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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霜雪凄冷
尺厚的雪，人一跪下去，半截身子便陷进去了。
卫蓁笔直地跪着，小腹隐隐作痛。
尺厚的雪，人一跪下去，半截身子便陷进去了。
在两个侍卫的监视下，卫蓁笔直地跪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腹中隐隐作痛。
她忍着疼，看着两个侍卫铁甲衣下的红袍子，袍子红得很，一晃眼，卫蓁仿佛看见了去年九月十三那日，她穿的那件红衣。
卫蓁眼见的红是鲜血般的殷红，耳听的是喜儿小声的抽泣声。
喜儿的抽泣声很细，卫蓁一闭眼，四周色彩全被拦住了，身边的寒风成了轻罗幔帐，膝下的雪是松软的鹅毛褥子。
轻罗幔帐一吹，卫蓁便被吹倒在一个宽阔的温热胸膛上。
夜里的灼华宫，明灯高悬，卫蓁的寝殿里更是燃着两排蜡烛，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宋琅的吻雨点般落在她身上，初尝人事，她羞得满面绯色，妖精似地缠上宋琅的腰肢。
一番热浪过后，卫蓁的一双藕臂搂过宋琅的脖子，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这算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没有凤冠霞帔，也没有八抬大轿，更没有合欢酒。
只是一群宫女侍奉着她在温泉水里洗净了身子，一卷被褥一包，她被一丝不挂地送到灼华宫的大床上，送到这个男人身边。
从此，灼华宫便是她在宫里的住所，宋琅便是她的夫。
卫蓁抬头看宋琅，宋琅也在看她。
宋琅入迷地看着她的脸，可在他的眼睛里，卫蓁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张脸，不是自己的......
俩人对视一眼，宋琅突然发了狠嘬上她的脖子，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侵略性地咬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炽热，感情也炽热得很。
仿佛，怀里的不是新欢，而是久别的爱人。
他的唇落到卫蓁耳边，分明低吟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卫蓁听得真切：“三姐儿、三姐儿.......”
一声声深情的呼唤在卫蓁耳边回荡着，卫蓁心口一阵绞痛，似乎有一口气堵到了里面，让她难受得很。
“娘娘。”喜儿跪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卫蓁冰冷的手，害怕的眼泪像断了线，根本停不住。
“三姐儿......”
昏昏沉沉中，卫蓁把这两个字呢喃出口。
那是梦！
她陡然睁开眼，心口的钝痛还未散去。
眼一睁开，梦里的轻罗幔帐便全不见了，入目是结了蛛网的房梁，和四周陈朽的家具。
见她醒了，喜儿破涕为笑：“娘娘，您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
卫蓁抓了抓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然后她慢腾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同时摸向自己的小腹。
微微凸起的肚皮带着温热，她的孩子还在。
她放下心，转头问：“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秋桐宫。”喜儿抹着泪，将她昏过去之后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卫蓁有孕在身，身子虚弱。
之前她在雪中跪了半日，身体还没有养回来，又被德贵妃罚跪雪中，一时没熬住，险些一头栽进雪里。
她昏过去后，德贵妃便派人将她连同她的东西一起，丢进了这比冷宫更为破败的秋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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