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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场闹剧最终以一顿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晚餐外加宵夜画上了句点，席间两个男人相见恨晚得恨不得立马双宿双飞，丁晓一则一脸“呵，男人”的表情猛塞虾饺跟菠萝包，总的来说，还是相当圆满的嘛！
至于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丁晓一沉迷提案不可自拔，抽调整个B组的骨干夜夜“笙歌”到天亮，再见到石云已经是首轮比稿的时候了。
说起来，还是她第一次到石云的新公司，跟她之前预想的完全不同，香蕉公司给人以十足的科技感，炭黑、银白、冷灰是基础色调，少儿不宜的东西一样也没看着，唯一的暖色是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香蕉布偶，丁晓一觉得这里像极了钢铁侠用来研发铠甲的工作室。
不过比起从进门就一路赞不绝口，爱屋及乌到连明显宜家出品的文件夹都夸出花儿的唐濯，丁晓一只是给石云的品味比了个赞，就忙着观察前来比稿的各路竞争对手身上。
按照石云之前的说法，香蕉APP总共邀请了七家公司来参与比稿，六家接受了邀请，其中四家都是跟藤力水平不相上下的国内顶尖广告公司，来提案的都是曾经打过照面的，剩下的两家则是国际4A公司。
丁晓一没想到M家居然会答应来比稿，毕竟是广告公司里殿堂级别的存在，据说一个PPT能卖出上千万的价位，丁晓一看着那两位一看就气场与众不同的提案人，转头再看身旁一惊一乍的唐濯，觉得还没开局就已经输了一半。
“丁经理好久不见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藤力今年第一次出来比稿吧，生意好就是不一样啊，哪像我们天天比得跟孙子似的！”丰益互动的创意总监邢瑜晖第一个过来跟丁晓一打招呼。
丁晓一跟他算是老对手了，丁晓一比稿一共输过三回，光在他这儿就败过两次，一次是真心技不如人，一次则是对方早就被内定了，自己不过是个陪跑的。
“邢总这话说的，我都没法接了。”
“还有你没法接的话？”邢瑜晖说着瞥了眼唐濯，丁晓一这边还没领会精神呢，唐濯那边反倒先get到了。
“两位先聊着，我看到一个朋友，去打个招呼。”唐濯临走之前给了丁晓一一个眼神，不过他怀疑丁晓一并没有及时领会。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邢瑜晖开门见山。
“我以为邢总开玩笑的。”
除了开玩笑还能是什么呢？比稿开场前十五分钟，从竞争对手这里挖人，现在大家都流行这么玩儿了？
邢瑜晖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你在藤力再怎么干，最多也就是个创意组长，苏岑越起码还能干十年才能给你腾地方。我知道你钱赚得不少，不过你不小了，不能只看钱，钱再多一个组长有什么干头。你到丰益互动，我现在的位置就是你的，凭你的本事，首席创意总监CCO也不是没可能。”
“邢总您……”丁晓一没想到邢瑜晖话说得这么直，戏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了。
幸好邢瑜晖也没指望她及时给出什么有效的反馈，“行了，比稿快开始了，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啊！”
“哎，我考虑考虑。”
“行啊，丁晓一，天天有人惦记着挖你。你都不知道，猎头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说只要我帮着他们忽悠你离职，都不用入职他们公司，就分我一半的费用。”
“‘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也是没办法，哎，”丁晓一幽幽地叹了口气，就差有个水袖甩了，“要不这样，我跟老何说说，我假离职，你拿到钱，咱俩四六分？”
“说你胖你就喘嘿，另外我也没夸你长的好看啊。”唐濯说话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你身后一直有个女人在瞪着你，感觉像是……被你抢走了男朋友。”
“挺简单的一个事儿，怎么让你说的跟背后灵似的，”丁晓一刻意抖了抖肩膀，回身一看，那个被她“抢走男朋友”的女人居然是萧素！
更让丁晓一意外的是，萧素看到自己回头，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狂翻白眼，而是笑眯眯地冲着她摇了摇手，这让丁晓一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素这么一反常态，肯定没好事儿！
“萧大小姐怎么也在这儿啊？”丁晓一躲进洗手间里给石云打电话。
石云听起来也很是为难，“我也不知道，前两天APP新版本上线的时候，我请她过来，被她直接拒绝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打招呼就过来了，说从来没见过比稿，想来看看。”
“她只是对比稿感兴趣？”
“素素是这么说的。”
石云被爱情迷晕了头脑，可丁晓一却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果然萧素没让她失望。
比稿9点正式开始，每家一个半小时的提案时长，丁晓一排在第二个，唐濯觉得有点靠前，丁晓一倒觉得挺好，早点提完正好能全心全意地看看别家的提案都是什么样，说不定能学到点新鲜的东西。
