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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捡到一条人鱼
我捡到了一个鲛人。
在沙漠里捡到的,谁敢信。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
“或许你听过,美人鱼的故事?”
1.
那不是绿洲嘛!!
三天滴水未进的我眼睛瞬间亮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然而下一秒,我就扑了个空。
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定神揉了揉眼睛,面前的绿洲朦朦胧胧地晃起来,晃着晃着就远了,远着远着就不见了。
等我再眨两下眼睛,哪还有什么绿洲,面前仍是空旷的沙丘,风吹过来裹着沙砸人脸生疼。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这下好了,还是给自己挖个坟吧。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粗粝的触感刺激着我的舌尖,水,我想喝水。
突然,一束强光晃进了我的眼睛里,我倏地闭上了眼。
艰难地举起手挡了挡,才眯着眼睛看过去,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有蓝绿的东西闪着,日光被反射出强烈的光束。
该不会又出现幻觉了吧,或者,有人把水瓶掉在了这!
我咽了口唾沫,抱着一点求生的希望,用手撑了撑从沙地上站起来,一步步挪了过去。
待到眼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这这……这不是条鱼吗。
我差不多要惊呼出声,沙漠里哪来的鱼,还是条大鱼。
“好好说话,说谁鱼。”
那条鱼睨我一眼,不满地嘟囔了两句。
其实,我看见他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个鲛人,通体的碧蓝色鳞片,洁白的皮肤和清亮的瞳色,与这片沙漠显得格格不入。
罢了,生死面前,鲛人又如何,居然不是水瓶子!
我抬腿正准备绕过他,他却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救我。”
我语塞,现在这个局面,好像是我更需要人救一点吧。
热气快要把我淹没了,我仿佛看到了天堂,天堂里万物葱郁,溪流汨汨。
我的灵魂将飘去湖泊,我的躯体将浸润在泉水中……
等等,我手上好像真的是湿的。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了鲛人玩味的眼神,我一低头,看见了我手上和地上的清水。
“再给一点!”我扑上去扣住他的肩,而他听话地在掌中汇聚出一个水球。
我伸手掬一捧在掌心,迫不及待地送入喉中。
然而下一秒,我就哇的咳了出来。
“海……嗬嗬……是海水。”齁咸。
我一边拍着xiōng部一边咳嗽,他却不可一世地开口了。
“我可是鲛人。”
老娘知道你是鲛人了!
2.
海水毕竟也是清凉的液体,让我好受了不少,我坐在石头的阴凉下,看着半天蹦不出两个字的鲛人。
“你想要我救你,那你得保证我能活着吧。”
他抱着手在胸前,淡淡地说:“你也看到了,我晒不死,我可以等下一个。”
???那你在这坐一辈子好了!要我救你干嘛。
他又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很渴的话……”
他迟疑了一瞬。
“你可以亲我。”
是我耳朵有问题吗,我摇了摇脑袋,却看见他微微得逞地勾起了唇角。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显出略微一点不好意思,然后瞪了我一眼:
“不知好歹。”
还挺傲娇,我有点喜欢。
我凑近他的脸,他反射性地向后移了两寸,被我一把按住。
“怎么亲”,我盯着他的脸歪头看他。
“咳咳”,他清了清嗓,“我先说好,你亲完我,我的鱼尾就没了。”
21世纪了还有人玩青蛙变王子那一套?我缓缓退后抱住我自己。
我承认你颇有几分姿色,亲可以,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是……
“你不会要赖上我吧!”
他没有回话。
“还真是???”我更加惊恐了。
他这才瘪瘪嘴吐出几个字来:“我没穿衣服。”
我松了一口气,这还不好说,我卸下包就掏出来一条男款裤子扔给了他。
“闭眼,”我靠近他的鼻尖。
“为什么?”他瞳孔微张。
“接吻当然要闭眼了这点经验都没有。”我满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你有??”
废话本姑娘阅男无数。
……
3。
“提起裤子就想走?”,他又一把拽住我。
“刚刚提裤子的不是你吗,我可一眼没看啊!”
