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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伪装强悍，无所不能
沈颜是练家子，叶书寒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得一阵拳风擦过自己的脸颊，而后耳边突然传来“砰”然一声哑响，随即响起来的，还有车里娇小的女孩子传来的一声惊呼。
预感之中的痛楚并没有袭来，他连忙偏转头去，只看到沈颜的右手重重一拳砸到了他身后的车窗玻璃上，那玻璃因为这一拳重击，已经裂开了纹路，而她的拳头，却侵了鲜色。
叶书寒那一刻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沈颜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拳头，然后，恶狠狠的声音警告他，“叶书寒，三十岁之前，你既然要死守这个约定，那你就给我记住了，我虽然是说三十岁之前，你可以随意疯玩，但并没有说过，我不可以收拾你。这一拳头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继续伤我心，我指不定哪一天，就抡一个锤子，将你整个人都给砸了。”
仿佛只是玩闹的气话，但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不过是无计可施之下，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一点儿冰冷的慰藉。
伪装的强悍，不过是因为她明白，演绎的柔弱，博不来他的同情和宽慰，赢不来任何人的掌声。
便只好，伪装强悍，无所不能
“你的手在流血……”他一侧身，看到她的手背裂开，鲜血流出来，将那车窗玻璃都染上了色，他不知为何心一紧，伸出手去，想要查看一下她手的伤势，但在他的手触碰上她手的那一刻，她很快的收了回去。
目光坚毅。
而后，转身，再不理会他，掏出电话来给助理打电话，让人来处理这起事故。
他在那一瞬间，有丝恍然，他走上前去，试图跟她说些什么，但她只是站在路边，眼神空寂，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而她的手，还在趟着血。
“我送你去医院吧？！”他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在这样子的场景下，这样两个也算亲近也算疏离的人，太难温情的畅聊或是西斯底里的吼叫了。
“不用。我想，我应该给你说声抱歉，我的行为太过激了，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十年了，你说我永远赢不过她，这话当真不假，人一辈子也没有几个十年，如果吓到了那位姜梦媛小姐，我愿意向她道歉。撞坏的车子，砸碎的玻璃，我会赔偿。”
她向来也算冷静自持，可是一遇上叶书寒，便像是喝醉了酒，也许因为已经十年了，她以为，那人在他心中，早已经被捻灭成灰了，却没有想到，十年鲜活依旧，而她这般胡闹，却更像是一个笑话。
她看着眼前车流滚滚，在刚才那愤怒的一砸之后，所有的理智归位，她才发现自己像是一个可怖的小丑。
沈颜怎么会沦落至如斯地步呢？！
“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开车跟上来的穆薇薇赶到了，她下车来，看着这一幕，略微惊讶了语调，“书寒哥哥，沈颜姐姐，你们……没事吧？”
叶书寒和沈颜看到她来，一时沉默，仿佛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这一幕。
“别管我，沈颜，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没有爱上我，哪怕相遇，如果我知道我们之间，最后会走向这样子的结局，我甚至宁愿我们没有遇见。”叶书寒并不理会穆薇薇的话，他只是这般对沈颜说，而后，站到远一些的下风口去抽烟去了。
无话可说么？
那些已经打了死结的情节和话题，他们是解不开的。
便只好拖延，静待时光，给予一道救赎。
而，从未遇见么，或许，那才是两全其美的开端也不一定。
“帮我约一下凌云，我想跟他见个面，可以吗？”沈颜突然看向穆薇薇，这般对她开口。
约见凌云？！
穆薇薇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沈颜的话，给凌云拨去了电话，老老实实的告知了他原由。
“好，一叶子咖啡厅，十五分钟之后，我在那里等她？！”凌云倒是回应得干脆。
这般对沈颜转述了，沈颜于是说：“可以麻烦你开车送我去吗？”
穆薇薇点了头，“那我去跟书寒哥哥说一声。”
而后，她走向了正在抽烟的叶书寒。
而，从始至终，姜梦媛都没有从车子里面走出来过，也许是因为真的被她刚才的行为感到恐惧和震惊吧？！
不过，一切，情难自控么？！
或许，只是那些矛盾和问题时日堆积，终于填满了包容的缝隙，这才喷涌而出。
而，这样子的两个人，对此问题，却为了彼此清净，都选择了继续无视。
忍耐么？！
等到眼泪不再温暖，等到扯着姻缘红线的双手，有一头先松开，像是一场比赛，彼此角逐，难分胜负，即便伤痕累累，也不能呼痛。
因为连呼痛的气息，都是让对方难以忍受的。
“沈颜姐姐，我们走吧？！”
两个人上了车，一路疾驰。
