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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老板和员工
我回头一看，是位灰发满头却神采奕奕的长者。
“老爷子。”凌晟熟络地喊了一声。我心头一“咯噔”，不会是他爷爷吧？
“阿晟，这是谁呀？”长者开口问道，布满皱纹的面容里满是慈祥的笑意。
“这是萱萱，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刚好她也来福利院做公益。”凌晟大方地介绍着，大踏步地走向那位老者并扶住他，神色轻松舒展，远没有在公司时的沉冷肃穆。
之后他又转向我，“这是林家老爷子。”
我暗暗舒了口气。不是就好，昨晚才和他小姨半开撕，今天要再以这样的方式撞上他爷爷，跳楼的心都有了。
我亦上前，点头微笑示意，转身时的惊愕和尴尬感消除了不少。只是，凌晟那声“萱萱”让我心颤颤，这可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我。
老爷子和蔼一笑，精明的眼神掠过我的裤腿，又似不经意地垂眸睨了一眼凌晟，顿时眉开眼笑，“做慈善好，做慈善好，多做慈善，会有好报的。”
我顿时有种被当场捉奸的窘迫，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因为，我和他的裤腿上都还沾着些枯草和毛毛虫似的植物，定是刚才滚草丛时粘上的。
接下来，老爷子的一番话让我彻底惊呆了。
他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我，慈祥地笑道：“小姑娘气质不错，不知是否愿意担任我们新品珠宝的模特？”
凌晟闻言喜上眉梢，微微惊异：“老爷子，听说林氏珠宝最近要上一款钻石项链，是要萱萱演绎吗？”
“正是。”老爷子微微点头确定。
我顿时惊愕得懵掉了。
林氏珠宝，就是那个广告牌铺满所有高档商场外墙的高端珠宝品牌？眼前这位老人家，就是品牌创始人林裕彤？是不是富豪都那么低调，看着polo衫的普通打扮，哪像是百亿傍身的大富豪啊。
之前阿姿曾艳羡着说我的蝴蝶骨很迷人，我也自知模样底子不错，只是我从未想过要去做什么模特赚什么外快。
现在，老人家这是相中我了？像星探挖掘明星那样？怎么有种走大街上被馅儿饼砸到的错觉？
我用指甲偷偷掐了掐自己的皮肉，疼痛证明，我没做白日梦。
“傻掉了吗？多少明星挤破头都拿不到的代言，倒被你个路人捡到了，还不快谢谢林老爷子。”凌晟故意板着脸点醒我。
我定了定神，坦坦荡荡地道：“公司可是有规定，不能兼任其他职务的。”
老爷子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凌晟，“我还以为她不愿意呢，闹了半天，原来是老板在场，她不敢接外单啊。阿晟，你不会怪我这老人家挖你墙角吧。”
凌晟深深地望了了我一眼，忙回道：“员工能有更好的发展，有什么好怪的，何况你也没挖走她。她平时看着挺机灵，关键时候就不懂转弯，到底还是太年轻。”
“年轻好。”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笑笑，“像一张白纸，加以调教，会是一幅了不起的画作。”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当着我的面对我品头论足，俨然将我视若空气。还有凌晟那语气，就好似我是他家的所有物似的。
随后，老爷子转过头来悠然说道：“你好好考虑，两周内考虑好了就来找我，我会吩咐秘书接待你。”
人家给了台阶下，我自然乖乖点头。并非我傲慢自大，而是眼下什么状况我还没摸清。
凌晟表面爽快答应，鬼知道背地里又给我穿什么小鞋子。更重要的，一旦接了这个代言，以后老爷子邀请我加入他们公司，我是去还是不去呢。我的身世之谜还一筹莫展，一想到要离开旭东，我就万分的不甘心。
是的，我迟疑的一定是这样的缘由。
子俊从前院找了过来，看到我立马就冲了上来紧张兮兮，“萱萱，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关机了？”
“我找洗手间找到后院来了，手机可能没电关机了。”我连忙说道，脸也不自然地发烫起来，而且明显感觉有两道炽热的目光紧锁着我。
“没事就好。”子俊松了口气，转身像刚发现似的打招呼，“老爷子，凌总，原来真是你们呀，刚刚看到你们的座驾还以为不是。”
他们彼此认识并不奇怪，毕竟都在一个圈子里。子俊向来阳光温暖，很会讨长者喜欢，仨人寒暄了几句。只是，刚和凌晟纠缠不清，就撞上了名义上的“未婚夫”，我居然心虚地两手微微发抖。
