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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巨浪滔天
第二天，徐杨山起了个大早，把我们一同叫醒。
我们拿着工具，来到了他停泊船只的海边，早早就有一个大约十八岁年纪的男孩等在那里。
“这是我侄子，叫徐湛浩，他很早就辍学在家跟着我一起打渔了。”
徐杨山说着，丢给他一堆渔网，还有一个网笼，他很是娴熟的把网笼挂在船尾上。
这是一只小型油船，有船舱，还有一个甲板，船舱上挂有几个救生圈和救生衣。
一上船，禾晋言就给我穿上了救生衣，并且嘱咐我在船上一定不要乱走，有什么问题及时跟他说。
我知道他这是在担心我。
给我系好救生衣后，他牵着我的手来到了甲板上，油船很快就出发了。
开海的季节渔船很多，一出去都能碰上小镇上的渔民，徐杨山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可越往里开，渔船就越来越少。
今天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的季节，海面上很平静，徐杨山抵达一处海域后便把昨天补好的渔网撒了下去，网很大，要两三个人才能全部铺开。
紧接着徐湛浩在网笼下方放入一块石头，还有一些小虾米后便把笼子沉入到了海里。
这个时候的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只静静的等待着鱼的上钩。
可能是快要临近中午，秋日海面上的太阳比在陆地上的还要火辣，不一会儿，我就双颊泛红了起来。
“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进船舱里躲躲？”禾晋言担忧的问道。
虽然做好了防晒准备，但还是架不住这炙烤的太阳。
我点了点头，猫着腰进了船舱，喝了一大口的水，才稍微缓和一些。
我透过船舱上的挡风玻璃向甲板上看去，海风吹起了禾晋言的衣角，他整个人都背对着我，我竟然有种就连看他背影都觉得面红耳赤的感觉出现。
可能是我的视线太过灼热，禾晋言转过身来，视线正好与我对上，露出他好看的笑容来，我心跳顿时加快。
在等待鱼儿上钩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徐湛浩便提议打起牌来。
禾晋言询问了我的意见，我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欣然同意。
我们四个人，打了一种很简单的牌——争上游。
就是每个人手里的牌谁最先出完谁就算赢，然后接着有第二名和第三名，最后一名当然是输家。
为了防止禾晋言跟我作弊，徐湛浩强烈要求我们两人分开，不能坐在一起。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只好做对家。
其实我打牌不算好，也不算差，全凭运气，徐湛浩和徐安雁因为经常打，牌技自然会好一些，而禾晋言，我不得不说，这男人好像十八般武艺都会一样，就连这打牌，也是一点就通一点就透。
打牌消遣的时光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下午，海面上的日头还是大得出奇，只是到了下午，海面上一点风也没有，酷热难耐。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徐杨山身上的皮肤会这么的黝黑了，原来是在这样日光暴晒中，想不黑都难。
禾晋言在船舱里用很古朴的扇子帮我扇风，有些自责的道：“早知道应该让你在家里待着，今天的太阳也真是太大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反正都是出来，来这里捕鱼还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况且能体验一下渔民们的生活也是一种享受。
海面上的天气变化多端，这不，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不远处突然间就开始出现了乌云。
“不好！”徐杨山望着远处说道，“这是要下暴雨的节奏！”
说着他赶紧让徐湛浩过来，一同把网收了，动作很快，但似乎这天气变化的速度更快。
这才刚收网，天边就开始电闪雷鸣。
原本无风的海面顿时狂风乍起，油船也随着这海浪不停的摇晃了起来。
“暖暖，你在船舱里呆着，我去帮忙！”
禾晋言丢下这句话后便跑到甲板上，把网笼给收了回来。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网笼里网住了很多鱼虾。
徐杨山和徐湛浩吃力的收着海里的网，海里的阻力很大，他们使了很大的劲，禾晋言收好网笼后便又来到他们身边帮忙。
眼看着头顶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顾不上船身剧烈的晃动，扶着船沿，顶着那似乎能把我吹走的巨风来到禾晋言身边。
“回去！”禾晋言看见是我，厉声喝道，眼神是从未对我出现过的凌厉。
“我帮你们！”
我不惧怕他那凶狠的目光，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不想我出事。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即使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很薄弱，但还是想要帮忙。
