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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假戏
宋小八未曾料到她今儿这么乔装打扮，看得楼下几个男人目瞪口呆，起先还以为是自个儿哪里看上去怪怪的，从头到脚将自己认真审视了一遍，这才气呼呼地看向这个几个男人。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喽。”蜜儿抢在宋小八前头教训这几个男人，这才让赵祁川等人回过神来，各自去干各自的活计。
“爷儿，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启程去老太太家了。”余烟算着时间，提醒赵祁川。
赵祁川正假模假样地喝着水，被余烟这么一冲，吓得接连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清了清嗓子，说了句“好。”
末了，视线来到了楼梯口同蜜儿谈话的宋小八身上，无声地在心底笑了笑。
临近傍晚，宋小八上了去往赵祁川外祖母家的马车上，和赵祁川并排坐着。
先前逛街的时候，就听余烟介绍过赵祁川的外祖母家，几代为盐商，是江南城有名的富贾人家，当年赵祁川的父亲就是随着先皇下了江南，在这里遇见了赵祁川的母亲。那会儿子还是太子身份赵祁川父亲，力排众议坚决要娶赵祁川的母亲，这才有了如今的赵祁川。
想到这里，宋小八不觉又抬眼，趁着赵祁川闭目养神的空隙，偷偷去看他那张脸。
赵祁川的眉目清朗，当初宋小八还以为是随了他父亲的长相，现在想来，他母亲是江南人氏，兴许就是继承了这里山清水秀的特质，每每看来，总是赏心悦目的。
“又盯着我看，怎么，先前在府里还没看够？”
本以为赵祁川在闭着眼睛看不见自己的小动作，谁料还是没能躲过他的掌控，他这么一开口，吓得宋小八急忙转回脑袋，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马车帘子。
赵祁川睁眼时，正好就瞧见她笔直地坐着，好似从方才伊始便这么着，可耳下忽闪忽闪的耳珠子还是出卖了她。
那耳珠子不知是什么质地，晶莹剔透中散发着一抹淡淡的微光，无形中像是有种神秘的吸引里，让赵祁川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耳下的珠子。
起先宋小八还以为赵祁川抬手要教训自己，后来才发现他手指尖轻轻触在自己的耳珠子上，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坐直了身子任由他摆弄。
“这小玩意儿可真精致，你在江南买的？”赵祁川觉得好玩，这么问她。
宋小八点点头：“一共有八种颜色，奴婢全买下来了。”
“一样的款式？”赵祁川又问她。
宋小八很是认真的点头，耳下的珠子又在赵祁川眼前晃啊晃，弄得王爷心中一阵痒痒，很想替她将这调皮的珠子卸下来。
不过赵祁川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手也只不过抬了抬，随后放下。
宋小八见他停下手，稍稍松了口气，伸手将鬓前的碎发挽到脑后。
又是惹得赵祁川斜眼看过去。
这丫头果真是打江南生出来，跟夏日刚摘下来的白嫩菱角一样，浓密而又无黑的头发衬得后颈这块肌肤洁白如同羊脂玉，顿时就明艳艳地在赵祁川心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爷喉结滚动，最终收敛了神色，改为和宋小八一样，笔直地盯着马车上的门帘瞧。
“待会儿去了我外祖母家，别露怯，我外祖母年纪大最喜欢小姑娘小丫头，你去了之后嘴放甜点，定能讨她老人家喜欢，她老人家喜欢，也就同意咱俩的婚事了。”
“哦。”宋小八顺着他的话应声道，又忽然想起赵祁川这话里不对劲，忙又张嘴，“啊？”
“咳咳，也就放过我，不会在我耳边唠叨了。”赵祁川也察觉自己方才嘴漏，忙纠正道。
“就是我那几个舅妈姨娘比较烦人，若是围着你说三道四，你只管嘴上敷衍着，别往心里去。”
“嗯，奴婢知道了。”宋小八将赵祁川的这些话都仔细记在心里，虽说如此，头一回去赵祁川外祖母家，还是装模作样的演戏，她这心里很是没谱。
也不知为何，以往她能够适应任何身份，任何伪装，唯独这回她没底的很。
“还有，从现在开始，在大家跟前别王爷王爷的叫我。”既然逢场作戏，肯定是要做全套，赵祁川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所有大小事都想到了。
宋小八有些惶恐，若是不叫他王爷，该叫什么好。
“叫我祁川，或者叫我小川。”
宋小八略略张了张嘴，很是手足无措。
“喏，现在就先这么叫着，习惯一下。”赵祁川这么命令她，弄得宋小八一时愣住，可见赵祁川一脸认真的模样，看上去也不是随便开玩笑的样子。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张了张嘴，极其小声地念了句：“祁川。”
赵祁川皱眉，明显很不满意：“声儿太小了，听不清。”
“祁川。”宋小八略略提高了音量。
“太生硬了，放温柔些。”赵祁川说这话时，转头看向宋小八，目光没了之前的凌厉，反倒让宋小八看出些异样的情绪来。
尽管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随便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可宋小八还是难以克制地，从他的目光里探知了些许东西来。
于是，柔柔的一句“祁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嗓音软糯，听得赵祁川心头狠狠一颤，像极了被一往热水包裹住，浑身都没了力气。
马车里良久的沉默，唯独车轱辘撞击泥地的“嘎吱嘎吱”声，宋小八脸涨得通红，赵祁川也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外头余烟一嗓子高喊：“爷儿，到喽！”这才将马车内尴尬的局面打破，紧接着余烟那颗小脑袋从帘子外探进来，刚准备笑嘻嘻地叫他们下车，却瞧见这两人，一个侧过身子扭扭捏捏缩在角落里，一个神色怪异地盯着车窗看，当下就察觉事态不对劲。
“你们——方才是不是在马车里头做了什么？”余烟不怀好意，这么问道。
“什么没有！”两人异口同声，说得那叫一个“夫妻”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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