他抬手抚上了额头,闭眼吸了一口气道:“没有我,你走不出去。”
好像……是这么个理,触碰到他的嘴唇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清水汇进我的每一根血管,连干燥的喉管也受到了滋润。
别说,这人鱼还是有点东西。
“那你跟上来好了,喏,包”。我拉上拉链朝他抛了过去,他没接,直直砸在了沙地上。
“我可以直接带你走。”
“啥?”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抬起头来看天,乌黑的发丝被大漠上的风吹得四散而起。
他向我伸出手,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在想:
人鱼,怎么留短发。
拿啥剪的这发型,还挺好看。
他径直过来握住我的手,鬼使神差的把我拉到了他怀里,低语道:”闭眼。”
狂风四起,沙子攒成一小片一小片往我的眼睛里撞,有一双手捂上了我的双眼。
我以为我会飞起来,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但我没有,耳边的呼啸声就这样消失了。
睁眼时,我站在了一个巷子的垃圾桶里面。
……好吧坐着的。
……好吧垃圾桶盖还给我脑袋撞出一个包。
切,也没多厉害。
4.
“不会别的了……”
“只能用一次。”
“你还要问多少遍。”
他停下步子,双手插兜瞥了我一眼。
我正念念有词:“只能用一次你停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给手机充电的地方也没有。”
这是个小镇,路边尘土飞扬,汽车喧嚣震天,我试图借一个充电器,无一失败而终。
唉,失去互联网的人类果然是失败的。
“那里是什么。”
我顺着他昂首的方向看过去,而那里,屹然坐落着——
一家KFC!!!
橙红的灯光在黄昏暮色里闪烁,极小的店面前摆着大幅的广告帖:“肯德基疯狂星期四!”
……
“两个汉堡,十个蛋挞,再加十五个热辣香骨鸡!”
“啊还有,谢谢姐姐的充电器。”我向店员摆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热乎的食物摆上桌,我将套餐推向对面的人,他穿着我用最后一点现金在服装店里买的过时短袖,试探地拿起一块蛋挞,咬在了边角上。
衣服上印着大大的英文字母,却被他穿出了t台秀的感觉。
有脸,果真可以肆意妄为啊。
我拨通刚充上电的手机,打给了江佑。
电话铃足足响了半分钟,我有些失望,就在我打算挂掉的时候,那边突然接通了。
我惊喜万分:“江佑!你现在在哪呢。”
没有任何回音,我又试探性的地叫了两句名字。
一旁的人一边咬着锡纸上最后一点碎屑,一边盯着我看。
“滴滴”——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我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好看的!”我啪地将手机按在桌上。
“说不定信号不好呢。”我又嘟囔了一句
“你家人?”他慢条斯理地扯过一张纸。
“男朋友。”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点了点头,又拿起了一块蛋挞,递给我:“饿不饿。”
我警惕地扫了他两眼。
“无事献殷勤。”我并没有接他的蛋挞。
谁知他弯弯两眼轻笑了一下,差点给我魂勾走。
“这是你买的,你不吃吗,诺。”他又向前探了探,举到了我唇边。
我一边狐疑地看着他一边一口咬了下去,干脆的外皮刚从烤炉里出来,热乎新鲜,焦香瞬间充满着整个口腔,我确实也饿了。
5.
“吃完了?”
“嗯。”
“那你可要送我回家。”
???
他扬了扬半边眉毛,顺便拍开了手上的残渣。
而我瞪大了双眼,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含糊不清道:“这是你们人鱼的规矩?”
“不是,是我的。”他向后倚在了椅子上,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行,他救我一命,也算我吃亏,不就是送回家嘛,南海,我懂,回头姐咬咬牙给你买张机票!
于是我点了点头,但是看到他双腿的那一刻,我沉默了一瞬。
这还咋回,不得淹死。
而他下一句话直接把我哽得连拍了好几下胸口。
“我家在撒哈拉大沙漠”。
合着还是个进口人鱼???
