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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让她们一辈子不痛快
姚葭苇没走出十米远，一名白衣男子带着两名护士大步流星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姚总不是脱离危险了吗？怎么又喊医生？”
两名护士小跑着追上男子。
姚葭苇与三人错身而过，就转弯去唐知遇办公室。唐教授五十多岁，两鬓已经斑白，身形高大，虽然已年过半白，仍然气宇轩昂。
他见来人是姚葭苇，连忙起身，冲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眸中带泪，把姚葭苇拉在怀里，抱了抱，“舅舅没用，委屈你和知宁了。”
姚葭苇鼻子一酸，眼泪直逼眼眶，她长出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就推开舅舅，“我回来，就是给我妈报仇的！”
唐知遇转身走到茶台前，指着上面形形色色的茶叶，“喝什么？红茶？绿茶？白茶？年轻人喜欢喝的咖啡也有。”
姚葭苇倒也不客气，“红茶吧，看绿茶有些腻！”
唐知遇把已经泡好的茶水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转身坐在她的对面，“我本来今天在万博大学有课，但是陆望秋请我给他父亲查查。这前脚刚走，你就到了。”
姚葭苇靠着沙发，点头，“嗯，昨天晚上从星海过来，接我回浅水湾。他父亲——”
“打住！”唐知遇大手一抬，掐断姚葭苇后面的话，“我不会把病人病情透露给除家人以外的其他人！这是我的职业操守，我也这么要求这家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
姚葭苇环顾了一下这间办公室，不算大，装修大方典雅，“舅舅，我挺好奇。你为什么学医啊？”
唐知遇一脸骄傲，“学医多好呀！救死扶伤啊，况且，你外公、你外曾祖父，都是学医，得有人传承。你妈妈想学当时特别热门的经济贸易，唐家允许有人不学无术，但不允许所有人不学医。”
姚葭苇想起比自己大三岁的唐知礼，不由嘻嘻一笑，“小舅舅不学无术的标签在娘胎里就打上了！”
果然，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生来就很拉垮。
“舅舅你还是太保守了哈！以我和陆望秋的交情，他能不告诉我？你干嘛不顺手推舟，哼！”
唐知遇一本正经，“他告诉什么人，那是他的自由。我不会做有损职业道德的事情！”
姚葭苇气鼓鼓地盯了他几秒。
这天没法往下聊了。
其实，她从星海陆家最近的动向上就能猜到，陆董的病不简单，舅舅是全国脑外权威。所以，脑瘤？
陆氏枝繁叶茂，光望字辈男丁就有八个。陆老太爷有四子一女，陆望秋的父亲陆景行是陆老太爷的次子，因其出色的商业才能，在四个兄弟中脱颖而出，被老太爷推上陆氏集团头把交椅。
老太爷的意思是，对待八个陆氏嫡孙一视同仁，他不讲究长幼有序。那么，陆景行在培养下一代继承人上，也不能亲疏有别。
意思很明确，不能偏向陆望秋。
八个孙子。第一轮孙子出生，陆老太爷以四季起命。结果，众子又生众孙，他以东南西北取名，因为冬和东读音相似，未避免混淆，他把第五个孙子名字改了一下，取名陆望朝。
就因为这一改，比其他孙子多费了一点心思，所以，陆老爷子偏爱陆望朝。
第八个孙子出生后，陆老爷子深受取名之累，决定下一个孙子直接叫陆望九、陆望十，以此类推。
但是，众子生众孙就此打住。
陆望秋在向姚葭苇提起陆家这段内情时，戏称陆公生子。
姚葭苇那时候深受沉迷《易经》的江南瑾影响，就开玩笑，“老爷子还是保守了，直接以十二天干地支起名，陆家子孙的规模还有发挥空间。”
她心思百转，想起陆家这些复杂的家族纷争。
陆景行的病要是不严重，就不会不顾陆老爷子的意思，带陆望秋出现在各大公开场合。
她只是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在唐知礼给她提供的资料里面，姚成功把部分产业由万博转移到星海，如果没有星海第一豪门陆家人的配合，哪能在一众盛唐老臣手里，完成金蟑脱壳。
陆望秋？还是陆望朝？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把姚葭苇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扭头，就见陶泊舟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衣，黑色领带，迈着长腿进来。
陶泊舟坐在姚葭苇对面，“头不晕了？”
唐知遇端着一杯茶，惊讶，“你们认识？”
姚葭苇想起半个小时前，自己嗲声嗲气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瞬间羞愧不已，起身，“舅舅，你有客人，我不打扰了！我去看望外公！”
陶泊舟抢先拽住她的手腕。
姚葭苇尴尬收回手，又坐回原处，清了清嗓子，“这个——，刚刚的事情，你听我狡辩！”
唐知遇迟疑地把一杯茶放在陶泊舟面前，“陶泊舟，是我学生。这是我外甥女姚葭苇。葭苇，你干什么了？需要狡辩？”
陶泊舟双手虚接了一下茶杯，“我不接受你的狡辩。”
姚葭苇无语抚额。
默契呢？配合呢？难道就在一瞬间？