“禾太太，你回到船舱里去，这里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快回去躲雨！”徐杨山一面说着，一面吃力的收着网。
他话音刚落，天边就打了一道闪电直直向海面击来。
海上的波浪翻腾得更加厉害了。
我紧紧的抓着手指粗的渔网绳，拼命的拉扯着，“山哥，别说话，我来帮你们，快点，雨就要下起来了！”
“滴答！”
一滴雨水落在了甲板上，紧接着天就像漏了一个大洞一般，雨水顷刻间凶猛而来。
黑压压的乌云在我们头顶压着，雨水打湿在我们身上。
“暖暖！别任性！快进去！”禾晋言怒着声。
“我没有任性，我只是想要帮助你们！”
见我执意如此，禾晋言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小心一些，别被浪打了！”
我们四人齐力一起把渔网收起。
雨水冲刷着甲板，海上翻滚着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凶猛异常。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收了好久的网怎么也收不上来。
“叔，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徐湛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焦急的问道。
徐杨山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很有可能渔网勾住了其他东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杨山想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手中的网，“不行，我下去看看。”
这话一出，禾晋言立刻说道：“山哥，你现在下去很危险！”
“是啊，叔，要不然我们把网剪破算了！”
我觉得徐湛浩说得很有道理，毕竟这翻滚的巨浪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冒然下去，只会增加更多危险。
“这一网子的鱼看情况很多，如果我们把网剪破，那鱼就都游走了！这可是我们这个月的钱啊！”
“叔，你要钱不要命了是吗！”徐湛浩喊道。
风太大，雨声也大，就连那拍打着的浪花也很大，在这嘈杂的环境下，我们说话都尽量用喊的。
“是啊！山哥，没了这钱是小，没命事大啊！”
我也不赞成他下去，再说了，这一家老小都还需要靠他来顶住！
“禾太太，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出海不像其他地方，这要是错过了，我们就要等到下一次开海，那我们这季度就没有了任何的收入啊！你珍姐她身体不好，别看她现在身材微胖，那都是吃药吃出来的，常年不能断，还有安雁那孩子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也需要钱，家里的人都等着我用钱呢！”
我知道钱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可你不能不要命啊！”
我的话刚说完，巨浪滔天，把油船打到差点歪斜。我紧紧的抓住船沿边，不让自己掉下去，禾晋言也死死的拉着我。
雨水已经模糊了我整个视线，与此同时，徐杨山没抓稳，顺着倾斜的甲板就要往海里掉下去。
“山哥！”
“叔！”
我们三人同时喊出了他的名字。
眼见他就要从又湿又滑的甲板上掉落下去，禾晋言松开我的手，后背靠在船沿边，往前走了几步，拿到了挂在船头上的绳索。
“山哥，你坚持住！”
此时的徐杨山下半身已经掉到了船下，只有双手在死死的抓住船沿边上的围栏。
他的身下是看不见的漆黑翻滚着的深海，如果就这样掉下去，别说生还，可能就连尸首都找不到。
禾晋言给自己腰上缠了两圈绳子，然后在另一头打了个结，快速的朝着徐杨山的方向抛去。
可能是船身晃动得厉害，也有可能是雨水下得异常猛烈，禾晋言丢了好几次才丢中到徐杨山身边。
“抓住山哥！”
徐杨山伸出一只手，抓住绳子，然后借着另一只手的力量，抬起一只脚艰难的往上爬。
刚把腿抬上甲板，一个巨浪翻来，又滑了下去，连续好几次，他才把脚抬了上来。
禾晋言见他两只脚已经站在了甲板上，然后又靠着船沿边上，把他拉了过来。
就快要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时，海面又开始了呼啸。从徐杨山那面打了一个巨浪过来，油船歪斜的方向立刻改变，冲着我们这边而来。
“阿言！”
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这样的冲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人晕乎乎的，一个没抓稳，跟着倾斜的方向滑了过去。
“暖暖！”禾晋言直接向我的方向跑来。
此时又翻起了一波巨浪，把禾晋言拍倒在地，他身旁没有任何的支撑与辅助，整个人就在那一刹那间，直接掉进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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