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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平静过后的风雨
我没有反驳他，默默的去厨房找出来剩菜热好，吃完了再头也不回的去学校。
这种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长时间，那是我爸某天说漏嘴的，他跟我说：“我发现你这个小贱蹄子跟你妈一样，挺会勾搭人。老子那年欠别人钱还不了，还是那叫什么白的人给了我一万块钱，哎，你跟他还联系着没有？”
那天我觉得天一直都是灰蒙蒙的，我已经把白少泽当做了是个过客，没想到在今天又被提及，还是用这种方式。
白少泽在那天奶茶店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威再也没有提及过他，从初一到初三，马威更加叛逆了，只是再也没有找过我的麻烦。
我以为我的人生要迎来风平浪静了，谁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时的征兆。
我对白少泽又亏欠，有时候我躺在床上回想起他朝我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身体里有种情窦在为他慢慢张开，只是还没有开花就早早凋零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想起来白少泽被开除的时候也有朦胧的细雨，我正在备战中考，我想考到城里去上学，虽然我不确定有没有那么多钱能让我去上。
可是，习惯了这种生活，真的会忘记以前的伤疤。
我甚至觉得以前那些疼痛，都是应该的。
就是还债，这个债，我已经还完了。
也许是奇妙的一种反应，那天我往回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伤心极了，我就打着那把破旧的雨伞，心里面跟着雨迎合着好像在一起哭泣。
直到见了马威，他破天荒的拦住了我，那时候的他比我高了一头，靠在监控区以外的屋檐下抽烟。
他云淡风轻的说，哎，你知道吗白少泽死了。
我看着他，突然间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脚下一软，马威一把拽起了我。
“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晓得这件事情。”马威掐灭了烟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是心底最渴望的东西，我攥着他的衣服就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我扯了扯嘴角：“你刚说的，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马威看着我的眼神，无悲无喜，“就是前天的事情，白少泽他朋友说的，在沧州那边被车撞死了。”
那你告诉我做什么……我有些哽咽，原以为，他在没有我的地方，肯定特别幸福的活着。
毕竟，我是个扫把星，跟我走的很近的人都会迎来厄运。
你看，白少泽这不就是应验了吗。
马威看着我半响，再也没有说什么，双手抄着兜往班级的方向走去。
我就一个人撑着伞站在雨里，凉风习习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久了，这个地方好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白少泽成了我心里面的一道疤，比起来身上的更加难以忘怀。
我始终记得他离开的那天，那身白衣，缠绕了我青春无数的梦境。
这本书，就算是写给他，也算是写给我所有的年华。
我更加乖巧，更加听话，不再希冀会有人把我放在心上。
我知道，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无缘无故对我好的人，不在了。我没了骄傲、放纵的资本，只有蜷成团保护我所有的柔软。
我爸查出来肝癌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自己的书包，初中就这么结束了，等成绩那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兰姨站在我家门口，见我抱着一个大书包马上迎了过来，她提起了我的包跟我说道：“珊珊，快去县医院吧，你爸出事儿了。”
我从抑郁中转醒，一顿，有些觉得脑子不太好使，颤颤巍巍问道：“我爸怎么了？”
“你爸今天突然在家晕了，我送到医院去，医院说要上县医院做检查。我留下来等你，小周送你爸去县医院了已经。”兰姨焦急着，现在我就只有兰姨了，一个萍水相逢一点都不图回报的人。
我红着眼圈跟兰姨说谢谢，把书包扔回家里，掏出来自己偷偷攒的十几块钱，在兰姨的陪同下去了县医院。
县医院的旧楼里面弥漫着不知名的味道，有些像是年迈老人长久不洗澡，身上的臭味，混杂着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
我不喜欢医院，因为一进这里就有人会受伤，也会有人死。
兰姨问过护士之后带我去了新楼的三楼，这里都是些检查的人们，我爸手上打着点滴，另一个短袖空荡荡的。
突然间，我就不恨了。
就算是他好几次打的我吐了血，这一刻，我都恨不起来了。
我爸靠在墙上正睡着，周叔叔看见我们，招了招手。
兰姨拉着我凑过去，那是个诊疗科，我躲在兰姨的身后看着黑乎乎的片子。
“这个病，好治吗？”周叔叔问着，又看了看我，“珊珊也大了，有些事情，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预计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嗯。”我点了点头，兰姨把我推到前面，那个年迈的老医生抬了抬老花镜说道，“这东西长了有一段时间了，看情况恐怕不好啊。”
“我们都是庄稼人，就想问问这东西能治吗。”周叔叔一直问着这个问题，老医生皱了皱眉头，“这病，不好治，也治不好。县里面的技术有限，你们可以去大医院再拍个片子，我觉得是那种病，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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