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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吃不了兜着走
我在楼上，听见陆言琛和他爸争执得不相上下。
说到底，儿子对老子有怨气，老子对儿子不服气。
只是在我听见陆中南说了一句：
“你要是管不好公司，我就考虑让你弟弟跟你来一起管！”
那一刻，楼下的争吵有了片刻的停顿，而后就听见陆言琛用极为平静地声音说了一句：
“陆中南，你别忘了，陆氏集团有我母亲一半的功劳，没有她，就没有你今天。你这么做，就不怕她会找你去见她么。”
陆言琛突然就收住了所有的脾性，情绪变得异常森冷。他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会变得如此令人乍寒。
听见这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惊了，陆言琛终究还是放不下他母亲的突然离世，和他父亲的淡漠无情。
曹舒和陆兆安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心头的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骨髓。
陆中南好似被他突然转冷的言语和气场莫名地震慑住了，陆言琛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是他已亡故的前妻，对他来说，也是始料未及吧。
陆中南很久都没再说话，片刻之后便听见了楼下传来猛烈的关门声。
我站在卧室的窗口，隔着一层薄纱窗帘，看见陆中南的那辆宾利欧陆疾速驶去。
一个星期之后，陆言琛有意找四大行做抵质押贷款，提出的借款请求是四个亿。
然而，在并购案的风头上，各家银行对此都持保守态度，毕竟贷款数额较大，一招不慎，就怕成了不良资产，覆水难收。
看着陆言琛为此焦灼不堪，我忍不住想找叶宸帮忙想想办法。
“你们那帮富二代朋友就没有能帮个忙的？”
我难得一次会去公司找他。
我爸已经把乾诚资管交给叶宸差不多有三四年，小叶总在整个龍城商界也慢慢地有点名气了。
我哥坐在大班椅上正批着材料，听见我这话抬头看着我说：
“你希望我帮陆言琛么？”
我说废话，不然我来找你干嘛。
我哥又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陆言琛到现在都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么？”
这次，我只能皱着眉，摇摇头。
“因为霍家，霍振钧。”
我顿时血气只往头顶窜。
“你……你说什么？”
“因为霍振钧。霍振钧放了话，陆氏集团并购案的事情，谁要敢插手，他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叶宸还想留我跟他一起吃个午饭，结果我哪里能安心吃得下？
我要去找霍振钧，立刻现在马上。
开车去震霆国际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我哥跟我说的话，说其实他知道两人之间不对付，一面是自己的妹婿，一面又是自己的好兄弟，想过要调和矛盾却始终无能为力。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阿琛和霍振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大概是因为陆言琛的姐姐吧。
陆言琛有一个疯姐姐，陆瑶。
有关陆瑶的所有事情，陆中南一直不许家里人提起，更不许在外人面前掰扯。
我知道这个姐姐的存在，却完全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她。
只听说，高中毕业，大学还没上就突然疯了。
也听说，是因为一个男人。
我从未问过陆言琛关于姐姐的事情，不敢问，也不想问。
心里的伤，就像是一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一碰就见血。
陆瑶的照片我见过，那是陆言琛一直珍藏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十二三岁的他和姐姐陆瑶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对着镜头笑得特开心，而他的妈妈，就在他们的身后，张开双臂拥抱着姐弟俩。
没过两年，母亲突遭车祸离世；十六岁那年，姐姐又疯了。
我常常在深夜看着陆言琛熟睡时的模样，刚毅沉稳的脸庞，却总给我一种莫名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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