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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先斩后奏
“聂总，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看一下，另外苏经理预约了您十点的时间，张总监让我帮忙提醒您注意查收邮件，是他提交新的创意。苏副总让我提醒您，今天下午的会不要缺席，不要迟到。”
聂北北的秘书笑容甜美，语气温柔，但是在聂北北看来她实在是太可恶了，哪怕她和自己的女神林志玲是同款美女。聂北北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声，“晴晴啊……”
“还有，聂总，”赵晴跟了聂北北三四年，太了解这个女人了，一旦她开始称呼自己为“晴晴”，那必然代表着她要开始耍赖，“苏副总还让我告诉您，下午出席会议的时候记得换上高跟鞋。”
聂北北脸上的表情彻底垮了，从桌子上的文件堆里抬起头，一脸绝望，“赵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爱上苏叙了？就因为她比我帅？但是我比她有钱啊！”
身为专业秘书的赵晴，对于老板的无理取闹采取了无视态度，她只是捂嘴微微一笑，转身聘聘婷婷走出了聂北北的办公室。
聂北北再次长叹一声，随手从办公桌上扒拉出一根皮筋，把身后及腰的长发扎了起来，开始审阅文件、修改方案，重做设计。
抱怨归抱怨，聂北北不会跟钱过不去。况且……
聂北北抬开视线，看向桌子一角。那里放着一个倒着的木质相框，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过的人不肖多想，便看得出那个相框已经很久没有被扶起，也没有被移动过。
聂北北想，是时候把它丢掉了。
苏叙这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创意部的总监张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自己写的广告创意，就非要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但凡经他手的案子，他都会根据产品定位、产品市场来向甲方推荐了产品代言人，并且不遗余力的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
苏叙不得不承认，张程是非常专业的广告人，创意新颖，设计独特，眼光精准。凡是他亲自接手的产品广告，一经推出，效果极佳，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销量也十分可观。入行十年，从未失手。苏叙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他的观点和创意。
“但是这一次，不行。”苏叙非常坚定，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已经有些怒火的张程，语气平淡，“代言人不可以是赵云恺。”
“为什么不可以？苏叙，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张程“嚯”的起身，额头青筋暴起。
“张总监，你知道，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苏叙向后靠了靠，不必仰头便对上张程的视线，目无波澜，“我有我的理由。我们公司不可能和赵云恺有任何合作，眼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裴总那边我会去解释，下午的会议，你不要再提了。”
张程当然知道苏叙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可越是知道，他就越是愤怒，“既然你不是无理取闹，那你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了？”
苏叙眉心一跳，不置可否。
张程入行十年，从不掩饰情绪，不改少年心性。对于张程的“赤子之心”，聂北北甚至是十分推崇的。毕竟是做设计的，做创意的，手里有活，活够硬，不通人情世故聂北北也不在乎，毕竟天才难得，能得自己所用已经是偷着乐了，哪里会挑张程的毛病。
更何况，在聂北北接管公司初期，可以说全是靠张程的脑袋来养家糊口的。
所以聂北北对张程格外容忍，好吃好喝伺候着，要什么给什么。以往张程提出的代言人，聂北北从没否决过，甚至鞍前马后的帮忙，安排苏叙亲自出马谈合作。哪怕张程先斩后奏，提前请了代言人来见甲方，聂北北也从没责备过他，也是尽心尽力的帮忙圆场。
聂北北对他“宠爱有加”的程度，已经到了公司人人皆知的地步。
所以眼下火大至极的张程，知道苏叙跟自己一样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也就懒得理她，干脆利落的起身甩门而去。反正他有一万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没必要非得跟苏叙在这儿耗着。
聂北北趴在桌子上改方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好像还是大学生的年纪，赵云恺也是。只是在梦里，赵云恺大学的时候似乎就很受欢迎了，她也像个花痴一样天天跟着赵云恺。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和赵云恺混熟了。
再然后，就是一次盛大的活动，被人潮逼的无路可退的赵云恺偷偷溜走，聂北北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用来签名的本子。
赵云恺长腿一迈跑上拐角的楼梯，聂北北赶在他消失视线前的一秒跟了上去，喊住了他。
赵云恺似乎有什么急事，但是被聂北北这么一叫却停了下来，他仍旧站在楼梯上，“怎么了？”
声音出奇的温柔，聂北北感觉自己心跳开始加快。她走上前，将签名本递给赵云恺，只当自己是个小花痴，俏皮却又疏离的开口，“不能给我签个名吗？”
赵云恺原本星光熠熠的眼眸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有些暗淡，不过他很快笑了起来，走到聂北北面前，伸出手却不是去接那个本子，而是揽住了聂北北的肩，亲了下去。
聂北北瞬间呆住。
赵云恺很快抬起头，冲她笑笑，饶是强装镇定也掩不住不好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聂北北愣愣的看着他，半晌回不过神。这时她身后不知窜过来什么人，撞到了聂北北，聂北北猛地回头，瞬间从梦中惊醒。
来转告聂北北会议提前的赵晴被她突然抬起头的动作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聂总，您怎么了？”
聂北北惊魂未定，神情有些呆滞，视线扫过周围，有办公桌，书柜，落地窗，咖啡，还有赵晴，是在办公室无疑了……聂北北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又做梦了，还梦了个从没出现的场景。
“聂总，聂总？”赵晴有些担忧地伸出手在聂北北眼前晃了晃，看她回过神来才温柔出声，“聂总，张总监定的代言人马上就到了，甲方那边也通知过了，会议定在四十分钟后十一点整于A会议室开始。”
“好，我知道了。”聂北北点点头，对于张程突如其来的更改会议的决定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作风，“你和张程说一下，我二十分钟后下去。然后在孔府宴定个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时间点来，会不会留下吃饭很难说。赵晴明白了聂北北的意思，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聂北北手撑额头，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梦境，那人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聂北北有些崩溃，伸手端来已经被放凉的开水，一口气全部喝下。冰凉的水顺喉而下，聂北北勉强镇定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化妆包来准备补妆。
早上走的匆忙，并没有带来常用的口红。聂北北深知自己容易起晚、睡过头的作风，在办公室备了全套的化妆品，以备不时之需。早两年的时候，这套化妆品常常派上用场，但在苏叙苏溪搬到家里和自己同住开始，这个化妆包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动过了。
聂北北低头在化妆包里挑挑拣拣，指尖无意触碰到在最下面扔着的一根口红。
那根口红已经很旧了，颜色也是并不适合聂北北的枚红色系。聂北北很快移开视线，继续在化妆包里找适合参加会议的口红，但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一团。
聂北北记得，在夏日炎炎的午后，那个少年在她拿到毕业证的时候好似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送给她一根口红。
聂北北也还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的心花怒放。
眼眶微热，聂北北惊觉自己情绪失控，于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断上涌的情绪，随手拿起一根口红对镜涂好便放下手里的化妆包，收拾好文件拿上该拿的东西起身走出办公室。
这时的聂北北并不知道，她即将要面对的是怎么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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