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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谁是你的女人？
白奕辰的精神状态格外好，一连几天早起，不仅有时间晨跑，还能顺便背一背英语单词。
白晓枫则不然，刚转学，本就压力极大，再加上睡眠不足，已经顶了好几日的黑眼圈了。
这才是高三的开始，她还要熬上一年！太漫长了！好在，除了魏南轩，白晓枫和班里其他女同学也逐渐相处融洽了，其实在这所贵族学校，人和人的交往，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有时候越是家庭条件优越的孩子，就越是单纯善良、好相处。
刚开学还不到一个月，高三十班之前的语文老师就被换掉了，听说是犯了什么错误，被停了职。新来的语文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张顺喜神秘兮兮的跟白晓枫说：“诶，这个语文老师据说长得挺漂亮的，在大学还是校花呢。”
白晓枫不以为然：“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顺喜义正言辞道：“当然有关系了，她既然教咱班，就跟咱班的每一位同学都有关系。”
早自习后的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这个新来的语文老师叫曹兮若，人如其名，确实很有气质，长相甜美、说话风趣幽默又出口成章，她说每个星期一的语文课，都会推荐同学们看一本书，还说书是最好的伙伴，朋友尚且会背叛你，可是书永远不会。她推荐的第一本书是武侠小说，班级所有同学的眼神都很茫然，只有白晓枫感到很欣慰，武侠的世界，真真假假，有谁能懂，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也不过如此吧。
本来是复习课本中的古诗词，课没讲一会儿，曹兮若便又开始出难题，由她背几句课外诗词，让同学们背诵余下的部分，并回答诗词题目以及作者。
前几首都挺简单，大家还能答得出来，后来有一首，曹兮若已经背完上阙，仍是没人回答。但白晓枫知道，这是晏几道的《临江仙》。她小学时参加过好几届松江市的诗词大会，每次都获得小学组第一名。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却忽然对这些失去了兴趣。
曹兮若见没人能答，又吟诵了一遍。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上半阙结束，她说道：“同学们，千万不要吝啬你们的右手喔，看，它在蠢蠢欲动呢。”
班级里一片寂静，连语文成绩名列年级前茅的魏南轩都在摇头，她也被难住了。
张顺喜回头看看魏南轩，又看看白晓枫，他忽然举手：“老师，这首词白晓枫会背！”
白晓枫顿时就蒙了，张顺喜是故意害自己吧？这首《临江仙》她在上小学之前就会了，可她根本就不想主动回答。
曹兮若微笑着向她点头：“这首词你会？”
白晓枫站起身犹豫着：“呃，不……不会……”
张顺喜又抢话：“老师，这首《蝶恋花》我听白晓枫念过的。”
白晓枫顺口接道：“什么《蝶恋花》，这首词叫《临江仙》。”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她什么时候当着张顺喜面念过这首词了？这分明是他的激将法！上当了！
曹兮若走到她身边：“既然，白晓枫同学知道这首词的名字，也一定知道它的作者吧？”
她硬着头皮支吾着：“是……是晏小山。”
“呵呵，你喜欢叫他小山？”
“恩，觉得很亲切。”
曹兮若拍了一下手：“下面，请白晓枫同学把这首词补充完整好吗？”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推脱，只得接着曹兮若的上半阙继续背下去：“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掌声极不协调的响起，女生鼓得挺起劲，很多男生都是拍几下巴掌，装装样子，魏南轩是全班男生的偶像，自己抢了她的风头，会落得这样的场面，白晓枫一点也不奇怪。张顺喜倒是很卖力气的鼓掌，还时不时回首向她点头示意。
背完了这首词，重新坐回椅子上，白晓枫瞄了一眼魏南轩，她拿着笔不知在本上写着什么，末了，还把笔往书桌上一扔，声响很大，似乎在宣泄着她的不满。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曹兮若结束了本课内容，她在过道之间踱着步，看似不经意的又问了一个问题。
“同学们，我最喜欢的诗人是陆游，词人嘛，当属辛弃疾了。那，你们最喜欢的诗人或词人又是谁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的无非就是李白、白居易、杜牧、苏轼等等，曹兮若又把目光投向白晓枫：“白晓枫同学，你喜欢哪一位诗词作家？”
