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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谣言的力量
那日宇文裴来卫家搜查过后，卫家便处于一片安宁之中。
卫梓歆原本还不放心，偷偷出去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罪犯已经被英明神武的皇子捉到。
这个答案让卫梓歆着实有些纳闷，难道自己猜错了？难道捉的不是容玉，而是真的逃犯？可是想到宇文裴那样，卫梓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看外边的暖阳，虽然正准备入春，但是橘色的阳光仍然暖洋洋的，风吹起庭院中的花树，阵阵清香送入鼻中。
碟儿追逐着随风摆动的花瓣，叶子唰唰地奏响，竟然别有一种安详的气息。
“小玉儿？”卫梓歆坐在大树丫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原本颇为平凡的脸蛋鲜艳起来。
容玉缓缓从一本古书中抬起头来，小小的眸子被卫梓歆的微笑惊艳道。随即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企图掩饰住被扰乱的一池春水。
卫梓歆跳下来，捏了捏容玉的小脸蛋微微一笑：“小玉儿怎么不搭理奴家？”
容玉克制住想要给卫梓歆两巴掌的手，抬头勾起唇角勾起卫梓歆的下巴调笑道：“姐儿叫小生何事。”
卫梓歆脸上微微爬上些许嫣红，待看清容玉眼底戏谑的表情后终于冷下脸来，带着些恼羞成怒道：“我家小玉儿何时学会戏耍大人了。”
容玉耸耸肩膀，玉色的脸庞带着些许冷意。这个女人真是不实诚，明明是迷恋上自己了却不肯承认，偏要说是他宇文容玉在戏耍大人。
“今天天气不错，”卫梓歆伸手捧了一手的阳光，随即转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容玉问道：“不如我们去郊游吧？”
容玉本想拒绝，毕竟呆在屋子里看书对他来说比较有趣也比较安全。现在京城中，想要他宇文容玉人头的人不知凡几。可是触及卫梓歆哀求的目光后，容玉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
一得到容玉的同意，卫梓歆便拿着个木篮子装上吃的用的。这些个本该是丫鬟准备的事情，可是卫梓歆因为太高兴偏要亲力亲为，直到吃食将篮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这才停手。
多年在权欲中沉沉浮浮，容玉还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放松地来郊游。拉着他手的那个女人，在阳光下似乎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可是宇文容玉却知道，其实卫梓歆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毕竟有哪个女人，费尽心机地扮丑自己只为了推掉与太子的婚事？更何况卫梓歆时不时露出来的武功，还有探查能力，也让宇文容玉陷入深思。
“怎么样？城外的空气是不是很清新？”卫梓歆摘下一朵野花，松松挂在容玉的头上。
虽然不甚喜欢，但容玉还是没有敢在卫梓歆期待的眼神下，拿下那朵花。
行了几步路，郁郁葱葱的花田出现在两人视线中。卫梓歆扔下篮子奔了进去，前世因为是杀手，整日在刀口上求生。而穿越来这里以后，又为了适应环境而奔波。这样放松放肆的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了。
她看起来很高兴，宇文容玉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闪过些许疑惑。他不知道卫梓歆为什么那么开心，在他看来，这些无非都是些无聊的物什罢了。
可是，从来都没有看到卫梓歆这个女人笑的这样开心，有时候即使是笑也是浅浅的，似乎压抑着自己。
容玉感觉自己要被卫梓歆在花田中笑得放肆的样子吸引住了，正要沉沦时，宇文容玉连忙摇摇头。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被打发过去，卫梓歆却还没有玩过瘾。
听到容玉催促自己回去，卫梓歆眼咕噜一转，拉着容玉的袖子撒娇道：“小玉儿，我们去逛夜市吧。听说那里有美丽的大姐姐，还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呢。”
说罢，卫梓歆还冲着容玉拼命眨眼。
路过的行人纷纷绕道，议论道这个女子难道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和一个小孩子撒娇？
卫梓歆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即使听到了也不会多加理会。可是容玉听到了，他捏了捏拳头，暗自记住这几个人的脸。
“既然你都求我了，那便随了你罢。”宇文容玉摆袖道，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卫梓歆捏了捏容玉的脸，暗道，这孩子如今就生的这么水灵，今后一定是祸害一方姑娘的存在。
卫梓歆两人进城的时候天色还不是很晚，悠哉地晃荡在街道上，从没有哪一刻卫梓歆感到这么满足过。
夜市中的小贩已经陆陆续续的摆出货物来了，一盏盏的烛灯点亮了一座城市的晚上。吃过晚饭后的老百姓，通通带着妻儿游荡在街上。
偶有乞讨的，人们也会很自觉地摸出几个铜板放在乞讨者手中。
一切安详的让人沉迷。
卫梓歆拉着容玉在卖小吃的贩子旁乱窜，不一会容玉和卫梓歆手中都各自多了许多吃食。容玉一向吃惯了山珍海味，即使是在与师傅周游诸国之时，也不曾吃过这些零食。
