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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想退出
“宁溪，你在自己做过什么，你会不知道？”突然间，池越一把拍下了我手中的瑞士军刀，同时掐住了我的脖子。
下一秒他掀开了那块盖住奶奶的白布，他摁住了我的脑袋，让我看向奶奶。
看到奶奶那张苍白的脸时，我再度放声哭了起来。
“害死她的不是乔嫣，是你自己！”池越逼迫我看向奶奶，“宁溪，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警告！”
“池越……”我沙哑着嗓子叫着他的名字，“害死奶奶的人，是我对吗？”
是啊，害死奶奶的人是我自己！就是我自己。
乔嫣的警告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我甚至还向……
如果不是我向梁叔说了那些事情，乔嫣也不会下手，奶奶也不会死。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是我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是我啊！
“池越，我该怎么办？是我害死了奶奶，是我做的，都是我……”我哭着，抬起了双手。
上面就沾着奶奶的血啊！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池越松开了我，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好宁溪，都过去了。有我在，我还在。”
“可是奶奶没了啊，她对我那么好，她一直都想着能看着我结婚生子，她还说以后要帮我带孩子，还说要看着我幸幸福福的。可是……”
可是我把一切都毁了啊！
“这件事过去了，都过去了好不好？”池越抚摸着我的脸颊，替我擦着怎么止都止不住的眼泪。
我不知道我究竟哭了多久，离开医院的时候雪停了，天也放晴了。
可是，我却觉得冷的厉害。
我总觉得，这个冬天我失去的还会更多。
……
梁叔在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带了一笔钱来找我。
我站在太平间门口，看着这个年岁与我爸一样大的男人轰然跪在了我的面前，我酝酿了很久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原本，我是想告诉他我要退出了。
我不干了！
因为我的缘故才害死了奶奶，把我唯一的亲人都害死了，我就算做再多都没有意义了。
“宁溪，怪我！怪我没有想到这个，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跟奶奶！”梁叔一遍遍捶打着自己，当初的铮铮铁血的汉子在我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捏着拳头，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梁叔，你起来吧。这事就当过去了。”我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领着他进了太平间。
梁叔抹着眼泪给奶奶上了香，默默祷告了一会儿后，他将装着钱的包塞到了我的手里。
“小溪，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些年你跟你奶奶过得太苦，我还让你……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过世的父亲。”梁叔哽咽道，见我红了眼眶他赶紧掏出手绢给我。
我伫立在奶奶面前，心中满是后悔。
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梁叔，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接近池越，如果当初我听从了乔嫣的警告，如果当初……
可现在奶奶已经死了，没有人再给我一个反悔的机会了。
离开太平间后，我送梁叔离开。
临走前，他转身默默地看了我很久。
“小溪啊，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合适。可是你父亲的死你能忘了吗？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线索，很快我们就能将那帮人一网打尽。你再、再坚持一段时间好不好？”
再坚持一段时间吗？
我吸了吸鼻子，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了我爸死后的样子。
是啊，当初我就是为了给我爸报仇我才答应梁叔的。
“我知道了，我会坚持住的。”我冲他虚弱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医院。
之后我拿着梁叔给我的钱结了医院的费用，领着奶奶的骨灰回了家。
葬礼是在三天后举行的。
自从我爸死后家里的亲戚都断了来往，就连葬礼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将奶奶的骨灰盒下葬而已。
结束后，下起了蒙蒙细雨。
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沿着墓园的小路往回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池越。
自那天在太平间里跟他闹了之后，池越就没有出现过。
所以现在看到他来这里我多少有些惊讶。
