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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拜堂
这里不是古宅吗？
怎会有活人在？
伴随着心头浮现的一连串疑问，古桑凝一把扯下了跟前遮挡视线的红布。
视线恢复清明，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堂的猩红，有如血雾般的血气来回穿梭，与挂帘、剪纸的大红色相互辉映，将两排的宾客环绕其中，有些离得远了的血气甚至化为生前死去的样子，或攀爬或依附的挂在宾客身上。
古桑凝跟着家族走南闯北这么久，除了七月七那一天，寻常时候还真没有见过上百游魂聚集一堂的场面。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赤裸，些许穿梭的游魂骤然停下，急转方向朝她冲来。
古桑凝神色紧迫，双手交叠正欲结印，那头冲过来的游魂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震慑到，仓皇逃走。
古桑凝眸光一转看向了旁侧两米开外的男人，眯了眯眼，这个男人......
“闹够了吗？”如丝竹般清浅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祁漓泫抬起了眸，清冷如旧，深处却有暗涌载动。
古桑凝眉头一皱，绕是迟钝如她，也感受到了来自男人身上的冷意，而他这话的面向者似乎是...她？
古桑凝环顾着满堂宾客，看他们身上的奇装异服，再看他们投注过来的目光，宛若见鬼了一般，不无惊惧的盯着她。
“乳娘。”
被唤作乳娘的妇人上前拿过古桑凝手里的红布，重新盖住了她的面容。
红盖头下，古桑凝眉头微蹙，对喜娘递上来的喜带视而不见。
祁漓泫见此，没有多说什么的将一端喜带交付乳娘，示意司仪继续。
尽管这是第一对不用喜带拜堂的新人，然而，在场的不管是王亲贵胄还是达官贵人均不敢吭一声不是。
至于明日流传于凰都的饭后闲谈是不是今日这一幕可就另当别论了。
新婚房内，红烛高照，偶有细微的烛火爆破声起。
“嘎吱”一声，红木门被人从外推进，轮子滚过木板的声响由远渐近。
祁漓泫一扫满堂的空阔，眼眸轻阖落在一床凌乱的嫁衣和凤冠珠翠上，正要言声，不远处的紫檀木榻传来了一声异响。
目光追随而至，榻下爬出了半个身体，大红色的衣裳上挂着一颗披散着长发的头颅，转动间发丝拨开了一半，显露出半边左脸，在昏黄跳跃的灯火下，一道可怖、足有一指宽的刀疤清晰可见。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中气十足的轻喝声下，一道黑影自门外快速掠进，银光闪过，沉重的刀身劈在了木阶上，硬生生的将五寸厚的实木劈开了去。
古桑凝平躺在距离刀身不到半尺的半块木阶上，睁着一双杏眼望着上方的那人，仅一眼便教那人心生退却。
“王…王妃？”
古桑凝不觉，借助着半块木板利落的从榻下退出，翻身坐起，松垮的红色里衣敞开了大半，露出莹白圆润的香肩。
祁漓泫微微暗了眼眸，“本王倒是不知，将军还有这等女儿心思。”
古桑凝没有应声，抬眸间细细的端量着不远处的男人，在他身边周遭涌动的血煞之气万分骇人，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一个冤孽如此深重的人竟还能好好的活着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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