不是,以前咱都好说,现在疫情那么严重,这算哪门子事。
他似乎从我疯狂喝水的狼狈样子看透了我的心思。
“沧海桑田,我们人鱼早不住海底了。”
嗯继续,我顺下一口气用眼神示意着。
我倒要看看还能编出什么花。
“板块变迁,从前南海的人鱼有一部分被迫圈进内海,内海逐渐干涸,演变成沙漠。”
我点了点头,编得还像那么回事。
他没管我,兀自继续着:
“不少人鱼都演化出了双腿,但由于我这一辈的血统过于纯净,只有沾染上人族的气息,才能成精。”
我又点了点头,但转过来一想,这不是真讹上我了吗。
我可怜的小钱包可连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我立即摆出一副谄笑的神情,然后拔腿就跑,“拜拜了您勒,您自个去吧——"
“叮铃铃——叮铃铃——”
门都没来得及开的我滞住了,完了,手机还在桌上。
我只好强迫自己慢腾腾地转身,小步小步又挪了回去。
“其实,那个,我也不是想跑。”
然后抓起手机迅速地按下了接听键,松了一口气。
他以一种极凛冽的气场用眼神示意我坐下,于是我只能乖乖坐下。
“谭杳,我跟你解释清楚,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江佑的声音,似乎还有模糊的女声,在对他撒娇。
我霎时愣住了,江佑,是我众多前男朋友中最乖的一个。
是的,现在看来是前男友了。
“既然如此,把欠我的钱还回来。”
我极力稳住我的声线,又赌错了啊,这家伙果然也是图我的钱。
我心底嗤笑了一声,果然啊,真正的爱情怎么会降临在我身上呢,毕竟我可是个渣女。
“谭杳,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你那些钱,还不都是从我兄弟手里骗过来的。”
“你没死在沙漠里我真挺意外 ,想要钱?不如先试试怎么活着呢。”
6.
“你爱上过一个人吗”
我阴郁着脸抬头对上面前人的目光,好一副被情所伤的模样。
很显然,他愣神了一下,想必是被我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住了!
谁知下一秒,他起身拉开凳子,双手插兜站在我身边。
白了我一眼。
“跟上。”
“喂干嘛!”
“送我回家。”他的语气一丝不苟。
我真傻,真的,我居然试图捡起老本行勾引一个人鱼精,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得不到男人的心,要得到一个男人还不容易。
刚刚失恋,面前这个人鱼,也长得挺不错的嘛。
我这么想着,向暮色下站住脚等我的人抛了一个媚眼,毫无疑问地又被白了回来。
“搞什么啊人鱼精,咱俩好歹也有个肌肤之亲了,我要你做我男朋友不过分吧。”
我瘪着嘴,三两步蹭到他面前,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修长。
而他微微仰头,拿一根食指抵着我的额头嫌弃似地往后推,动作却极轻。
“别人鱼精人鱼精地叫,叫我卫池。”
“叫你老公。”
我死皮白癞地拨开他的手,又朝他俏皮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他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微微往左靠在了路灯杆上。
“和人鱼谈恋爱,会被淹死的哦。”
暖黄的灯光映在他面上,一半脸被笼罩在阴影下,那双清透的双眼敛着一些微妙的情绪。
我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他忽而拉住我的手肘,用力把我拽了过去。
“干……干嘛。”我一只手抵住才没有完全被他拉入怀中。
他的指节泛着冷青,捏得我些疼,我想要抽开身子,不想被他牢牢缚住。
“不是要跟我谈恋爱吗。”他低下头,用近乎蛊惑的语气在我耳边喷吐着温热的气息。
“要是敢玩我,你会死得很惨的。”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月光渐隐,我倏忽间感受到一阵凉意,一种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的凉意,我回过神猛地抬手推开了他。
他挑了一下眉,顺势也松开了我的手。
转瞬间他又恢复了自若的神情,仿佛刚刚那种威胁的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而出。
“不是吧,玩不起啊。”我嘟囔着揉了揉刚才被他制住的手肘,心有余悸。
“不玩就不玩嘛,谁还缺男人了”,我又音量极低地切了一声。
他狭长的双眼眯了一下,却很快舒展开了,一丝笑意浮上他的唇角,而后递给我两颗晶莹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眼睛一亮,转头就把刚才的事情抛诸脑后,这看起来好像很值钱!
