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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要有实质性的表示
简然可从来没想过跟他套近乎，况且算起来，她和他顶多有一段主顾情谊，算不上熟络。
她表情不太自然，声音软糯地开口，“柳总，您这次是......？”
“吃饭。”
他理所当然地开口，看见她不安地望着车窗外，一时笑出声，“简然，我怎么在你身上一点儿也没看见小帆说的天真烂漫呢。”
“啊？”
听见柳澄西的话，简然狐疑地回头，他含笑的眸子和她疑惑的目光碰上，男人整个脸庞都带着笑意，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潋滟地泛着柔和的光，让她一时失了神。
柳澄西看她倏忽间呆愣的模样，总算是看出了那么些懵懂的韵味，于是扬起嘴角，轻声命令，“就叫澄西，可不许再叫错了。”
明明是如此强硬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反感不起来，那张柔和矜贵的脸，自带的儒雅就让人无法拒绝。
简然没答，兀自回神，看着不断往后退的风景，紧抿着唇。
还是上次来的餐厅，还是一样的包间和氛围，简然有些讶异，像他们这种绅士，请女孩子吃饭应该都不会重复的。
柳澄西仿佛随时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直接出言打断她脑中的猜疑，“不好意思，在这儿吃已经习惯了。”
简然惊奇地抬起头，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柳澄西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下一秒看见他脸上的惆怅，又蹙起了一双秀眉，兀自安慰他，“嗯，没关系，看得出来，澄西先生是个很专一的人。”
这个餐厅大概是他和他太太经常来吃饭的地方吧，所谓习惯，确实很难改掉的，更何况这般的情深意切，就更难割舍了。
简然拿起刀叉切割盘子里的牛排，听见对面的男人低声纠正，“是澄西。”
她的手微顿，细若蚊语地回应，“哦。”
随后两人都不说话，空气有些沉闷，她时不时抬头看他，发现无论是何时的角度都那么风度翩翩，儒雅矜贵，气质出尘。
可......
女下属和男老板吃饭什么的总让人不自在，简然踌躇再三，还是问柳澄西，“柳......”
他低着的头瞬间抬起，清冷的目光看向她，眼底的示意不言而喻，她赶紧改口，“澄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呵呵。”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过旁边的纸巾轻楷嘴角，目光一直在她清丽的脸上逡巡，“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说着，他的目光移到她的太阳穴处，担忧地问：“现在没事了吧？”
原来如此啊，简然终于莞尔一笑，眉目如画，“没事儿，是我自己不小心。”
清楚他的用意，这餐饭总算吃得比较踏实了，而且像柳澄西这样的大老板竟然也会了这样的一件小事跟她致歉，可见品行秉性还是很配他的气质的，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他多有误解了。
吃完饭，许是因为上次遭到简然的拒绝，这次柳澄西没有提出送她回去，她朝车里的他轻轻挥手，言语表达了下感谢和再见，车子缓缓驶离她的视线，她才走到街道边打车。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城市华灯初上，五彩斑斓，繁华又迷蒙，车辆来来回回，扬起一阵阵风声，偶有一两声鸣笛，为宁静的夜添上一星半点的喧嚣。
晚风吹在简然脸上，已经能很明显感觉到冷意，不知不觉已经快过了秋末，她侧目看旁边的银杏树，也在不觉间黄了大半树叶。
黄色的银杏叶随着风的经过轻轻飘落，掉在土壤上，简然就这样静默地看着，目不转睛。
那时候银杏树还很绿，那时候的人，也还很稚嫩单纯，那时候......都回不去了。
她轻轻垂目，肩上陡然披上一件西装外套，她回头，眼里凝结的光在暖黄的路灯映射下闪着熠熠光辉。
身后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比她高出许多，他低下头，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淡色薄唇勾勒成一条流畅的弧线，刚毅的脸浸染在暖光中，柔和又俊眉。
简然突然就想到了两句古诗，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眼前人素日里旁若无人、睥睨一切的气势，真符合玉树临风的气质的。
明明早上才刚分开，可霍爵琛却已经感觉好久没见简然了，他从她还没下班开始就开车到了瑰丽，却撞见已经等在门口的那辆奔驰，他眸光深沉地退到偏僻的角落，看见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他一直跟着他们，直到她看着面前的银杏发呆，他想起了那张被她盯着看的照片，一时心疼，于是想也不想地就出现在她眼前。
“你怎么在这儿？”
简然果然问霍爵琛，他伸手将她肩上的外套往里面用力拢了拢，清清淡淡地回：“很晚了，回去吧。”
他牵起她冰凉的手在嘴巴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哈着热气，一步一步带着她往迈巴赫走。
“爵琛......”
身后的女人突然叫他，他哈气的动作没停，只是心弦一紧，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上次的事，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她眉眼低垂，盯着自己的脚尖愧疚地一字一句说出口，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很舒服。
霍爵琛眉眼含笑，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到了车前，伸手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把她塞进车里。
他绕过车头坐进来，为自己和她系好安全带，才盯着她一双漂亮的大眼字字缓慢地说：“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示啊。”
他硬朗的脸庞慢慢逼近她，唇角的笑容不深，眼底是小心翼翼试探的情绪。
她从简家被赶出来，他每次都及时赶到为她上药；她被冤枉，他打击报复简歆兰；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拼命挡在阶梯上；她住院，他衣不解带守着她......
一幕幕，都快速在她的眼前闪过，“简然，你没有心的吗？”他凌厉的话犹在耳畔，她的双手指尖紧紧握住他的西装外套，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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