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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穿白大褂的他确实在发光
接下来的三天里,韩茉慈每天下了班都会飞也似地往宠物医院跑。
比起平时单纯的看望JOJO,现在又多了一份对哈宝的关切。
临近手术日,韩茉慈越发为哈宝担心,疼痛给它带来的伤痛感,远比大家预想中更切。
为了哄哈宝开心,韩茉慈特地在网上淘来很多零食和小玩具,JOJO见了到是玩的开心,也不管是不是狗狗专供,被营养膏的味道吸引得团团转,不停的扒着韩茉慈的裙子“喵~喵~”的撒娇卖萌。
韩茉慈抱起JOJO,却无心陪它玩,一心只惦念哈宝的情况。
哈宝无精打采的在笼子里,即便是趴着也还在大口喘着粗气,许是疼痛,它忍不住叫起来,但更让人心疼的是,它的叫声有气无力,没有半点大狗的中气,像是在呻yín和求救。
韩茉慈想伸手穿过铁笼去摸摸它的头,给它些许安慰,却被刚巧走过的阿澈打断了。
因为哈宝的病情,就连平时喜欢嬉笑逗闹的阿澈都愁眉不展,见了韩茉慈也没有过去开玩笑,只以一个挑眉作为招呼,便匆匆过去。
韩茉慈叫住他,“阿澈,哈宝今天……”
“呼,”阿澈停住脚步,谈起哈宝,他长叹一口气,然后为难的挠挠头,“情况不太乐观。”
“更加恶化了吗?”
“恶化倒也算不上。”说着,阿澈翻开今天对哈宝的详细记录,“大小便正常,大便有一次带少量血液,无食欲。进行了输液消炎和输液补充营养。”
在此期间阿宝一直在哼叫,韩茉慈听在耳朵里好心疼,央求着阿澈,“阿澈你看哈宝这么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肯定是啊,那么大的车祸,缝了好几针,现在前肢还断着呢,那可得有多疼,嘶——”阿澈虽然也想帮忙,但毕竟能力有限,只有一起旁观的份儿。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它缓解疼痛?不然再来一针麻药?”其实韩茉慈也不懂,不过是把能想到的提议说出来给阿澈参考看看。
阿澈说到底也不是专业兽医,怎么治还是得医生判断,他向后倾了倾身子,张望到何凯文总算从诊室出来了,忙请他过来。
何凯文端着刚接的一杯咖啡,正准备递到嘴边,可看了看哈宝,就把杯子塞进阿澈手里,只顾着去打开笼子。
韩茉慈和阿澈对视了一下,都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不确定,我需要检查看看。”
糟糕的是,哈宝的右前肢已经变色,伴随着水肿还有化脓。何凯文轻轻用手去触碰前肢,没有了温度。
这一刻还是来了,何凯文也曾期盼着奇迹的发生,但哈宝终究难逃厄运。
他说,“通知主人来签署截肢手术协议。”
柏音踉跄赶来时,哈宝已经做好全部术前检查,万事俱备。
即使心里做了十足的准备,当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柏音还是听到了全世界只有心跳的声音。
她七扭八歪地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知道,落笔之后,哈宝就再也没有腿了。
韩茉慈陪着她熬过艰难的手术时间,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伸长了脖子,直直地盯着手术灯看。
这是一次难度系数非常高的大手术,几乎宠物医院在岗的医生悉数到场,拼劲一身医术,也想把病疮缩到最小。
哈宝被推出来的时候,柏音手脚冰凉,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大步迎上去,在哈宝看向自己的时候,强忍着眼泪,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来,她抚着哈宝的头,温柔的说,“哈宝不怕,很快就不疼了。”
然后她揪住盖在哈宝身上的布角,一点一点掀开,当看到哈宝空荡荡的右腿时,柏音控制不住的手颤。
韩茉慈看不下去,“柏音,给自己一个接受的过程。”
“该面对的终归逃不掉,我和哈宝都要适应。”
柏音比韩茉慈想象中要坚强。
上学的时候,她话却很少,带着眼镜,梳着马尾辫,不太引人注意。就连成绩也是中游,不上不下的,没什么存在感。
如果不是一次大扫除的时候韩茉慈不小心划伤了手指,柏音消无声息地递来一个创可贴,她们之间可能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永远没有交集的人。
