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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恶犬
是夜，蔷薇踩着宋慕蓝的肩膀，抓紧藤蔓，艰难地向上攀爬。
本没有丫鬟脚踏小娘子的道理，大概是白日里喝了绝子汤的缘故，宋慕蓝的腹部一直作痛不断，严重时会牵连着呼吸都费力，手脚也使不上劲，她这才帮着蔷薇先攀上墙头，再回头拉拽自己。
主仆二人一番九牛二虎之力，蔷薇好不容易登上了墙瓦，不想重心失衡，一头栽了下去，倒在墙外。伴随一声闷响的，还有此起彼伏的犬吠以及女人的惨叫声。
摔伤手肘的蔷薇一见恶犬，三魂丢了两魄，臀部着地连连后退，直抵墙根，双臂拼命挥动，却抵不住恶犬的扑咬。一只咬住了她的衣袖，另一只直接越将上来，对着她的脸便咬。蔷薇惊恐得用胳膊左扇右挡，恶犬的利牙一钳，眨眼间她的手臂和身上血肉模糊。
蔷薇凄厉的喊声穿墙而过，宋慕蓝的全身虚汗不止、瘫软在地，虽听见蔷薇的呼救，心急如焚却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蔷薇先行一步，那此刻落此惨状的定是自己，是蔷薇代之受过。昨夜被萧子夜羞辱，宋慕蓝一滴泪都不曾掉，此刻，她除了哭，别无他法。
自从父亲过世，宋慕蓝在如花年华便肩负起守护宋家的职责。别人当官都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宋庭生为官清廉，任御史一职十多年，每月俸银也仅够度日，就连府邸都是宋家的祖宅，宋庭生更是名下无一处房产、亦无一亩私田。当年永安帝萧宇驰还是永安王时，宋庭生便受先皇的秘密托付，誓死效忠永安王。彼时，太子一党势力之大，连年迈的先皇也无可奈何。为清除登基路上的绊脚石，太子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将己之兄弟逐一铲除，亲侄更是不放过。太子与永安王的储位之争，在京城掀起好一阵腥风血雨，牵扯无数。萧子夜就是在那时，被父亲萧宇驰送进宋庭生的御史府避祸。
面无表情的东离和南理一人拽着蔷薇的一只手腕，将奄奄一息的她拖至宋慕蓝跟前。
萧子夜的眼中透着寒光：“这就是叛逃者的下场！”
宋慕蓝卯足力气，咬牙道：“我们不过是寻条生路罢了，王爷竟如此狠毒！”
萧子夜的音调寒之彻骨：“若再有下次，本王保证，定会让这个贱婢做了王府护院犬的牙祭。还有，宋慕蓝，你别忘了，宋家的地契还在本王的手上，百年老宅，地基早就不牢靠了吧？若是再走了水、断了梁，你说，会不会很有趣呢？到时，只怕你嫁那老不死的员外嫁个十次、百次，也挽不回宋家的基业。”萧子夜猛地靠近，钳上她的双颊：“宋慕蓝，你尽管逃，不过，我会把房子的每一块砖瓦，研成粉末，亲自为宋御史的墓地添土。哈哈哈哈！”萧子夜放声大笑，大手一甩，负手离去。
在静谧的夜里，那笑声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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