“还难受吗？”池越走到我的跟前，距离我只有一步远时停了下来。
他的双手插在了大衣口袋中，他穿的不多却显得异常精神。
我摇摇头，冲他苦涩地笑了笑，“像你说的都过去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我，伸手拉住了我。
温热的大手将我的双手包裹住，然后放在嘴唇哈了哈热气。
看着池越这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天我的情绪就像是烈酒，还未咽下又涌了上来。
我憋得难受，哭也哭够了，恨也恨够了。
池越将我抱在怀中，隔着他结实的胸膛我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就是活着，这就是活着的证明。
“池越，你有怀疑过我吗？”我伏在他的怀中，心平静的厉害。
池越没说话，因此我无法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在他怀中靠了一阵，我拉着他去了墓园另一个方向。
那里，埋着我爸。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带着几瓶酒来祭奠我爸，整整七年没有一次落下的。
我爸这人别的嗜好没有就喜欢喝点小酒。他啊，活着的时候总惦记着我赶紧长大，然后找个婆家，那时候女婿就会拎着酒上门孝敬他。
那会儿我妈还在，总拿筷子敲他的脑袋，骂他不要脸。
世事无常，现在活着的就剩下我一个了。
到了我爸墓前，池越依旧保持着沉默，唯一特别的是，他始终牵着我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我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良久，才平静地说，“其实乔嫣怀疑我是应该的。我爸在世的时候是个警察，多年奋斗在一线，一年回家不到五次。最后一次见他时是七年前我生日那天，匆匆见了一面。再见他时他就躺在警局的停尸房里。”
我说不上此刻我是以何种心情向池越说这些事情。
因为，从一开始我接触他就没有安好心。
“池越，生活把我逼到了这一步，我没有办法选择。你要是跟乔嫣一样怀疑我的话，你就像那天一样，拿着枪对着我的脑袋。你不是说过吗，我要是不对劲了，你一定会亲手解决我的。”
“宁溪，你可真是……”池越望着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从我的手中抽过了几支香，然后插在了我爸的墓碑前。
之后，我们俩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临近天黑的时候我才跟池越离开墓园。
我们一起回到了他的别墅，那一夜我们几乎舍生忘死的纠缠在了一起。
我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什么都不管。
我爸的死，奶奶的死，还有梁叔的交代，也包括他是池越，是个不能随意招惹的男人。
之后的时间里，我乖顺的厉害。
一直都陪在池越的身边，偶尔会因为素素的邀请才出门一次。
奶奶去世的事情素素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一贯不会安慰人，只是默默地抽着烟，让我自己审时度势。
我点头依附，忽的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别墅里无聊的厉害，想出去走走。
素素明白我的意思，“被人包yǎng的日子是恣意，不过天天困在巴掌大的地方到底是不舒坦的。要不今儿带你去见见世面？”
“见什么？”我疑惑道。
素素摸了摸涂红的指甲，“还能见什么，你现在在什么圈子里就得学会融入到什么圈子当中。池越近来宠你宠的厉害，你的名字早就成了神话。”
“太夸张了吧。”想到几个月之前我还被胡总折磨的不成人样，现在竟然成了“神话”，怕是笑话吧。
素素白了我一眼，叫我收拾收拾。
我只好听了她的话，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随后素素打了几个电话，说是叫了几个姐妹一道玩玩。
素素约了她们去了江城另一家高档场所‘夜色’，与皇都齐名，却是出了名的女人享乐的地方。
我入这行虽然没多久不过有些事情听到的也不少。
这年头啊，年轻的姑娘被有权有势的老男人包yǎng，回头自己拿着老男人的钱去养更年轻更有活力的小鲜肉。
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了，女人需要靠着男人活着，男人自然也需要依靠女人了。
素素跟我到那边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四五个女人了。
一眼扫过去姿色各异，都叫人挪不开眼来。
她们与我想象中我完全不一样，有的漂亮，有的清纯，有的雍容，绝不是那些出生风尘的女人。
“你们来的可真早啊，平时玩男人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么积极。”素素一进门就将她们调侃了个遍。
“早玩腻味了，要不是你说可以见见池越的女人，我还懒得出门呢。”当中一个肤色白皙，长相颇像邱淑贞的女人开口反驳了一句，随即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哟，还真是个可人儿啊。”
“再可人儿，哪儿比得上你啊。曾老板身边的女人，就属你最长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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