“这这这,难道是人世间最后两颗鲛珠!”我小心地将它们捧在手里,又呼了一口气擦了擦,真闪!
他的视线从两颗珠子落到我脸上,片刻,调笑地抛出一句:“不值钱,海水而已。”
然后,转瞬间,我眼巴巴地看着这两颗小东西化成了一滩液体,从我的指缝间消失不见了。
“你玩我?!”我调高语调,手一甩怒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他满不在乎地抛出一句:“逗你开心。”
“谁见到钱不见了会开心啊!”我冲他吼了一句,音量大到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沉默了一瞬,似乎被我刚才的暴起吓到了,出口的声音带着些迟疑:
“我不是故意的。”
他见我仍死咬着嘴唇,目光沉了沉: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
这也太吓人了!!人鱼社会不是法治社会吗??
我赶紧给他拉到了一边。
“不能杀人。”我义正言辞地叉腰仰着头教育他。
“钱呢,可以再说,人不能杀。”
7.
白教育了,叛逆人鱼在线出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江佑还是个行动派。
楼梯间唯一的亮光从对面的窗户打下来,照在江佑的脸上。
而卫池,将刀片抵在了江佑的喉口。
“动作蛮快嘛谭杳,hēi社会小男友?不是你的风格啊”,江佑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
话未落地,他的脑袋就被狠狠按在了墙上。
他闷哼了一声,和卫池的眼睛对上:“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
卫池没有搭话,不耐烦地砸了一下嘴,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江佑仔细打量了一下卫池,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有点东西。”
我站在一旁冷笑了一声:“有够蠢的,要杀我还亲自来一趟。”
五分钟之前,我拉着卫池打包完午饭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下一秒,天降鸟屎,一坨砸在我喷香的面条上——没盖盖儿。
白色的粪便噗嗤沉到了碗底,顺便把热汤崩在了我手上……
哪只鸟那么不长眼睛!我仰天长啸,想着非要给它的鸟生好好评判几句。
谁曾想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楼顶的目光。
我歪头,没顾上鸟了,主要是这人有点眼熟,不止一点。
“江佑!”
那人猛地愣住了,手一抖,花盆恰恰砸到了我的脚前。
啪一声碎了,露出土里竖藏着的刀片。
而此刻,这块刀片在江佑的脖子上刻出一条红线。
他往后仰着头,整个身体压在楼梯的墙面上
红线渗出血来,一丝一丝。
“第一次干坏事不熟练吧,姐来教你?”我上前捏住他的脸,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他。
那一刻,我恍惚了,这张脸是我在梦里也见过无数次的。
谁一次次出现在你的梦里,你的心就属于谁了。
而现在,他一脸的乖张,那双眼睛透露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千刀万剐的凶狠。
我很快清醒了过来,因为我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江佑的脸色逐渐苍白。
“卫池!”
我松手,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见了这个男人眸子里的暴戾。
刀片还在往里面深入,我迅速扼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推,可他纹丝不动。
我手足无措,情急之下,一咬牙尽全身的力气撞了过去。
受到重击,他向后踉跄了一步,楼梯间狭小,我踩空了。
闭眼之前,我看见卫池眸中蕴着一丝怒气不解地扫过我的脸。
十二级阶梯砸过我和他的后背。
江佑也失去支撑瘫倒在地。
我睁开眼还未顾及身上的疼痛就上楼扑到了江佑旁边。
他晕了过去,我手忙脚乱地扒开他向上耸起的衣领,伤口较深,但好在只有少量的血往外渗。
我掏出纸巾按在他的伤口上,很快纸被润红了。
应该是没有伤到动脉,我松了一口气。
“你还挺喜欢他。”背后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夹着些隐忍。
我愣住了,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先扑上来。
后知后觉转过身,却发现卫池半撑着扶梯,后颈一片深红,小口喘息着。
我才意识到,刚才,有一只有力的手掌覆在我的脑后。
……
“你就不怕我也拿刀杀了你。”他扯着嘴角,话中透着凉意,刀片被他扔在了地上,沾满了血。
同样在流血的,还有他的另一只手。
滚下楼梯时,他来不及扔掉刀片,也怕伤到我,只能收手攥在了手里。
黑墨般的发丝随着他的喘息一颤一颤,昏暗的楼梯间,仿佛一点光也没有。
“我……我去买药。”
我咬了咬下嘴唇,低头迅速走下楼梯,路过他,被他反手拽住。
“有那么能么。”
他低头看向我的膝盖,那里一片血肉模糊,我倒吸了一口气,刚才的疼痛现在才噬过来。
我下意识地哼了两下。
挺有意思的,男人的套我上多了,人鱼居然也会玩这一套啊。
其实这点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作为一个考古狂热者,我什么险境没进过,什么伤没受过。
8.