第一家进行提案是颇具盛名的佳世传播，听说最近刚从国外挖过来几个营销界的大神，今天提案刚好就是其中一个，大神是个华裔，看起来35岁左右，中文明显没有英文说得顺，一开始的中英文夹杂搞得在场所有人都有点头大，幸好他及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把助理叫了上来做翻译。
“何必这么多此一举呢，直接助理提案不就得了。”唐濯小声吐槽，丁晓一不置可否。
不过大神不愧是大神，整个提案从策略到核心问题都抓得很准确，唯一的遗憾就是助理的英文水平有限，大神提案过程中很多有趣的说法都没有翻译出来，不过在座的英文都还不错，这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真正的问题出现在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上。
“……另外我们还发现，香蕉并不太注重用户的二次传播，我们可以通过定制香蕉快递包装盒，并且以#Face your desire #为主题……”助理翻译到这儿的时候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
“噗！”比起其他努力憋笑的广告人，萧素可是完全不掩饰地喷笑出声，一旁的石云尴尬地揉了揉鼻尖，丁晓一则坦然自若得多了，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大屏幕，还有闲情逸致提醒唐濯赶紧控制一下自己已经濒临暴走的面部表情。
“这位女士您对我的提案有什么疑问吗？”大神用蹩脚的中文率先发问，他当然察觉到台下从刚才开始就存在的骚动。
“当然有了，我想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萧素伸出手指，对着大屏幕随意勾画了几笔。
“让更多的人知道香蕉的存在。”对方的语气显然觉得萧素在无理取闹。
萧素并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倒觉得不是，你这明明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快递箱的主人‘我现在真的欲求不满哦’，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惨的事情吗？哦，我想起来，被他的女朋友知道。”
台下的所有人哄堂大笑，唐濯笑得最是夸张，眼泪都出来了，差点冲花了眼线。
大神在一片哄笑声与助理脸色苍白的解释下，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如此非常低级的错误，不过大神不愧是大神，虽然表情尴尬，不过还是沉稳地完成了后面的提案。
等到丁晓一上台的时候，原本歪坐着的萧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丁晓一打开PPT的瞬间跟石云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迅速打成了“萧素上台找茬一定要拦住她”的联合协议，不过两个人貌似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素还真就摆出一副虚心听课的架势，只是随着丁晓一妙趣横生地讲述，脸色越来越差，跟周围人的满脸笑意形成了鲜明对比。
丁晓一快要结束提案的时候，跟萧素来了个不经意的对视，她客套一笑，萧素反倒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猛地把头扭到一边，丁晓一把垂落在眼前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也把疑惑撩了过去。
“这就是藤力对于香蕉全年营销计划的初步提案，谢谢大家。”
丁晓一手边的笔记本还没合上，现场就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唐濯看起来兴奋得都要站起来了，石云更是偷偷地跟她比了个拇指，丁晓一淡定地点头下台。
瞧瞧你们这没见识的样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剩下几家公司的提案，水平层次不齐，其中丰益互动的提案最让丁晓一看不懂，他们居然提出了三套策略，而且每一套都是浅尝辄止，简直犯了比稿的大忌，邢瑜晖看起来也明白，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草草完成了提案，俨然就是弃权的节奏。
最后一个提案的是M家，负责提案的黑衣小姐姐一上台，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大家瞬间正襟危坐，事实证明国际大咖就是不一样，就连是PPT配色都比他们这群人高出一大截，一贯眼高于顶的唐濯也只是揪着小手绢自叹不如，整个提案更是要高度有高度，要细节有细节，就是具体的创意度上存在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缺口，丁晓一反倒觉得他们是故意的，第一轮的时候就把底牌全亮了，下一轮还有什么惊喜呢？
毕竟她也是这么干的，丁晓一现在有点想要认识一下这位M家的中国区创意总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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