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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旋涡
上一次九重天，凡间已是暮春。雪城我不便再去。可是不知为何，不用再与云不败纠缠不清本该欢喜才是，我这心却空荡迷惘了起来。
师父那句话到底是何含义？难道，月卿元君绑定的姻缘可轻易断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却又百无聊赖。
不知不觉间，我竟走到了雪城。也不知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我不再缠着他，他欢喜还来不及吧。
就在这时，我的耳中传来了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片刻，那辆熟悉的青缎马车缓缓从城门内驶出。我闪避到一棵大树上敛声屏息，目送着它渐去渐远。
我从树上跃下，又不知怎的，竟控制不住地迈出步伐，一心想跟随着那辆马车。耳边渐渐传来了惊涛拍岸之声，我心下暗生欢喜，我在雪城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还有这处海。
我远观着马车停在海岸边，须臾，云不败从车厢内走了下来。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窜出，跪倒在云不败面前。
片刻，站在云不败身侧的温宇丰跟着那道黑色身影施展轻功，踩着海面上的礁石，攀附上旁侧的陡崖，旋即消失不见。
我看着云不败复手观望海面，脑海里却浮现出从前他与魏锦茵相依看海的画面。此时，他又想起了她。
我一时之间心里五味陈杂，垂下眼睑正欲离去。突然，天色陡然暗下，方才还是明媚的日光，刹那间就是日落时分。紧跟着一股飓风从海面席卷而来，那海面瞬间大浪滔天。
我回身，见那飓风以雷霆万钧之势就要吞噬了云不败，不及多想，惊呼出声：“危险，快走。”
云不败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及开口，整个人蓦然被这股飓风卷没。情急之下，我施展灵力赶至过来，却依然来不及抓住他，便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飓风带入海底。
我不及细想，跃入海底，但见四周被飓风搅晃得万丈波澜，生灵四散窜逃，慌不择处。我再次始施展灵力，一股力道像冷箭一样将我推了出去。
我的身体像是一株海草被一股无形的巨浪晃动着，尽管我已经很快了，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那股飓风。
我用灵力将我的身体包裹起来，像如履平地地遨游在海底。突然，眼前陡然出现一个漩涡，那四处逃散的鱼群迷乱了我的视线。
我越过鱼群，离漩涡又近了。就在这时，我终于看到了云不败。眼见他就要被卷入漩涡中，我用尽全部灵力，瞬间转移到漩涡口，一把将他的身体推离出去。
那漩涡像是吸盘，迅疾有力地吸附住我的身体。我已然失去了掌控力，恐惧由内而外地溢出来。此时，我的体力已然透支，若不是靠着灵力支撑，刚才恐怕都救不了云不败。
我四肢已经无法动弹，闭上眼听天由命。然而，我不仅没有被漩涡吸附进去，反而渐渐能够控制住身体了。就在这时，我四周陡然出现了绿色的光点，它们闪烁耀眼，将我层层包裹起来。
意料不到的是，它们将我带离了漩涡口。我觉得自己的四肢渐渐轻盈了起来，稍微动弹一下手脚，便如鲛人遨游在碧海那样自在和轻松。
我不及细究，疾速游向云不败，在我握住他手掌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我掰过他的脸，身体靠近他，贴上他软柔的双唇，将气息度给了他。
看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我双手牢牢环抱着他的腰，旋即用力蹬一下双脚，带着他浮出了海面。
我轻拍着他的脸颊，焦急地呼唤道：“云不败，云不败，你怎么样了？”
云不败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又幽幽闭上。浮出海面后，那股轻盈的能力消失了，包裹住我四肢的绿芒亦渐渐消散，而我只能靠着自己的体力带他游回岸边。
当我带着云不败终于回到岸上时，我诧异极了。方才，我分明已经施展出了我所有的灵力，可是眼下我的灵力并没有散失。
我还未缓过神思，竟然又闻到了那股幽淡清冷的香，我心里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绿芒是这股冷香化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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