“这就是他把你一个人丢在沙漠你也不怪他的原因?”
卫池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咬了一口面包。
“再说了,当时考古队也需要他回去。”
“我能理解……”
我发出的声音细如蚊蝇。
卫池惊得微微张开嘴,眉头紧蹙,仿佛我脑子不好使。
我立马反驳:“退一万步讲,你一开始穿的裤子还是他的呢!”
意识到这话不对,我又赶紧理亏地闭上了嘴。
“谭杳,你一向对想杀你的人那么大度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深沉如幽谭。
我一顿,突然的危险感让我下意识后退,却被他一下压坐在床上。
清冽的气息笼住我,混着丝丝血腥味,四周的光线瞬时暗了几个度。
碎发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略微俯下了身。
“如果你想跟他回去,我现在就会杀了你。”阴冷的声线从男人的唇中吐出。
我眸中一闪,他的手撑在我身后,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尖,我喘不过气。
但是,我看见了一丝浓血划过他白净的脖颈,坠进他的衣领内。
“纱布崩开了。”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微微向上坐起来一点。
拿一只手支撑着,另一只手轻轻拉开了他后面的衣领。
是一个近乎拥抱的暧昧姿势。
“别动啊。”我微微皱眉。
医用胶带崩开了一边,面前人后颈的肌肉线条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里面的伤口面积不小,露出可怖的深红色。
“疼吗?”我重新抚平了纱布,让动作尽可能地轻。
“我之前也伤到过这里,给我疼得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我继续若无其事地念叨着。
我算是看清楚了,这条人鱼不是好惹的。
还好我也不是吃素的,当我玩的那么多男人白玩的。
“不痛。”他干脆直接地打开了我的手,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我不受控制地紧了紧手下的床单,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眯了眯眸子,嘴角噙着冷笑:“别演。”
我的呼吸滞住了,连带的我的身体,一动不能动。
想到他刚刚的问题,我才赶忙开口:
“不可能!我哪也不去。”
屋里的灯闪了两下,我咬紧了下嘴唇。
“那当然最好了。”他低声呢喃,眼底的偏执消失不见,对我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
而我,只有一声冷汗。
他松手起身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
我一定要治好这个病娇!!
不然这也太吓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9.
我不是没有谈过病娇男朋友,讲道理,安想算一个。
算是我的……前前男友吧。
他是个孤儿,我可怜他,答应和他交往,仅仅是可怜。
当然,还有看他长得不错。
直到那天晚上,他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站在我家客厅。
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咕仔躺在地上,断了气。
他阴沉着脸开口:“谭杳,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
这话把我问住了,我确实不喜欢他,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不能说海王就不渴望爱情吧,但是我不配啊,我玩的男人太多了。
爱情看不上我这种人。
最后他把刀尖对准了我,然后……我报警了。
从那个时候,我默默许下一个愿望:
愿法治社会再无病娇。
但是这个人鱼算怎么回事!!
