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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她是他的底线
静谧的空气里沉沉落下她的回答，他心底的伤痛终于犹如海啸翻滚，他将她一把推开，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他沉沉低垂着脑袋，眼前是被他捏得不成形的纸屑，片刻，他粗嘎的嗓音幽幽传过来，“滚。”
床上的简然一阵恍然，她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眸盯着地上男人的黑色头颅，凝泪的眼睫眨了眨，没有动作。
霍爵琛放在身侧的双拳紧握，强迫自己不要抬头去看简然的表情，他怕他会就此反悔，从此万劫不复。
他千疮百孔的心脏滴着血，沉沉重复，“滚啊！”
长长的尾音拖曳，透露出他内心的悲恸和隐忍，喑哑晦涩的声线就像濒临死亡的困兽，忍受着折磨人的疼痛煎熬，从喉头里生生扯出一声呐喊。
那刺破空气的冷冽和决绝，仿佛真的就选择这样放手了，他眼帘里的双脚终于离开床，往房门口跑去，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他的心一下落空，猛然抬起头，“小然！”
高大的身躯犹如离弦之箭从地上弹起来，刚走几步，回应他的只有夯实的关门声，以及静默的空气。
他硬生生顿住脚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张俊秀的面孔因为哀痛而变得有些狰狞，他快速挪到落地窗边，躲在窗帘后看狂奔出别墅的女人，连心里最后的一点期待也尽数湮灭。
匆匆跑下楼往外走的简然，没有听见霍爵琛最后那一声不舍的嘶喊，也永远看不见，他沉痛的神情与眉眼。
简然手里握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往街道上走，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
虽然已是寒冬，但现在街上还很热闹，人们还沉浸在圣诞节的氛围里，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微笑，她眼前突然出现圣诞节时他们一群人在街道上有说有笑的场景，那时候霍爵琛还与她十指紧扣，那时候，她还觉得，他是真心想娶她。
才短短不过几天，一切都变了。倘若他刚才否认，哪怕是辩解一句，或者挽留一句，她一定会选择相信他，想到这儿，简然扬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也是，霍爵琛那样孤冷桀骜不驯，怎么会为了她......
最终，她叹口气，拿起手机，翻着为数不多的联系人，几经犹豫，给对方拨电话。
霍爵琛把窗帘拉上，靠着墙沿滑坐在地上，深深的挫败感萦绕在心间驱散不开，他目光注视着满地残骸，最终起身，在那些纸屑中找相片的碎片，一张一张，认真仔细地拨开，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桌上。
找完所有纸屑已经很晚了，他捧着这些残骸回卧房，看见自己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袋，跨步上前，把一切看完，他才明白简然为什么会说那些激烈的话，看来，早在他的青葱岁月时，对方就已经盯上他了。
霍爵琛把文件袋收起来，阴鸷的双眸泛起浓浓的挣扎，最终他握了握拳，给苏萧打电话，“派人跟着。”
新的一天，苏萧等在别墅外，看见霍爵琛拿着一张满是裂痕的相片递给他，神情落寞，却口吻淡漠地跟他说：“我要完好无损的。”
然后整理了一下大衣衣摆，拿着文件袋，若无其事地上车。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大道上，驾驶座的苏特助从后视镜里窥探自家少爷的神情，那张恢复万年冰山的脸，以及生人勿进的孤冷气质，让他很是担心。
他斟酌再三，问后座的人，“少爷，要不我去请少夫人......”
凌厉的一记眼神杀过来，他立刻闭嘴，目光也惶恐地从后视镜上挪开，一路上感觉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苏特助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家少爷露出这样的眼神了，那阴翳凶恶的程度足以在你的身上刺上几个血洞。
车子缓缓停在公司门口，霍爵琛下车，抬起尖削的下巴，脸庞明显消瘦，露出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硬朗的五官更加立体，比之前更让人感觉凌冽。
修长的大长腿迈着禁欲的步伐，旁若无人的眼神睥睨一切，周身的霸气让他不怒自威，散发出浓浓的阳刚之气。
看见霍爵琛的公司员工都发现今天Boss的状态不一样了，他们都微微欠身问好后赶紧离开，逃离这令人无法呼吸的强大压迫气场。
苏特助神情肃穆地跟在身后，为霍爵琛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看他进门后坐在办公桌前，把手里一路拿着的文件袋递给自己，“看看。”
苏特助接过，缓缓打开里面的东西，越看眉头皱得越深，特别是看到那段明显改动的录像，他抬头看霍爵琛，等待他的决断。
霍爵琛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微挑着眉头，目光深邃，一副深思熟虑的姿态，片刻，他冷冷道：“去办吧。”
这场游戏，看来要提前结束了，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奉陪到底，唯独她不行。
九点上班，简然今天八点就起了，一出门，感觉早晨前所未有的冷，大概是她平日里都是八点半起，还有苏特助接送，所以和秦冉站在公交站牌前等了半个小时的公交后，她才深刻体会到打工妹的生活不易。
昨晚简然给秦冉打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在她那里暂住几天时，秦冉整个人都是惊讶的，可她什么也没问，直接把家里的地址发给了她，那一刻，她觉得秦冉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清冷。
昨天出来的匆忙，简然一想到还要回别墅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心里就泛起酸楚，她得找个霍爵琛不在的时间点回去，避免和他碰面才好。
于是简然第二天请了半天假，中午下班后就收拾好东西出公司，她站在街道上打车时整个人还有些恍然，司机问她走不走，她才反应过来，利落地开门上车，低声报了别墅的位置。
她看着窗外已经光秃秃的银杏树，仿佛看见那晚柔和灯光下站着的两人，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可大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伸手把车窗打开，疾驰的车子带着冰冷的冬风灌进来，她张着嘴巴呼吸，寒冷从口腔一路蔓延进内脏，她瞬间清醒。
司机的声音陡然传过来，“小姐，你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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