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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苟延残喘
他缓了缓，能说话时，侧过来一张冷峻如刻的脸，苍白长指揭开衬衫衣领，凹进去的那一血洞正对着她。
墨婳触目惊心，脑袋浑浑噩噩的，心脏狠狠地一痛，好像心被撕裂出一道大口子，血流不止。
只听见他轻笑愉悦的声音，“你要真有力气，我命也无，再次入狱将你毁尽，我薄容瑾的妻子是个杀人犯，你说可笑不可笑？”
墨婳咬着苍白无血色的唇瓣，咬出血，染红了唇，要她美的妖艳，可这却是薄容瑾最厌恶的一张脸，他微微喘息着，转过脸。
她看起来瘦瘦巴巴的，方才用了几成力捅下去的？
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啊。
是疼的，此刻，疼的要他竟然一时受不住。
墨婳执着的望着他阴鸷入骨的侧脸，他眉骨间的冷戾，沉默闭合的眼帘，他话里的那些字句，悲伤地讽刺着她。
“是你用尽卑劣手段，诱我入瓮，签下协议又无耻出尔反尔，我即便牢底坐穿也不会再向你卑躬屈膝!”
“是吗？”他呼吸里带着喘，脸上血色一点点退去，笑的冰冷，邪佞，倾身过来，贪婪地朝她脸颊耳畔亲下来，一点一点，极尽温柔，压着嗓音浑不在意：“婳儿，你用语言激怒不了我，反是我能让你崩溃!”
车停半道，她被扔下车。
苏朗沉眉走下来，递过来一个拿着打开的电脑，然后上车。
车像离箭之弦一样疾驰而去。
电脑里面视屏的画面很清晰，墨婳的呼吸浑噩发抖。
视频里，拍卖会场，买家争相对墨家祖宅进行飚价。
墨婳发呆地盯着屏幕看，也盯着砸在电脑屏幕上盖住了画面的水滴，还在冒热气。
她对绝望，那么熟悉。
笑着哭，哭着笑，惨白的脸，无声无息。
墨婳朝那辆宾利追上去，世界在她湿透的眼睛里混沌颠倒，虚晃四转，最后，她终于不再煎熬，沉入一片黑暗中。
迷蒙中，感觉身体被翻来覆去移动，可是，她脑袋沉甸甸的像铅球，眼皮子像黏了胶水，睁不开，眼角有泪水缓缓地淌落。
整个人像被架在火堆上炙烤一样，烈火焚心。
噩梦连连，梦里父母浑身血淋淋死在她面前的惨状，姨母在她面前被车撞飞的惊魂一幕，她躺在血泊里，哭着，喊着，凄惨兮兮。
远处一片光影里，一道身影走过来。
她以为是拯救她的神邸，缓缓地站起身，跑了过去，近距离看清楚那张脸时，她疯了般尖叫，那张脸和薄容瑾渐渐地重合，交叠。
站在床前的薄容瑾，目光漠然的望着卷在床上睡梦中仍然嘤泣不止的墨婳，漂亮的眉宇攸地皱起，抬眸，看了一样身旁战战兢兢的医生。
医生忙道，“薄先生，墨小姐身心受到刺激，才会梦魇不断，至于发烧，刚打完这一针，还需要等一会方能退烧，但是，药一定要吃。”
薄容瑾不耐烦的摆手，医生如获大赦，立马退离。
装修奢侈到极致的房间，只剩下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床上哭声涟涟的女人，他站在落地窗前，烦躁的点了一支雪茄，放到嘴边，吞云吐雾。
不知多久，砰地一声。
他转头，视线落在凌乱的床上，哪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他抬步走过去，在床下一角看到爬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女人。
她身上只有一件男士白衬，衣服是他的，带她回来后，身上那件脏污的衣裙已被他撕掉，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他的私人公寓，没有佣人，偶尔会请保洁整理卫生，刚才是耐着那么一丁点性子，方才亲自动手给她换上。
墨婳意识不清，头昏脑涨的，只觉口渴难耐，偏偏的，身体无力，伏在地上怎么蠕怎么动也爬不起来，艰难的抬起病容也娇的一张小脸，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男人，蠕动干燥的唇瓣，溢出一个字，“渴......”
薄容瑾冷眸一沉，拎住那只小胳膊，粗鲁的将她扔到床上。
墨婳方才清醒一些，没有抬头，接过男人接过来的一杯水，手上无力，水洒在衬衫上，弄湿了被褥，惹得男人脸色难看至极。
墨婳看清男人是谁时，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身体机能瞬间停止运转。
薄瑾容......
她还握着他的手，他的手里是玻璃杯。
在她做出反应之前，薄瑾容冷冷的甩开她，又倒了一杯水，拿起几粒药丸送到她嘴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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