凌晟端着冷峻的神情道：“没想到叶少近年也有做公益的善举。”
“达则兼济天下嘛。趁着有时间送些文创用品送些善款来给孤儿，也是尽点绵薄之力，和凌总多年的坚持相比，还有很多学习的空间。”子俊彬彬有礼，应对得宜。
他心知我不愿张扬此事，便胡诌了一个借口。
老爷子锐利的眼神不经意从我和子俊脸上掠过，眸底仿佛染上了些许疑惑。方才他一直不发话，此刻终于开口说出了邀请我代言他家品牌的事。
这下，换做子俊一脸惊喜，他兴高采烈地道：“这是好事啊。萱萱，赶紧答应啊。”
老爷子摆摆手倒是开明：“别逼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不要替她做决定。”
闲聊了几句，老爷子便说要回去了，凌晟又恢复了冰块脸，沉冷着一言不发地离开，真像是我又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拿了一个名珠宝平面代言，我却高兴不起来。从子俊失落挫败的眼神，我已然猜到方才他们的重新翻阅仍旧一无所获。
“我回去一定会重新彻查，为什么号码显示的是这里，却查不到丁点线索，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你放心，大不了我们广撒网，把周围的福利院都查个遍。”子俊语气诚恳而坚定。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全市的福利院不止一所，为什么林老爷子会和凌晟挑选这么偏僻的一家做慈善？还那么低调，要不是今天撞见，我还真不知道。”
“凌晟和我没血缘关系，我早就说过了。”我微微沮丧。
“你和凌晟没血缘关系，难道和凌家就没血缘关系？”子俊自顾自地分析道。
我眉心一跳，霍地转过头，像看外星人似的，“你该不会觉得凌晟不是凌家的孩子吧，你们大家族认亲，有这么不走心吗？别逗了。”
“我也只是瞎猜嘛。”
子俊本想和我一起吃饭，我没啥闲情逸致，找了个累瘫的借口把他打发走。
才在阿姿的沙发上葛优躺了几秒，手机便跳出来微信信息，点开一看，又是凌晟发来的语音。
凌晟：没事去福利院干嘛？
他声音懒懒的淡淡的。
我顿时觉得好笑至极。才说他管不着，转头他又来管我的闲事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和他怼上了。
我直接语音：你有钱有势做慈善，我就不能献爱心吗？
他：想看看以前自己是怎么生活的吗？我记得你也曾是孤儿。
说起自己的身世我心头一阵堵，不过也没必要遮掩避讳。
我：是啊，有妈生没爹养的孩子，比不得你们富二代含着金钥匙出生。
他直接发来了一个“切”的声音，尽管看不到他的脸，可也听出了他话里满满的不屑。
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上午也说过类似的话，此刻再次听到让我心里有种酸酸涨涨的异样，只是一想到美霞那娇俏的脸，我心头就如沉入深海。
我：我要是好好和你说话，你家美霞怎么想？你们才是名义上的关系，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很讨厌。
他：你总说这样的话，我理解为你吃醋了。
仿佛再次被人戳中心底，我恼羞成怒，直接没脑地回了一句：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又不喜欢你。我这种人，喜欢一个人不会是现在这种表现。
过了一会儿，他才发来：好。周萱萱，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我眸底顿时涌出了涩意，心头仿佛被他的话刮了几刀。
我倔强地回：我们本来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什么时候改变过？
这句发过去之后，如石沉大海。他还真就不再发过来只言片语。我心底像被抽掉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又酸酸涩涩的。
没多久，电话铃声妖娆地响起，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快速地接起，结果那头传来的是美霞柔婉的声音：“萱萱，吃午饭了吗？”
“刚吃完。”
“萱萱，凌晟今天是不是到阿姿家附近走访市场啊，我看到他的宝马就停在小区外。”
我心头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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