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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常
邱思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生前是一个很安分守己的人，不与人结怨，也不挑事，安安稳稳地长到了二十五岁。但就在这一年，他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邱思哲沉默地看着年迈的父母为自己收尸，又看了看前来预备带他走的黑白两人，问道：“你们是黑白无常？”
“是。”白衣人说，“阁下该上路了。”
嘴上这么说，两人却没有丝毫动作。邱思哲隐隐约约地察觉到，那两个鬼差对他有些忌惮。尽管他坐在冰箱上，手无寸铁，甚至没有一丝力气，他们仍站在两米外的地方不敢靠近。
“不。”邱思哲挑眉，尝试着说，“等我查清楚真相再走。”
于是那两人果然没有动手。
他租住的小区里老人多，这一年多里，黑白二人来了许多次，每一次都会布一个结界，防止开天眼的小孩子看到，他们来的时候还会和他说两句话，因此便接受了他的请求，去护送回了宋酒。
黑白无常的结界不能乱入，可宋酒恰好是阴阳眼，还是个马大哈。
邱思哲托腮看着沙发上的女孩，他身高其实不低，一米八三的个子，上半身正卡在冰箱和天花板之间。
这个女孩是不同的，她不怕鬼，更不怕他。虽然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但鬼毕竟是鬼，时间久了，难免会变成厉鬼。
邱思哲担心自己有一天突然异变，伤到她。
尽管相处没多久，但他觉得，宋酒不是坏人，只是倒霉了些。
不过……也没几个人能倒霉成她这个样子。
宋酒的手机在茶几上叮咚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窗外的白雾来了又去，不多时，门铃响了。
宋酒没有醒，邱思哲也没有动作，虚空中浮现出两个人影，正是本地的黑白无常。
“她被吓得不轻。”邱思哲说，“出什么事了？”
“一只陈年旧鬼四处作乱，从郊区跑来城区，运气不够好，撞进了我们的地盘。”白衣人说，“来去无踪，抓了又跑，在电梯里吓唬小姑娘。”
“劳烦你们了。”邱思哲说，“抓住了吗？”
“已经送回冥界了。”黑衣女人冷冰冰地回答，“最近本区阴气很重，邱先生，你没有行动能力，要小心行事。”
邱思哲苦笑：“我还能行什么事？连这冰箱……”
他说着，屁股往前挪了一寸。
邱思哲惊愕地低头，复又抬头看了一眼，笑道：“好，我知道了。”
“十日之后我们会再来，走廊顶头那户的老太太怕是撑不住了。”白衣人说着，行了一个拱手礼：“告辞。”
等黑白两人走后，邱思哲撑着身体，缓缓地挪动身躯。
只能动十厘米，但已足够让邱思哲震惊。
一年零三个月，他从来没有动弹过，发生了什么？
白甫带着莫清雨走出了宋酒的家，墙角的猫一双异色瞳滴溜溜地看着他们，张了张嘴没出声。
“这猫倒是有灵气。”白甫说，“今天又要劳烦你给我洗衣服了。”
“滚。”莫清雨冷淡道，“你自己喜欢白衣，自己洗。”
“黑白无常黑白无常，你喜欢黑衣，自然我要穿白衣了。”白甫转头，嘴角带了笑，“清雨，你每日这么冷着脸，也不嫌无聊？”
“不。”莫清雨说，“倒是你，收收你那泛滥的同情心，下次，我不会帮这个女人了。”
她说着跳下走廊的窗，消失在了十四层的高空。
白甫笑着摇头，蹲下来去看猫，猫咪叫了一声，他挠了挠它的下巴，转眼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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