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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症监护
陶小淘已经盯着卧室墙上的照片看了两个小时了。
照片上红色的背景下，穿着白衬衫的她，乐呵呵地朝着陆知旭歪着头。
心里的苦涩蔓延得更深了一些，她多可怜啊，不要仪式不要浪漫，她连婚纱照都按照陆知旭的意思没有拍。
他是什么时候不爱的呢，还是，从来没有爱过？
她想不起来，也不敢深入地想下去。
摇了摇头，女人终于起身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取下来，轻轻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随即面无表情的重重摔在地上。
随着巨大的声响，照片的边缘有了一丝裂痕，其余的，依旧完好如初。
她倒是忘了，当初怕以后结了婚的两人会吵架，她特地做了个新材料的，除非用斧头砍，否则根本不会坏。
怒气在上涌，她毫不犹豫地拔下手里的戒指开了窗户就扔了出去。看着那小小的一枚在夜空里划出并不明显的抛物线，她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空了，再也补不回来。
呵，女人失笑，可这一笑便再也停不下来，直到捂着肚子摔倒在床上，直到眼角被眼泪浸湿，她忽然抱着被子小声抽噎起来。
太累了，她需要好好睡一觉，来让自己重新变回原来的自己。
或许，这只是个噩梦，再次醒来，便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陶小淘努力给自己催眠着，刚要睡着的时候，床头的座机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女人骤然睁开了眼睛，黑暗中这一抹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尤其是在看清来电显示后，她更后悔睁开眼睛了。
干脆利落地拔了电话线，陶小淘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得很彻底了，翻了个身，她强迫自己再次睡过去，只是翻来覆去多次，依旧清醒异常。
半个小时后，女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摸黑打开了床头柜开始找安眠药。
说起来也是讽刺，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她自从嫁给了陆知旭，便患上了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只能靠安眠药度日。
正打算起身开灯去客厅倒杯水来，陶小淘人还没下床，客厅突然有了细微的声响。紧接着，卧室的门被打开，一室通明。
陶小淘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住了自己肿胀的眼睛，好半天才完全睁开眼看着面前喘着粗气的男人。
他终于回来了。
过去的三十多天，她每天盼着他回家，现在，他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发丝零乱，却只是增添了一点痞气，仍旧是她心里那个干净的男人。
“手机为什么关机？家里电话为什么不接？你到底想做什么？”
开口便是一连串的质问，还处在呆滞状态的陶小淘没反应过来，一时间竟也忘了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得知了你的事情，被气得心脏病发进了重症监护室！”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女人惊愕地看着男人。
“我说，你亲爱的父亲被你气得心脏病发进了重症监护室抢救，信不信由——”
陆知旭还没说完，床上的小女人便弹了起来，穿着睡衣就要往外冲。因为一天滴米未进，起身的一瞬间头有些发晕，险些栽倒。
“你这是要干嘛！”路过房门口的时候，男人拽了她一把，陶小淘立刻十分抗拒地甩开了，因为惯性，女人的后背撞到了衣柜的门把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呃......”
“还好么？”男人说着，便想要过来搀她，她立即站得笔直地伸手拒绝，“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
陆知旭骨节分明的大手就这么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
他随即将手握成拳头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给全身每个毛孔都充斥着抗拒的陶小淘让出了一条路。
“你父亲在第一人民医院。”
不再看他一眼，陶小淘穿着拖鞋拉开大门径直跑了出去。
陆知旭沉默地听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被人嫌弃的手，这才看向地上缺了一个角的照片。
嘴唇勾了勾，他将照片捡起来放到窗前的书桌上，凝着照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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