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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搬回老宅
这是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独立影壁，壁墙上浮雕鸟兽云纹，十分考究。
大壮带着她从一侧绕过，没了影壁的遮挡，安歌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院子很大，也很是冷清，却一点儿也不像闲置了多年的荒院，院内甚至连杂草都没有。大壮熟门熟路地带着安歌穿过两道门，来到最里面的内宅。
“这里每隔半个月，就有人来打扰一次，所以还算干净。除了那间给少夫人留出来的房间，其他你可以随意住。”
大壮口中的少夫人，自是程舒志未来的夫人。安歌不由地多看内宅最中间那间卧室两眼。
卧室的门窗紧紧关合，看不出来什么。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挑了东厢房，把包袱放进去。
大壮显得比昨天热情很多。笑嘻嘻地主动去给安歌打了一桶水，提进东厢房里，道：“明儿我去镇上买些你要用的东西给你带来，你且安心在这儿住着，缺什么只管跟我言语。”
安歌有些惶恐，认认真真道了些，试探留道：“天色已晚，大壮哥你就别回去了吧，反正这儿房间多。我这还有些烧饼可以当晚饭。”
大壮有心想要留下来，但他还要回去向程舒志交差，只能不甘愿地告别道：“我明儿再过来，你晚上锁好门，一个人小心些。”
说着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安歌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到门口，关上门，插上门栓，今夜算是在这儿住下了。
瞧着小小身影完全被红漆门挡住，大壮暗里起了心思。
安歌如果是个小子，娘们兮兮的，他不待见，但安歌是个姑娘，那就不同了。
大壮这人虽实诚，但是个十足的媳妇迷，跟在程舒志身边，除了安生过完这一辈子外，唯一的大事就是讨个媳妇。
可惜他长相粗犷又显老，才二十一，便像二十七八的人。平安镇的姑娘们瞧不上他，他就一直没娶妻。
眼下安歌来了，他盘算着安歌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无依无靠，长得又瘦小可怜，估摸着出身不高，跟自己或许般配。
他认为程舒志不会瞧上安歌，他自己使使劲，或许可以哄住这个小姑娘，让她留在平安镇，给自己当媳妇，俩人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大壮走路都飘起来了，一路飘回了镖局。
程舒志在镖局门前的大柳树下支了一副桌椅，小桌上搁着一壶清茶，燃着驱蚊虫的熏香。他捧着一本书，借着灯光和月光慢慢看着，等大壮回来。
月上柳梢，大壮终于回到镖局。远远看见程舒志，晓得他是在等自己的消息，急忙一溜小跑过去，看过左右无人后，坐到大柳树下的石墩子上，喘着粗气回禀道：“您猜的没有错，小姑娘果然没有找到住的地方。我已经把她带到老宅里安置下了。”
一颗吊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程舒志表面上不露出任何情绪，道：“武举在即，镖局挨着集市太过吵闹，大壮，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儿也回老宅去。”
大壮心里乐开了花，忙“哎”一声，笑容满面地进去了。程舒志把只剩下几页的书翻完，合了书，提着茶壶，后脚也进了镖局。
展云一行人要往江西去走镖，起得早。鸡鸣三声，他们就动身了。程舒志晚了两刻钟时间才起来梳洗，练习武艺。
到了晨时，大壮就已经把他们的东西绑到了马车上，站在门口冲里面吆喝道：“少东家，我去买些米面蔬菜带过去，您稍等片刻。”
老宅许久没住人，只有那口古井里的水依旧甘甜，便没有可以食用的东西了。似乎是打算长住，大壮扛了一大袋米回来，粮油店的伙计在后面扛着面和油。
把这些东西一一搬到马车上，又去市集上买了些宜存放的果蔬，一直忙活到近晌午，才算忙活完。顶着骄阳，大壮抹了一把汗，迫不及待地进镖局里喊了程舒志，想要赶紧往老宅去。
两辆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平安镇，朝南走，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到了老宅外。大壮从后面那辆拉货的马车上跳下来，猛拍红漆门，大喊：“林姑娘，林姑娘——”
内宅距离大门远，但大壮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安歌听到他喊门声，把半桶水从井里提出来，放到井边，朝下裙上抹了一下湿漉漉的双手，急忙跑去给大壮开门。
这两日穿的那件圆领袍方才被安歌洗了，现在她穿的是女孩衣裳，上襦下裙，为了配合衣裳，特意编了两根麻花辫在头顶盘起来，煞是乖巧。
红漆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人对上眼，安歌见到程舒志，很是诧异，大壮则看安歌看直了眼，傻笑道：“没想到你瘦瘦弱弱的，穿裙子还真是好看。”
程舒志拧了一下眉头，故意“咳”一声，大壮忙收回神，介绍道：“从今起少东家也搬回老宅住了，林姑娘，咱们以后可以搭个伴。”
安歌费解地看了程舒志一眼，搞不懂程舒志在镖局住的好好的，突然搬回老宅来是什么意思。然后她从台阶上走下去，帮忙招呼着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米面一类重的东西，大壮不让安歌拿，只把较轻的果蔬等递给她，让她跟着自己往厨房里搬。
安歌从厨房里折回来，门口突然多了一个十八九的大姑娘。姑娘扎着长长的辫子，应当是细心打扮过，涂着胭脂，画着眉眼，穿着合体的纱裙，显出玲珑身材来。
她羞怯地站在程舒志对面，低头盯着脚尖，甜甜地问：“志哥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吗？”
听见安歌俩人回来，程舒志扫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回大姑娘身上，淡漠地答道：“武举之前应当不会再搬走了。”
“太好了！”大姑娘惊喜地跳起来要抱住程舒志，手伸了一半，觉得自己逾了规矩，急忙收回姿势，一吐舌头俏皮道：“那以后我便天天过来给志哥哥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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