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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丫鬟而已
这天，是春生和小月的成亲之日。
苏合年作为证婚人自然与林大娘一起坐在了主位。
林家没有其他亲朋好友，整个婚礼既简单却也有几分冷清。穿着一袭红衣的春生与小月对着林大娘与苏合年拜了三拜，即算礼成。
碧桃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没有一丝难过，见着他们被送入洞房，也衷心地为他们祝福。
林大娘瞧着碧桃亭亭玉立的模样，轻叹一声，走过去执了她的手：“碧桃姑娘，你别怨恨春生，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春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他，配不上你。”
不知怎的，听到“凡夫俗子”之时，她下意识的看向苏合年，不料却与他的灼灼目光撞个正着。
忙收回视线，碧桃轻笑：“林大娘，我并无怪罪春生的意思……想来，先前也是我太着急了，是以……总之，春生与小月成亲了，我衷心的祝福他们。”
告别林家，苏合年与碧桃一前一后回府。
春寒料峭。
路边的商贩吆喝着，热腾腾的包子刚出锅，热气氤氲，在黑夜里冒出的丝丝白烟都是一股暖人心脾的安慰。
碧桃扯住了苏合年的袖子，“先生，买两个包子吃吧？”
袖口处的纤手冻的微红，苏合年轻皱了眉头，顺势便将她的手握住，忽然而至的暖意让碧桃愣住。
“两个包子。”
“好咧，您稍等。”
苏合年接过商贩递来的包子，将它放入了她的手中，道：“明日去铺子里做两身衣裳，我瞧你身上的也都旧了，不暖和。”
碧桃急回：“这还都是新的呢！”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冲，缓和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先生不必花这种钱在碧桃身上，碧桃只是先生的丫鬟而已，哪有下人做新衣比主子还勤快的？”
苏合年的脚步忽然顿住。
碧桃未曾留意，差点儿撞上。
他转过身，凝着她，黑瞳里深幽一片，似有千言万语，似有万千衷肠，最后却百转千回化成万般无奈，轻叹：“随你吧。”
转身之后的脚步比先前快了许多。
碧桃一路小跑，方才跟得上。
手里的包子到了府中早已凉了又凉。
碧桃跟在他身边十二年，对他的脾气早已摸透，此刻却只知他生气了，不知他气从何来。
碧桃到厨房端了一碗银耳雪梨汤来，是出门前就炖好的，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
“先生，暖暖身子吧。”将银耳雪梨汤放在桌前。
苏合年望了她一眼，将碗推过去：“坐下，你喝。”
碧桃微愣。
“怎么？要说哪有丫鬟比主子先动口诸如此类的话了？”她踟蹰的瞬间，他微讽出口。
碧桃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个。
她坐下，轻轻一笑，“先生是为这个生气？”
苏合年冷哼。
“先生对我好，从不拿我当下人，我那句话……是我错了。”她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只不过，在外人眼里，先生是主子，碧桃是下人。我，不想他们对先生有所误解。”
苏合年眸子微动，眼前的姑娘，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倔强，除了动人的容貌，她聪明，有想法。第一次遇见，那个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孩儿，早已蜕变。
苏合年掩下眼睑，轻声道：“碧桃，你该知道，先生从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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