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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与人难堪
接着上章所讲，且言南惜凤，男孩拢紧了厚重的披风，周莽走在他前头，白侍卫长则是跟在后面，跟个北方人惯吃的肉夹馍一般，挨着那些轿子过，寒风就是一个劲儿的朝他脸上吹，刮得男孩那娇生惯养的脸都僵了，等好不容易挪到崔府门前的时候。
崔府的大门紧闭，将这一行人隔绝在外头。
“本殿要来，为何不开门相迎，那个崔什么的，也太过分了。”
南惜凤斥道，声音一发出，就被冻得打个哆嗦。
“殿下稍等，奴才去问问看。”
周莽上前，手执门口狮头口中的铜圈，一抬，再是一放，门被叩响。
却是无人应答。
周莽便耐着性子再敲上一会儿，等过来两刻钟，却还是没有人过来开门，南惜凤早便没有了耐性，蹬一蹬僵直的腿，低垂在披风帽下的脸孔沉沉。
“周莽我们回去。”
话完便是要转身走了，等这个时候崔家的大门却是打开了，从里头探出个脑袋来，一双眼睛在南惜凤一行人身上打量。
“几位可是来参加崔家小姐的生辰宴的？”
说话的原是个青衣小厮，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还一团孩子气，怯生生的问道。
“生辰宴？”
周莽一愣，不成想，初八竟就是崔家小姐的生辰。
“宴什么，把本殿拦在外头吹冷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南惜凤先上前一步，开口便骂道，惊得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缩了回去，门也没关。
南惜凤还有一大堆的话想要骂，可面前只剩一团空气了。
“殿下，先进去吧。”
周莽止住了南惜凤临近崩溃的心情，先推开了门，双手一动，让南惜凤进去。
“哼。”
自十五殿下的鼻孔出来一声冷哼，披风一甩便进去了。
没得人带路，进了门便是弯弯绕绕的草边卵石道，南惜凤走在最前头，直接朝着最热闹的那个方向过去。
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崔府的正花厅，办宴会的地方。
这会儿子是午时了，用餐最为酣畅的时候，酒宴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可紧闭的门却一下子被推开，自外头就走进来个少年。
十一二岁模样，脚踩一双高底白面绣金线玉靴，束至小腿肚，上头一片亮片袍，锦白内袍，桃红袄子，外面一件火狐狸毛大斗篷，阔大的毛帽把一张小脸遮住，看不清面目。
“崔家小姐何在？”
花厅里生着火炉，有些热，南惜凤便将斗篷脱下来递给后面的周莽。
现在花厅内的宾客能将那个男孩的面貌看清楚了。
大半的人都熟悉得很，这一位，可不就是潭甘出名的纨绔十五殿下吗。
只是现在的模样不及平日光鲜，就好比头冠歪了一点，鼻子冻得通红，流出鼻涕水来。
真是难得了。
“是什么风儿将十五殿下给吹来了，您这等身份，可叫喜喜的生辰宴锦上添花了。”
自满座的宾客里笑意盈盈地走来一个少女。
藕荷色的夹袄棉裙，包得厚实却又可见身段玲珑，芙蓉面，一笑起来，酒窝甜蜜，眉眼里还带着春光融融，话语也是挑不出错处来。
只是南惜凤和崔喜喜的眼神一相遇，就透出火光来。
劲敌相逢，两看两相厌的火光。
南惜凤就等着崔喜喜给他腾出位置，请他落座，可是崔喜喜就是站着，话也不说一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哼，你倒是好本事。”
南惜凤合成受过这样的冷遇，当即皱起眉头，鼻孔冷冷哼气。
“喜喜哪有什么好本事，听不懂十五殿下在说些什么了。”
少女弯着嘴角，说道一句，眼神发狠，见南惜凤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有本事的怕是殿下了，抢了喜喜等了那么久的东西，夺人所爱暂且不提，就是事后不说道几句，还是这样恶劣的态度也叫人十分堵心。”
话完，周围的宾客已经是议论开来，坐在这儿的多半都是知道崔喜喜和南惜凤那铜精矿的事儿的，也知道南惜凤惯来的性子，自然都站在喜喜这一边。
一时之间，那些被皇权压抑的视线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明目张胆的落在南惜凤的身上。
俱是斥责，挑拣，更甚者，连同情都有了。
这样的视线，叫南惜凤像是被脱了衣服裸着身子被人看一样难受，一股羞愤在他心头生起，当即就是拳头攥紧，一张面孔浮出煮熟河虾一样的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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