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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对不起
“连叔叔他们在家吗？”靳小凡进了门换了鞋，问道。
“去超市了，待会回来吃饭。”姚芳看了女儿一眼，目光里有一丝无奈和愧疚，“小凡，你是不是怪妈？”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
“其实妈也不是非要你跟他怎么样，只是觉得小浩人不错，知根知底的，总比外面那些花花肠子的骗子要好。你不愿意就算了嘛，别躲着妈呀，妈就你这么一个亲生的，一年都见不了你几次……”姚芳说着还红了眼眶。
经历过何跃扬，靳小凡觉得母亲的话不无道理。
可母亲不知道，连浩曾经偷看过她洗澡。
也不算偷看，是不小心撞见的，不过撞见了没有马上走开，还继续看……
她那时候年纪小，发生这样的事，惊慌羞耻心里阴影都有了，对连浩就再没有好印象，后来不管他对她再好，她都只觉得讨厌。
这些事她没法跟母亲说。
她可以躲得远远的，但母亲还要跟他们住在一起，她不想让母亲为难。
“妈，你别这样，我这不是来了嘛。我答应你，我以后常过来，行吗？”她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不是说有汤喝吗，我肚子饿了呢。”
女儿一跟她撒娇，她就心软得跟一滩水似的，破涕为笑，“知道啦，妈马上帮你盛汤去。”
中午连学文和连浩回来了，四个人一起吃饭。
连学文对她很关切，连浩对她客客气气的，一团和气，气氛比她想象的要好。
吃完饭，靳小凡说自己约了朋友逛街，要走。
母亲不舍得她走，她说都已经约好了，下次自己再过来多待一会儿，母亲就没再说什么了。
连学文开口让连浩送她。
姚芳脸上有些尴尬，想要替女儿拒绝，又怕丈夫和继子生气。
靳小凡自然看出来了，不着痕迹地笑道：“那就麻烦连浩哥了。”
连浩去车库取车，靳小凡跟母亲和继父告别，“妈，连叔叔，我走了。”
姚芳朝她摆手，“去吧。”眼神里依然含着几分不舍和心疼，都是因为她执意和丈夫离婚，女儿才没了一个家，但女儿乖巧，对她从来都是理解和包容，不曾怪她一句。
上了连浩的车，靳小凡还想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笑着道：“你们超市也挺忙的吧？还麻烦你送我。”
连浩侧头看了她一眼，“行了，装得不累吗？”
靳小凡：“……”
本来还可以装着笑把气氛维持下去，这下被人戳破了。
也好，不用那么累。
靳小凡觉得尴尬，把头别向窗外，看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
“去哪？”连浩问。
“滨江路。”她答。
沉默了好久。
久到靳小凡以为对方再也不会开口跟她说什么的时候。
连浩说：“对不起。”
靳小凡转回头来，“什么？”
他认真开着车，也认真回答她的话：“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做个好哥哥的。你乖巧，漂亮，我很喜欢你。要不是那一次我看到……那时我年纪也小，从没喜欢过一个人，我想，那就是喜欢了吧。可我当时完全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姚姨和爸都站在我这边，给你压力，你肯定很困扰无措吧，对不起。”
靳小凡听着他的话，好几年的心结有了松动的迹象。
连浩是个特别沉默内敛的人，长相不差，做事稳妥，所以她妈才会觉得他可靠。但当时经过那件事之后，靳小凡觉得他外表看着好，内里蔫坏，简直可恶！
现在想想，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情窦初开的年纪，正是对异性身体好奇的时候，懵懂地把生理上的冲动当成了爱情。
靳小凡沉默着没说话。
连浩继续道：“你躲了我这么几年，已经足够让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现在只想做你哥哥，行吗？”
正好是一个红灯，连浩踩了刹车，正正经经转过头来看她，等她回答。
靳小凡看向他，笑着道：“我会常常回去看你们的。”
她说的是“回去”，她会像从前那样把连家当她半个家。
连浩笑了。
两人，算是和解了。
绿灯亮起之后，连浩重新上路。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旁边一个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路虎，后座的男人在他们一开始停车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待他们开动车子，那人吩咐前面开车的隆杰：“跟着前面那辆车。”
隆杰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变换车道，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滨江路，那车停在了路边，车上的两人走下来，然后站在广场上说着话。因为身高差的关系，女孩仰着头，脸上笑容灿烂；男生眼里满是宠溺，目光柔柔地落在女孩身上。
看上去似一对情侣。
“何总——”隆杰正想问他跟过来做什么，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后座男人的表情，吓了一跳。
阴沉得似风雨欲来的海。
那边靳小凡和连浩。
“你不用陪我等的，我朋友一会儿就过来。”
“没事。”
“超市不忙吗？”
“不差这一会儿。”连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购物卡递给她，“超市开了分店，离你公司不是很远，下班你可以去逛逛。”
“不用了——”
她想推辞，连浩硬塞到她手里，他道：“是爸叫我给你的，拿着吧。”
她只好收下了，仰头对他笑了笑，“谢谢。”
后来秦雨来了，连浩就走了。
隆杰问何跃扬：“总裁？”
何跃扬盯着不远处广场上跟好友在一起打闹嬉笑的靳小凡，没说话。
她说她过的很好。
是真的很好。
不好的，是他。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太正常。
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暴躁，他找了各种发泄的途径，比如打拳，只是跟人练习而已，等他把对方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他才堪堪被人拉住。宋隽朝他喊：“跃扬，你疯了？！”
他是有些……疯了。
有时他甚至有不该有的冲动。
他玩游戏，在游戏里体验虚拟的快感，看着那些虚拟的人一个个倒下，他心里就感到无比的快慰。但是游戏结束，巨大的空虚袭来，他承受不住，便把一切都砸了个稀烂。
他真的有去找别的女人，不过他发现，他对那些费力讨好他的女人，毫无兴趣。
他要靳小凡，只要那副雪白无暇的身子。
只要她迷恋他的眼神，目光柔柔心疼他的样子，还有她的乖巧顺从。
想要得发疯。
他知道，隐隐约约知道，只有她才能安抚他所有的暴躁。
“走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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