穆薇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颜的脸色，但她只是静静的坐在车上，神思起伏，却，不见情绪。
她于是将一小包湿纸巾递给她，说：“沈颜姐姐，你清理一下你手上的血迹吧，都要结痂了？”
沈颜这才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不由眼前又浮现才刚才的那一幕，她冷静下来一想，刚才的自己，真的是像个疯子呢？！
有意思吗？
她刚才这么问过叶书寒了，但现在，她也想这么问问自己。
有意思么？值得么？
她对穆薇薇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扯出一张湿纸巾来擦拭自己手背上的血迹。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穆薇薇看着她的手，问。
“这点小伤，没关系。”沈颜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怎么说，曾经也是一名光荣的，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过的人名警察，要是因为这点儿小伤就去医院，若是传出去，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穆薇薇配合着她笑了两声，末了，才说：“沈颜姐姐，其实，我看，书寒哥哥也只是玩玩而已，他不会真的……那个姜梦媛，之前是仗着书寒哥哥有些嚣张，但我想，经过你今天这么一闹，她以后，也应该会收敛很多吧，我看她刚才，一直在车里，都不敢出来面对你，肯定是被你给震慑住了。”
她闹，只是为了震慑姜梦媛么？！
沈颜并非是在乎她，她唯一在乎的，只是叶书寒的行为和态度。
她神情落寞，语调黯然，说：“我连叶书寒都镇不住，怎么可能震慑得住别的人呢，算了，我跟叶书寒……反正我们就没顺过，总有人想在我们之间，制造麻烦！”
“沈颜姐姐，你……你不会是怀疑凌云……”穆薇薇有些诧然的看着她，问了这么一半句。
“不然还有其他人吗？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呢？！”沈颜暗淡的眸光中透露出某种坚毅，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咖啡馆外面。
穆薇薇担忧的看着她，“沈颜姐姐，凌云他……”
“别以为你了解他！”沈颜见到了，于是，让穆薇薇停了车，临下车前，她对穆薇薇说：“你对凌云，动了心了吧，可是我要告诉你，凌家的人，外表都是菩萨，内心，却难以分辨了，所以，别傻傻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他。别像我，知道吗？”
穆薇薇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没有接话。
沈颜也不管她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径直打开车门下车，朝着那间咖啡馆走去。
凌云已经等在那里。
凌家在青恒市颇有地位势力，凌云的爷爷，据说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还曾封过上将头衔，凌云的父亲，是如今龙离市的市长，而凌云，也是青恒市政治宣传部主任。
年纪轻轻，仕途无量。
而他本人，是名副其实的海龟，美国斯坦福大学毕业，主修经济学，回国之后，一直在基层锻炼，回青恒市府工作，也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但回来之后，晋升也算快速。
凌云其人，长得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寸头，戴一副银框眼镜，身高体长，身材匀称，是那种，即使没有好家世好学历，仅靠那一副好皮囊，也能过得很好的那种人。
沈颜不喜欢这种处处都很完美的人，一点儿也不真实，像是一个玉面假人般。
“坐吧？！”沈颜一走进咖啡厅，他就已经看到了她，她走过去，他于是招呼她坐下。
沈颜没有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来。
他说：“咖啡点好了，还有需要其他茶饮吗？”
沈颜看着桌子上的咖啡，微微皱了眉头，她并不是那么喜欢喝咖啡的人，今天，一个小时以内，这却是第二杯了，但她实在懒得换，便只好清淡的道了一句“谢谢！”
带着礼节性的敷衍。
“有事找我？”凌云神情很淡，语调很静。
沈颜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我没有事情找你，我难道会有那份闲情约你出来喝咖啡？或者，你又有那份闲心赴约，所以，你实在不必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你的，不是吗？”
凌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姿态轻松，他往后靠了靠，说：“我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不过是女儿情长，争风吃醋这点儿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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