直到现在韩茉慈都还记得那个创可贴上面画着的小鸟图案很是可爱,眼镜后面柏音的眼神清澈,笑容浅浅。
若非这次偶然重逢,韩茉慈即便是猜,也会觉得柏音会成长为弱柳扶风的那种女子,被岁月厚待,生活没有风浪。
可眼前的人,虽然依旧瘦弱,此刻却无比高大。
韩茉慈突然想到一个词,为母则刚。
即使她们还没有到做母亲的年纪,即使这只是一只在店里花钱买来的宠物,可从带它回家,给它取名字的一刻,这份责任感就会油然而生,是去照顾一个生命的决心。
很多时候人们误解了宠物的功能性,以为它们不过是闲暇时间可以用来逗一逗、乐一乐的会互动的玩具。可却忽略了陪伴性成长的意义。
在养宠物的过程中,是自我成长的一面镜子。通过悉心的养育,去学会如何不图回报的付出。对狗狗与猫咪的爱,从不期待它会反哺,只要它可以茁壮成长,陪伴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大的欣慰。
谁敢说,这样的心情,不是为人父母的觉悟。
有了它,人生才第一次明白,爱与被爱都是同等的幸福感,情感寄托本身就是收获。
对于哈宝的治疗还没有完全结束,第二阶段的手术后,继续留院。每天正常输液消炎,为了维持营养摄入,在它没有恢复食欲之前只能靠输液补充。
韩茉慈自告奋勇主动承担起照料哈宝的任务,在阿澈的指导下帮忙消毒、包扎。
她很细心,虽然自己不是专业医护人员,但却对观察哈宝的恢复有自己的小妙招。一日三次患处拍照,像是连环画一样把它们排在一起,逐一最比对,哪怕有一点点的好转都像是被放在显微镜下一样,被韩茉慈一眼发现。
“阿澈,快来看,这张、还有这张!是不是很明显的愈合了?”
他看着照片,正如韩茉慈所说的那样,哈宝的截肢端愈合情况良好。
经过何凯文的同意,他们试着给哈宝喂吃少量的处方罐头。
“哈宝,哈宝?吃一口好不好?嗯~好香呀!”韩茉慈为了引导哈宝进食,简直是卖力演出,阿澈都怕她表演太过投入而真的一口就把狗罐头吃进嘴里。
哈宝逐渐好转,也比前些天精神很多,虽然依然不如从前那样活泼,但至少在韩茉慈递来罐头的时候,它探过来鼻子,想要闻一闻。
韩茉慈和阿澈聚精会神的看着它,就好像在观看一场浴血奋战的奥运会,等待着运动健儿勇闯终点线的时刻。
哈宝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被放了慢镜头,只见它的鼻子慢节奏的吸了几下,然后试探性的伸出舌头尖,几乎是用碰的,点了点罐头里面的肉碎。
然而就是这一小口,就是大家几天浴血奋战努力的成果。
如果此时有BGM,韩茉慈一定会举起双臂,激动的合唱“We 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何凯文听到这边这么热闹,想必是有好消息,就凑过来,站在他们中间,一手放在一个小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不忘叮嘱,“哈宝盆骨断端压迫直肠,你们喂量要注意控制在五十克左右,高兴归高兴,可也不能一次性让它吃太多。”
韩茉慈和阿澈在他的手里也像两只小奶猫一样,又乖又萌,眨着大眼睛一脸兴奋地说,“遵命!”
何凯文甚至都出现了幻觉,他们是不是都要长出尾巴来了。
这么想着,也许还是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也就莫名其妙的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两声之后,还觉得有违自己一贯潇洒粗狂的形象,赶紧收住笑容华丽转身。
但在他身后,是两个崇拜者火热的目光。
阿澈用胳膊肘捅了捅韩茉慈,“茉慈姐,觉不觉得我们老大超帅的?”
“有!特别是他把哈宝救回来的时候,简直像是阎王爷开恩。”
“呸,什么阎王爷,我们老大可是救苦救难的白衣天使好不好!”
韩茉慈是如论如何也无法把一脸胡茬,满满铜锣湾气质的何凯文与白净的小天使联系在一起,陷入不解其意的状态里。
何凯文哼唱着,“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二人瞬间开启接歌模式,才发现竟都是KTV爱好者,一阵哄笑过后,相约在哈宝彻底治疗结束后去嗨唱三小时一较高下。
而阿澈关于何凯文有多帅最后的定论是,“如果有一种形容人的方式是以反义词相加,那老大就是精致糙的那一款。”
何凯文的魅丽韩茉慈当下还不能完全领悟到,只是他在披上白大褂展现妙手仁心之时,确实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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