她默默的叹口气站起来，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回答：“老师，我喜欢纳兰性德。”
曹兮若会心一笑：“哦，是容若啊，其实我也挺欣赏他的，不过我是豪放派的嘛。白晓枫，你为什么会喜欢容若呢？”
“因为，读纳兰的词越久，便越会发现，豪放是外放的的风骨，优伤才是内敛的精魂。在他的词中，我能读到他对感情的执着和对友情的坚定，所以，他深深的打动了我。”
大概是没有人能料想钱晓枫会这样回答，不仅是曹兮若很意外，就连其他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了。
曹兮若还没对她做出评价，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了，白晓枫如释重负，刚要好好的喘口气，她又朝自己点点头：“白晓枫同学，来一下办公室，老师有事找你。”
“哦。”她答应着，心里却没了底。
曹兮若刚走出教室，魏南轩把语文书重重一摔，大声说道：“起来，我要出去。”
白晓枫和往常一样，侧过身让出一条通道，可这次，魏南轩却后倾了一下，身子没站稳，踩了她一脚，还差点压到她。魏南轩的力气没多大，白晓枫被踩了一脚也不痛，关键是她心疼这双鞋，这是奶奶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白晓枫一看，果然，一个灰灰的脚印赫然在目。不知魏南轩是无心还是故意，没道歉，径直走向门口，一个身影在门口等她。
是白奕辰。
白晓枫对视上白奕辰揶揄的眼睛，心跳停了一秒，她立刻低下头，下意识地用手挡了耳朵。
昨晚，也不知白奕辰发什么疯，情到深处时，不停地咬着她的耳朵，弄得她又痛又酥又麻，今早才发现，耳廓红了大半边。她只有把头发披散下来，才算勉强遮住。
在班级门口，白奕辰明明是在跟魏南轩讲话，眼神却飘向白晓枫，还在她路过的瞬间，故意朝她耳朵吹口气。这一吹不要紧，白晓枫的身体立刻绷直，身上的某一处敏感点不由自主地惊颤，心脏加速运转。
直到走进老师办公室，仍然惊魂未定。
曹兮若拿出一张纸，白晓枫认识那上面的表格，她小学参加好几次诗词大会，又怎会不认识报名表。诗词大会的奖金虽然没多少，但含金量很高，凡是获奖的学生们，在升学时都会有相应的加分。
曹兮若开门见山说道：“白晓枫同学，你的诗词基本功过硬，大家有目共睹，我想推荐你参加今年的松江诗词比赛。”
白晓枫立刻否决“老师，你过奖了，比我优秀的同学还很多，我不想参加。”
“为什么？”
“老师，你推荐其他同学吧，我刚转学过来，学习暂时还跟不上，尤其是英语，我想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英语上面。”
“可是，白晓枫，现在你是咱们松江外国语的最佳人选。况且，你也知道的，拿到了名次，高考时是会加分的。”
“老师，我想考南部的大学，加的那一点分数对我来说不起任何作用，我是真的不想去。”
曹兮若见白晓枫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让她回去再考虑考虑。
刚出了办公室的门，一只突如其来的胳膊伸过，差点把白晓枫揽进怀里。
白晓枫一惊，抬头见是白奕辰，她脸色潮红，几欲气喘：“你……你干什么呀？”
白奕辰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无视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们：“你希望我干什么？”
白晓枫试图推开他：“这是在学校！”
“怎么，出了家门你就不是我的女人了？”
白晓枫情急：“谁是你的女人？我是你姐姐！”
白奕辰嗤之以鼻：“你算哪门子姐姐？你骨子里流淌的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样的血，你比谁都清楚！”
“你……”
“我爸我妈信你，我可不信！不然，你去做个亲子鉴定试试？”
白晓枫心生怯懦，并不敢与他叫板，那只会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若她真的被扫地出门，她该如何向爷爷奶奶交代？她只是想不通，连“父母”都不知道的事，白奕辰又是怎么得知的？
输人不输阵，白晓枫嘴上气势不减：“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奕辰放开她，还掸了掸自己的校服：“我是来告诉你，今晚司机请假了，由我来开车。希望你谨遵放学时间，不然，你就只有走路回去了，我可不会等你。”
“知……知道了。”
白晓枫急急地走开了，白奕辰却很是窝火，这个女人，走得这么匆忙，是在急于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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