唐知遇巡睃一眼两人，屏气凝神，只觉得有东西在四周无声的蔓延。
这种东西，病理无法解释。
他指指门外，“我去看下病人，你们聊！”
走到门外，唐知遇瞬间呼吸顺畅，抬了一下门把手，锁上。
转角处，方振兴倚在消防通道门上看手机，唐知遇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方振兴收起手机，瞄一眼办公室方向，嘿嘿一笑，“唐教授好！我，保护陶少呀！”
唐知遇愣了愣，“我学生看我，还需要人保护？还是，你看上我们医院哪个女医生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方振兴，“你不配啊！”
“可是，”方振兴犹豫了一下，“里面有姚小姐在呀！”
唐知遇沉默了几秒，“你是说，陶少不是专程来看我的？”
方振兴嘶了一口气，咧嘴笑道，“难得陶少开窍，我得保护我家总裁呀！”
唐知遇的学术思维想不通方振兴的脑洞，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江泊舟看我外甥女，你保护他？我外甥女是洪水猛兽还是有暴力倾向？”
“没有没有！”方振兴吓得连连摆手，“姚小姐国色天香，千娇百媚，犹如仙女下凡，哪有！只不过是，我们总裁见了姚小姐就很怂！”
“很怂？”唐知遇回想了一下陶泊舟刚刚形态，并没觉得有异常。
方振兴只是想吃瓜，站在一线吃个瓜而已。
他郑重地点点头，“就是，腿软，嘴卷，眼珠子转不动。”
唐知遇嘶了一声，“脑梗症状。”
院长办公室内的陶泊舟右腿搭在左膝上，“不是要狡辩吗？说吧。”
姚葭苇托着下把，低头看手机，切了一声，“你不是不听么！”
陶泊舟放下腿，向前倾了倾身子，修长的手指轻叩棕红色的桌面，“现在想听了。”
姚葭苇的羞耻感已经翻篇儿了，“但是，我不想说了。懂的都懂。”
“用过就扔？”陶泊舟看向她的天鹅颈。
这女人穿衣服风格百变，但千变万变都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姚葭苇意识到他异样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一次性用品用过当然得扔。”
“我有重复利用的价值。”陶葭苇起身，走到姚葭苇旁边，俯身，手掌撑在沙发扶手上。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姚葭苇不受控制脸红心热，她强作镇静，把手机塞进包包里，站起身，“我来见我舅舅！我该走了！陶总请便。”
陶泊舟直起身子，双手插兜，走到唐知遇办公桌旁边，随手摆弄着桌上的笔筒，“你微信头像上面有只杯子，挺好看的。哪买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姚葭苇有些意外，站住，拧眉看他。
他们之间，有聊天的潜质？
不是一直在，撩骚？
“拼夕夕二十九块九，可以定制，做工比那个还要好。陶总如果有兴趣，回头我把链接发给你！”
陶泊舟倚着桌角，“我的话是认真的，我可以被你重复利用。毕竟，绿茶表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你刚刚几句话，并不会让她们对我死心！”
姚葭苇清醒又理智，“她们对你死心不死心，肖想不肖想你，我并不关心。我只要让她们不痛快就行！”
陶泊舟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都甘心情愿被她利用了，她怎么就不能一直利用下去呢？
这女人是不是傻呀？
其实，他知道她并不傻，反而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他单纯地不想承认，她不利用他，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没到能够随便利用的层次。
两个字：不熟。
不像她对陆望秋。
她只是把账单给他看了一眼，就很坦然地接收了他的转账，并转给了他。
孰远孰近，一目了然。
想到这一点，陶泊舟就揪心似地痛。
姚葭苇心中诧异他的脑回路，被人利用也上瘾？毛病！
还是，他其实对她有意思？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就如被激活的火山，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陶泊舟看出她的迟疑，大步走上前，把姚葭苇堵在门口，一手挡在墙上，垂眸看着她的桃腮杏脸，“偶尔不痛快和一直不痛快之间，你选哪一个？你不妨考虑我们结个婚，让她们这辈子都不痛快！”
姚葭苇心思萌动，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有那么一刹那，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细碎的微芒，有点真诚，有点期待，还有一点点宠溺。
姚葭苇的脸不由自主红了。
门突然被推开，唐知遇去而复返，“先别答应他！他的助理说，他嘴卷腿软眼珠子转不动，是典型的脑梗症状！一旦出血，会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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