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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可为妾
“宛琪乃堂堂丞相府的嫡女，怎能自降身份为人做妾，平白丢了丞相府的颜面！”陈氏听到章青黛的话，心中立刻大怒。
她如珠似玉娇生惯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如何能为人作妾？
还是给方奕这个流连花街柳巷、后院里莺燕成群的好色莽夫做小妾？
简直做梦！
陈氏的脸色冷了下来，看向章青黛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意。
“哦？宛琪去是自降身份，静涵和静怡去，那便合适得紧了。”章青黛不咸不淡地说着，话语中的阴阳怪气毫不掩饰，“女儿受教了，日后在将军府，自当把母亲教授的处世之道发扬光大，把事情处理的公平漂亮，彰显咱们章家的门风。”
“你……”陈氏忍不住气息一滞，被章青黛这一番话堵得差点儿没有一口气接不上来。
在世家大族中，虽然都自恃身份，不肯轻易让女儿为妾，但姐妹同嫁，庶女跟去为媵妾的事情，却并不罕见。
说到底，在世家大族中，有资格自矜身份的，也只有嫡女们，庶女们便没有这么多讲究了。
只是，这虽然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却是不好放在明面上说的。
任何一个要脸面的当家主母，都不能公然宣称这种轻贱庶女的言论，在外人面前损害她们贤良淑德的形象，哪怕她们实际上就是那么做的。
说得做不得，就是如此了。
朱姨娘的面色也是一僵，心中暗恨不已。
这为人做妾，哪里是件好事，朱姨娘做了这么久的妾侍，对于做妾的苦处，是心中门儿清。
如今提出来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为妾，一来是府里老爷的意思，二来也是看中这章青黛胆小怯懦，在她手下为妾，和去别处做当家主母，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如今章青黛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无异于扯掉了朱氏等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在朱氏听来，简直如同一把刀直插到了心窝子里。
“这有什么？自古以来就是嫡庶分明，我堂堂相府嫡女，同她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嫡女怎么能一样！”章宛琪见众人沉默了下来，立刻漫不经心地开口符合着陈氏的话。
在章宛琪看来，这完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天生就比那两个贱种尊贵。
“章青黛，你闭嘴！哼，谁想要去你的将军府做妾了，你不要胡说。”章静涵眼睛红红的，对着章青黛气冲冲地道。
“对！章青黛，你也太轻贱人了，我们姐妹虽然是庶女，却也是相府出身，才没有你那么不知廉耻！”章静怡随后也同章静涵同仇敌忾了起来。
这两姐妹的话语中，有着铮铮铁骨，却急坏了朱姨娘。
“够了！都给我闭嘴！”章老夫人疾言厉色地道，“等下都给我去抄写三遍家规，你们看看你们，可还有一点相府女儿的气度？”
章老夫人的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不得不暂时安分下来。
章青黛淡淡一笑，负手而立，神色间满不在乎。
章宛琪等人，却远没有这么淡定，看着章青黛这副模样，愈发恨得牙痒痒了起来。
以往在府中，每每都是她们欺负地章青黛憋屈地哭泣，何曾有过被章青黛怼成这个模样的经历？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才出嫁这么几天，就开始回来抖威风了，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是！
一时之间，章宛琪等三姐妹对视一眼，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陈氏趁着章老夫人压场，再次开口了，“青黛，你如今已经出嫁了，切不可再任性，这伺候好方将军的事情，还是要伤心一点才是。”
陈氏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继续道：“念你初嫁，尚无经验，我便送你几个丫头，连带着静涵，同你一同回去，从此你们姐妹相亲，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陈氏的脸上满是慈爱，让章青黛心中腹诽不已。
丫的，这么贤良淑德，怎么没见你在丞相府帮老公娶上十七八个小妾？
这刺挠别人倒是有一套！
章静涵听到陈氏点名，忍不住脸上一白，她是真的不愿意去。
可是，刚刚对着章青黛发难，还可以说是一时义愤，姐妹间口角。
而陈氏郑重其事地提出来这件事，却有着一锤定音的效果。
自古女儿家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氏已然决定了，她便是再不喜，也不能公然顶撞，违逆陈氏的意愿。
“多谢章夫人关心，可将军府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一个清润的声音蓦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自打进府以来，一直待在那里，恍若透明的郁子尘开口了。
“方将军对新婚夫人很满意，自夫人过门，已有了尽遣妾侍的想法，更无心再纳什么新的女人。”
郁子尘的声音清清淡淡地，似乎不掺杂丝毫烟火气。
但这些举重若轻的话，明面上在说着方奕对章青黛的一腔心意，暗地里却狠狠地打在了陈氏的脸上，在说着让陈氏不要多管闲事。
“哼！母亲也是一番好心，怎么能……”章宛琪眼看着陈氏把话题重新引到了给章青黛添堵的地方，这个男子却横地里冒出来，说出这么一番话，立刻按捺不住了。
章宛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氏用眼神阻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恨恨地瞪了章青黛并郁子尘一眼之后，章宛琪不甘不愿地站在了陈氏的身后。
章青黛见状，心中有些诧异。
没想到这男子在章府中，竟说话也如此顶用。
想到原主记忆中章府众人的趾高气扬，章青黛愈发地感觉到这个“书童”太不简单。
于是，章青黛不禁把好奇地目光投到了郁子尘的身上。
郁子尘感受到章青黛的目光，对着章青黛温和一笑，微微示意。
好样的！
章青黛鬼使神差般地对着郁子尘比出一个V形手势，庆祝着刚才和陈氏交锋中的胜利。
郁子尘看着章青黛这奇怪的手势，有些意外，但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
“老夫人、太太，老爷喊三姑奶奶去书房。”一个丫鬟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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