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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因为她该打
颜以昌在红鸾的栖鸾院里用过晚饭，便在临窗的书案上练字，身姿婀娜的红鸾在一旁红袖添香，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不过，偏偏有那煞风景的人不合时宜地出现。
“相爷，红姨娘，”外面丫鬟敲门，语气颇有些为难。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颜以昌放下笔，不悦地说道。
颜以昌自诩为清流文官，每日写字作画是必不可少的，近日又得了红鸾这个风情万种的宝贝，好好地兴致被人打断了，他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回禀相爷，外面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请相爷去福安堂走一趟。”小丫鬟哆哆嗦嗦地回禀。
“不是已经吩咐了，不叫人打扰了吗？回去告诉夫人，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要休息了。”颜以昌有些生气。
柴雅娴也是名门出来的，当年颜以昌要续弦，便选了西京府的柴家，对自己的官运有助益。
不过，官场是顺遂了，这内宅可就凋蔽了，柴雅娴是善妒的，不仅不让颜以昌纳妾，连他多看一眼别的女人都会闹。
刚开始的时候，颜以昌还觉得这是夫妻情调，很是受用，不过，日子渐渐长了，尤其是当柴雅娴生了儿子奉哥之后，再无所出，颜以昌才感觉事情不大好。
他堂堂一个文官之首，家里没有小妾通房，孩子也只有二女一子，在官场上与人相比，实在是寒酸得紧。
更是有大臣在背地里窃窃私语，笑话丞相大人惧内，为了自己的官运，宁愿不纳妾，也不敢得罪西京府的柴家。
而红鸾，恰好就是在颜以昌和柴雅娴闹矛盾的时候出现的，一个十七八岁，懂得诗词歌赋的水灵灵的美人，和一个只知道钻研经营的半老徐娘相比，颜以昌心里早就偏到了栖鸾院。
“回禀相爷，翡翠姐姐说，大夫人那里有非常紧要的事情，叫相爷非去不可。”
小丫鬟都要急死了，她是栖鸾院的奴才，自然不希望颜以昌离开这里，但是，大夫人掌管着整个后院，她的命还握在大夫人手里，这种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情，竟然叫她给遇上了，天杀的。
颜以昌哼了一声，就要脱衣服睡觉，他现在已经看透了柴雅娴，此时喊人，不就是怕他睡在栖鸾院，这种伎俩，用多了就招人烦了。
“昌郎，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大夫人那里真是有什么需要您拿主意的，您去了，也好有个商量。”
红鸾又把颜以昌解开的扣子给扣了回去，她心思微转，她在相府里面初来乍到，如果此时得罪了当家主母，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这相府里面简直就是金玉窝，她可不想离开这里。
“哼，她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颜以昌哼哼了两声，虽然极为不情愿，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姨娘，怎么让相爷走了呢，明天大夫人该找您麻烦了。”红鸾身边的丫鬟有些埋怨。
“你以为，今晚相爷不走，夫人明天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吗？”红鸾摸了摸发髻上的珠钗，“不过，我可不怕她。”
颜以昌在红鸾屋里积攒的暖意，到福安堂已经被冷风全部吹散了，加上刚才的兴致被打扰了，颜以昌的语气有些冷硬。
“什么事情非得这么晚了叫我过来？”
柴雅娴自然是要说今天下午颜梓青的所作所为，本来，她打算吃晚饭的时候和颜以昌说，结果，没想到，颜以昌被栖鸾院的勾了魂，连来福安堂瞧都没瞧一眼，这才晚饭后派人去请了。
“相爷，您可要为彤儿做主啊！”柴雅娴一张口，眼泪就冒了出来。
等颜以昌坐好，柴雅娴便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她私自使用郑敏嫁妆的事情一概没提，倒是把颜梓青打颜梓彤的事情夸大其词，听得颜以昌脸色铁青。
“真实岂有此理！去把颜梓青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她问什么要这么欺负幼妹！”颜以昌是真心疼爱颜梓彤的，果不其然，听完柴雅娴的话，就要治颜梓青的罪。
从颜以昌离开栖鸾院，颜梓青就得到了消息，她今天晚上没打算睡觉，反正也不得空，柴雅娴早晚都要发难。
颜梓青来到福安堂的时候，颜以昌正在卧室里面给颜梓彤的脸上药。
柴氏母女好心机，竟然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上药，现在颜梓彤的脸肿的有半个馒头高，这让颜以昌的心揪着疼。
颜梓青进屋的时候，恰好看见颜以昌给颜梓彤的伤口呼气，轻轻的擦拭掉颜梓彤脸上的泪珠，颜梓青觉得自己的心被针扎了很多孔。
“给父亲请…”
“逆女，给我跪下！”
颜梓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以昌一声暴喝吓了一跳。
“女儿不知犯了何事，竟然惹得父亲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颜梓青冷眼看着一旁无声流泪的颜梓彤，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我问你，彤儿的脸是不是你打的？”颜以昌看着颜梓青，那凶恶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倒是在看敌人。
颜梓青的心被刺得疼痛不止，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为了另外一个女儿，对待自己如仇人一般，这件事说出去，怕是整个京城都会笑掉大牙。
“她的脸的确是我打的，难道父亲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颜梓青强撑着没有流泪，纵然已经知道了颜以昌心里没有她这个女儿，但是，颜梓青还是不甘心。
“彤儿向来乖巧懂事，若非是你不辨是非，姐妹之间怎么会拌嘴，若不是你口出恶言，你们怎么会产生争执。”颜以昌把柴雅娴的话给气呼呼地问了出来。
颜梓青内心一阵苦涩，果然，柴雅娴母女最擅长颠倒黑白了。
“父亲，女儿下午在二门处问过你，是不是可以清点母亲的陪嫁，您答应了不是吗？”颜梓青咬着牙问道。
“您说，母亲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可以拿回来的。”
“你既是清点东西，那又为何要打彤儿？”颜以昌冷声问道。
“那是因为她该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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