一提溜，撩起后背一瞧，还好，恢复得不错。
“列董，人家是女孩子，也会害羞的。”叶箬语被他这粗鲁的行为弄得心里直犯嘀咕。
“你成天窝在这屋里，会有什么事？”
“昨天下午，有......有人找我，然后，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哦，看望个病人送银行卡，谁这么大方？”裹在浴袍里的列川极具诱huò力，只是这会儿叶箬语已没心思欣赏。她嗫嚅道：“是......是老房改造的家属......”
列穿不淡定了，抓住她瘦弱的肩膀问道，“多少？”
“两百万。”叶箬语追着列川的背影说，“我以为他还的是一张空卡，也没在意，而且，一直没见着你，就忘了这事。刚才，在网上看到有新闻......”
列川猛一转身，叶箬语直接撞在了他胸膛上，沐浴的清香熏红了她的脸颊。
那位原本怒气冲冲，见她如此，气倒消了。
这丫头啊，有时傻得可爱。
“叶箬语。”他叫醒花痴。
“啊。”叶箬语大梦初醒，“列董，我错了。”
“那人交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说钱已经取了，剩下的卡退还给列董。还说老人究竟是怎么被青瓦砸中的，他们也不清楚，下班回家一切已经晚了。所以特别感谢列董的大义和大量。”
“你呀，都不知道先打电话问问......”
“他说得那么诚挚，我哪有心思去怀疑什么。”叶箬语低着头，委屈的样子让列川不忍再加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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