一时间看到，尝到，不免觉得新奇。而卫梓歆将容玉的这份新奇当成了小孩子心性，心下暗笑，果然是小孩子，平日里装得再怎么成熟，一遇到好吃的便露出了人形。
再走了一段路，卫梓歆本想找个地方歇息，可是一边小摊上的谈话引起了她的主意。
“哎，你听说了吗。”脸上无须的男子对身边人轻声道。
那个身边人绑着个奇特的辫子，听到无须男提起连忙十分上道地凑过去问：“听说什么了？”
“据说啊，我国的太子将卫府的二小姐给......”说着，无须男嘿嘿笑了起来。
辫子男一惊，连忙小声确认：“老兄，你可不要骗我。他们行周公之礼了？”
无须男肯定地点点头，得意道：“我的二姨的大表哥的同窗的妹妹在卫府做侍女，这个消息绝对准确。只是，请老弟不要对别人说。”
接下来的话卫梓歆没有心再听下去了，看来消息传的挺快，只是这个传消息的人实在太令人惊奇而已。
看来不日就能脱离与太子结婚的苦海，跳向自己那个美好的人生了。卫梓歆深深相信，这个传言传到皇上皇后耳中后，再由太子出面推波助澜一下，那么自己就可以从此不用担心要和那个自以为是的太子结婚了。
想想就会笑出来，卫梓歆的确也这么做了。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身边几桌人投去怪异的目光，所有讨论戛然而止。
宇文容玉凤眼微眯，扫过这些怪异的眼光，这些人只感到背后一凉，纷纷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低头继续吃东西去。
冷哼一声，宇文容玉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傻笑的蠢女人，本来想敲开卫梓歆的脑袋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看到她这个傻样后，却又莫名其妙地扬起唇角来。
夜间的京城像是不夜城，特别是城中央的那个宫殿，昼夜都照耀着京城的黎民百姓。
卫梓歆没有远大的理想，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守侯这个来之不易的重生。为了这些小小的愿望，卫梓歆不惜牺牲一切。
坚定地遥望向皇宫的方向，卫梓歆在向自己宣布，也是在向那些企图抓走容玉破坏自己宁静的人宣布。
牵着容玉行走在晚上的小道中，容玉看出卫梓歆原本突然美好的心情又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容玉不想去猜，也许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秘密，每当这个秘密被人揭开或者自己偶尔想起时，淋漓的鲜血静静地往心里流。
不知从何时起，容玉开始习惯了看着这个女人的侧脸而行。若是一日见不到便甚是想念，这样的习惯其实是很危险的，容玉眯起眼睛，心底就是不愿离开。
“容玉，若说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隐瞒了什么，你会怪我吗。”卫梓歆看着天边带着些许红色的月亮，回想起前世惊心动魄的生涯。
若是有一天，容玉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卫家真正的卫梓歆，他会不会生气？
容玉扯嘴轻轻一笑：“我不会，我也希望你发现的那一天也不会。”
容玉虽然生得小，可是却生得十分俊朗。卫梓歆捏了捏容玉的小脸，她怎么能期待一个孩子能理解这番话呢。
容玉明知道卫梓歆将自己当成了个孩子而已，可是他也不生气，轻轻拉起卫梓歆的手向卫府走去。
其实卫梓歆是非常不想回卫府的，自己那个便宜爹爹，还有白莲花妹妹，更有时不时出现让自己不得不扮成艳俗样子的太子。
可是随即卫梓歆又叹了口气，这天下天大地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除了卫府竟然想不到能去的地方。
今日玩得累了，卫梓歆一沾床便睡着了。容玉神色淡淡地站在床边，眼底竟然有些许的失落。
往日里卫梓歆在睡前都要调戏自己一番，今日她不知怎的变乖了，容玉却感到有些不习惯。
自己褪了衣衫爬上卫梓歆身边，渐渐提升功力后，伴随着一阵刺痛，容玉变回了大人的身形。宠溺地为卫梓歆掖好被角，将她柔弱的小身板融入自己怀中。
卫梓歆似乎是冷了，感受到身边暖炉的靠近便蹭了过去，像八脚鱼一样巴住容玉的身体。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卫梓歆便看到自家白莲花妹妹与自己名义上的未来夫婿太子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卫梓歆本来不想多做理会，打算用完早饭便与自己的亲亲小容玉一起出去置办些许衣物。可是路过两人旁边时，“委屈你了”“休了”等字眼猛地传入耳中。
卫梓歆悄悄后退，躲到花盆旁边偷听。
“舞儿，真是委屈了。”宇文铉的表情十分诚恳，让躲在一旁偷看的卫梓歆差点拍案叫好。
白莲花妹妹抹着眼泪，哭倒在宇文铉的怀中：“太子费心了，舞儿不过是个命苦之人，何必怀揣歉意呢。”
听到白莲花的话语，宇文铉心头带着些许怜惜，脑海中却浮现出卫梓歆那浓妆的容颜来，心下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娶卫梓歆。
“那便这样了，舞儿放心，本太子一定会迎娶你过门的。”宇文铉轻轻为白莲花擦去泪珠，这个女子为了她被别人在背后议论，她的清白因为他而闹得天下皆知。
无论如何，他宇文铉都要娶眼前这个知书达理又楚楚可怜的舞儿，而不是那个粗鄙不堪，画着浓妆经常出来吓人的卫梓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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