下一秒我思索了一下,人鱼,报警有用吗。
于是我拨通了110。
“您的手机已欠费。”
我一摊手,意料之中罢了,我这比脸还干净的口袋。
下一秒,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于是我火速蹭到了还晕着的江佑旁边。
他面容平静,呼吸却十分均匀,我试探地拨了一下他的手,没有反应。
“真是废物,吓晕也能晕那么久。”
一旁安静下来的卫池又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我掏出江佑口袋里的手机,抓起他的手指盖在了指纹识别处。
一层又一层,我打开了他的微信钱包,顺便给自己开了个热点。
【余额八千】
我眼睛一亮,哒哒哒地连点了几下,略微思索之后,又在备注中加上了“自愿赠予,永不追回!”
兜里的手机一震,我满意地点下了确认收款。
随之对着他的脸报之一笑:“不算抢劫吧,暗杀我的代价。”
“叮咚——”
他的手机发出了信息提示音。
正准备把手机塞回去的我好奇地喵过去,屏幕上显示着来信人:“小荷”。
我一挑眉,有点东西啊这家伙。
“江佑哥哥,最近钱够花嘛,不够的话,记得来找我哦~”
我心底嗤笑了一声,又好好端详了一下他的脸,白净倒是白净,就是不知道私底下做了多少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利落地整理好一切,打开酒店的门,向卫池示意跟上。
他双手插兜扫了江佑一眼,我拉住他的手腕给他拽了出来,砰地就把门关上了。
“不用看了,睡得正香。”
10.
“现在怎么不心疼了。”
我一边快速查看最近的车票,一边对付着卫池嘴里冷嘲热讽的话。
“心疼我给他的钱。”
今天一点风也没有,我拦下了路旁一辆出租车。
司机缓缓摇下车窗,精明地打量了我和卫池一眼。
而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城里人。
“去哪啊小美女。”
“火车站。”
司机眼里明显地亮了一下,火车站不近,但是小镇的出行方式十分受限。
我在地图上面研究了好半天,也没看见公交站的标志,应该是随叫随停的老式公交运营。
“那上车吧。”
我留了个心眼,一把扯住打算拉开车门的卫池。
“多少钱。”
司机滴流眼睛一转:“五百。”
五百!!!我掂量了一下五百在八千中的比重,果断把卫池拉回我身边。
“咱们不坐了。”
卫池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看看看,看个屁啊!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司机轻蔑地哼了一声:“小女娃儿哦。”
汽车扬长而去,激起一层沙土。
“你很缺钱?”
“那不废话。”
我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向他示意:
“首先,咱们去这。”我点着一个沿海的城市。“然后,带你办个签证。”
不对,我忽而想起来他没有身份证,别说签证,连车票都买不了。
我挠了挠头,又想起来,江佑一向喜欢把身份证放在手机壳后面。
“其实……”卫池迟疑着开口,“我不回去也可以。”
“开什么玩笑,我自己都养不活。”
不回去?不回去那不是 把我当猴耍吗。
我拉起他的手腕往酒店的方向拽。
他却定住脚,拧动我手中的腕节,抽出来。
光线从他头顶的碎发中照下,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捻去了我发梢上的一丝浮毛。
我怔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温柔。
瘦削的肩膀微微压下来,他附身看我,清澈的眸子闪动着笑意。
“我有钱。”
开什么玩笑,他哪里有钱。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的笑意更深了。
他抓住我的手,往他的后颈伸。
我疑惑不解。
然而下一秒,他就带着我的手重重地落了下去,砸在纱布上。
我惊呼,面前的人闷闷的发出了吃痛声。
他面色痛苦地弯下身子,下巴落在我的肩上,两颗晶莹的珠子滚下。
后面已经开始有新鲜的血液涌出,伤口裂开了。
“疼吗。”
我拿另一只手去摸包里的纱布,然后环住他,重新贴在伤口上。
“谭杳,爱上我,和我在一起吧。”
他声音细微,气息均匀地铺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手滞了一下,然后推开了他。
他伸出手,给我展示两颗我似乎见过的东西。
“这次是真的。”
他一字一顿,眼中满是真诚。
我也听说,鲛人的眼泪,会化作鲛珠,价值连城。
“这是筹码?”
“是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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