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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认不出自己
墓地里，秋风萧瑟。
陆乐萤的身姿太过纤瘦了，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她呢？
哦！她好似一缕烟，风一吹就散了。
颜慎恍惚回神，瞧着鞠躬的陆乐萤，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许久，他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他转身离去，稍等了一会儿，他的保镖阿忠朝陆乐萤道：“陆小姐，少爷说，请您跟老夫人一同到言园里小住一段时间。”
“不愧是颜大少爷身边的人，言谈举止总是如此得体。”她也同样得体地回复说，“多谢邀请，也多谢你这五年来的探监。”
偶尔，她很期待阿忠去探监。
即便，她知道，他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但，至少，在会面的那段时间里，不必费尽心思地防备旁人的偷袭。
再次到颜慎的别墅时，陆乐萤特意抬头瞧了瞧，巍峨壮丽的门匾赫赫写着“言园”二字。
不必说，“言”是谨言的“言”。
原来，他对她是如此深情？
阿忠将陆乐萤交给了这里的女管事颂姨，她梳着干净利落的头发，穿着女佣服，围着白色的围裙，双手交叠礼貌地朝陆乐萤鞠了半躬，“陆小姐，少爷说，您可以在这里通过劳动，换取一日三餐。”
不愧是颜家，这般大家风范，总是其他家族望尘莫及的。
他们最喜欢用礼貌的口吻，说着残忍的话。
看来，能让颜慎破口大骂一句“贱货”，也是她的“造化”了。
陆乐萤把奶奶的骨灰盒安置好，就被人带到了更衣室，颂姨让她换上女佣的衣裳。
她麻木地接过，走了进去，不经意地一撇，她手中的衣裳立刻落了地。
她惊慌失措地跑到镜子前，与里面的女人双向奔赴着，她伸手抚摸着镜子里的那张形如枯槁的脸。
这是谁？
那张刷白如墙的脸，毫无血色的脸。
那双空洞无光的眼，那双噙着泪的眼。
这是她吗？
她认不出自己了。
她以为她还是美丽的，因为，监狱里，没人动过她的脸。
原来，不是！
相由心生，心枯了，容貌自然也凋谢了。
曾经，令她骄傲的美貌，也没了。
她站在镜前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每一道伤痕，都能勾起她可怕的回忆。
一连好几天，颜慎都没有来。
不过，她大致能够猜到，颜慎应该是找到了她从监狱出来到她站在银杏树下的视频，确定她没有作案时间，由此洗脱她盗取谨言骨灰的嫌疑。
他没空来找她的麻烦，毕竟，找谨言的骨灰，才是他关心的事。
这天，她跪趴在地上，拿着抹布擦拭地板。
突然，看见了一双红色高跟鞋，她本能地避开，然而，那双脚却一直跟着她。
一个女声惊叫道：“陆乐萤？你是陆乐萤？”
是熟人？
陆乐萤的头垂得更低，恨不得贴到地面上。
女人却非要将她的脑袋拽起来，“你真的是陆乐萤？天哪，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可是我们都城名媛圈的璀璨明星啊……”
女人惊着，也喜着。
“你在言园当佣人？”茶果喜滋滋地道。
她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地在地板上转了个圈，“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过来，帮我擦鞋。”
她派人搬了把椅子过来，悠哉地坐了上去，抬起了一只脚，红色的鞋尖就落在陆乐萤的下巴处。
她掏出手机，拍摄着：“姐妹们都很想你，看见你帮我擦鞋，一定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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