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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深夜惦记
“总监，周梓歆带到了，您找她什么事？”Ella特意压柔了声线，同平时那个挑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陆晖抬头，目光却落在了周梓歆的身上，又很快挪开了去，对Ella吩咐说，“麓县有一家工厂，今天有批产品要打样，上面很重视这次订单，要求我们这边派个设计师到场盯着。你安排一下吧。”
明明是商量的话语，却让人不能拒绝。
Ella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指尖一点周梓歆的方向，“我手头还有个项目，走不开，不如这样吧，就让梓歆替我跑一趟工厂。”
“嗯，按你说的办吧。”陆晖和Ella的视线短暂交汇，互换了讯息。
按照往常的惯例，周梓歆也都是这样被随意差遣的，可这次不一样啊。
“总监，能不能换个人去盯……”周梓歆忍不住出声拒绝。
然而没等话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周梓歆，你搞清楚状况，陆总监的话是吩咐，而不是在和你商量。”
Ella向梓歆使着眼色，示意周梓歆不要在上司面前抬杠。
“可是我明天还要参加……”星耀大赛啊！
往返麓县至少半天，今天去盯工，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打样完工呢，这样很有可能会赶不上明天的比赛。
话到嘴边，却陆晖那张脸已经写着不耐烦了，耳畔响起Ella压低的斥责声，“天大的事，都要为工作让步，你第一天进职场吗？”声音中隐隐透着怒气。
“总监，她一个新人不懂规矩，盯打样这件事您就放心吧，我来安排。”Ella适时为周梓歆找了个“台阶”，堵住了周梓歆的嘴。
周梓歆只好将所有的话，都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嗯。”陆晖简单的应了一句，全程完全没有要提起星耀大赛的意思，他会忘记吗？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出去了。”Ella扯了周梓歆一把，离开了办公室。
随着关门声响起，陆晖抬起头，神态也随之放松了下来，最后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下，万无一失了。
一走出陆晖办公室，Ella就立马拉了周梓歆到墙角，活生生上演了一场变脸戏码，从谄媚的笑容，变成了一如既往的恨铁不成钢。
“周梓歆，你是第一天上班吗？当着总监的面，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安排？”刚整理好的头发也因为生气颤抖，散落下一些。
似乎Ella生气也是有理由的，作为设计师助理，就应该全权听从设计师的吧，然而她刚才，并没有顾及到Ella的面子。
“姐，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陆总监好像忘了，明天就是星耀大赛，我要去现场……Ella姐，你能不能帮我跟陆总监说说，换个人去？”
周梓歆难得的争取，虽然力量微弱，毫无气势，却是鼓足了勇气。
Ella听她提起星耀大赛，却丝毫没有意外，反而异常冷静，“星耀大赛是重要，但是谁规定了设计者一定要到现场？”
周梓歆轻叹一声，“这是我名义上的第一个作品，我很想亲自看见它参赛，更想看看同行的精英，对我之后的设计说不定也有帮助呢？”
周梓歆的话，让Ella的眼光微冷，原来周梓歆早就对作品没有署名权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一个助理，怎么可能拥有署名权呢？
Ella尽可能收敛眼里的不善，只笑着，“是吗？你以为是陆总监忘了这件事？其实他早已经替你报名了，连成品都是他亲自盯的，难道还不足以表示他对你的重视吗？”
周梓歆一怔，“真的吗？”
Ella拍了拍她的肩膀，显得语重心长，“越是这个时候，对你来说越是种考验，为了工作，总要有所牺牲的。”
说到这里，Ella环视一周，看四周无人，靠近周梓歆耳边，“马上又有一批设计助理要转正，把握机会。知道吗？”
原来，Ella是为了自己好，“恩，我知道了，谢谢Ella姐。”
也是，很多时候，生活真的只能妥协。
虽然，她的心里隐隐还是期待着，能够赶上明天的星耀大赛。
“别客气了，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县里的工厂可不等人。”Ella嘱咐完，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而她突然想起，有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也在麓县。
深夜，身穿家居服的唐彬坐在桌前，一杯咖啡放置在旁边的小木桌上，冒着腾腾热气，。
他正翻阅着几张A4纸，是今天刚拿到的星耀大赛参赛者名单，他的脑中忽然映出一张清秀的小脸，那双对作品有着崇敬的眼。
她说：“等我拿了星耀的大奖，就请您们吃饭。”她怯懦的言行里，唯独对作品充满了自信。
可是，唐彬把参赛名单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名字。
“难道，这小丫头临阵脱逃了。”这实在不像她的风格，看似一潭净水无波，其实野心大着呢。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参赛名单上找不到周梓歆的名字。
想到这里，唐彬拿起手机，拨号。
半晌，电话才被接通。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还打电话？好不容易睡个美容觉……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儿，不然下回学校碰见，我不会放过你。”曲玲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被人打断好梦总是会燃起一腔怨气的。
然而，曲玲即使刚醒，嘴炮能力也是MAX状态。
“我需要周梓歆电话。”唐彬的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歉意，他看了看时间，还不过十二点。
以往曲玲都没有这么早睡，除非出去喝了点小酒。
“什么事儿？休想碰我的学生，没门！”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清醒了许多。
“星耀大赛的参赛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言简意赅的话，却表达了所有。
那边停顿了片刻，“好，我知道了，我马上短信发给你。”利索的挂断。
夜深人静，凉风入骨的县城，细窄的马路上却没有过往行人，连路灯都格外昏暗，几乎就像是个摆设。
周梓歆形单影只，走在马路上，双手互搓着才勉强有些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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