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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吹衣角
又是一年秋，这个思念的季节啊。
叶箬语跳下公交车，深深呼吸一下来自OIO国际建筑设计咨询公司的高大上气息。
她今天是来过五关斩六将参加面试的，因为时间掐得准，一分钟也不能浪费。
所以，在看见电梯快关闭的时候，也顾不上周围那群人为啥毕恭毕敬地站着，飞奔上前，一伸手，闪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一位运动装的秀丽人物和他的山地车。
他的气场强大，骑个山地车出现在大公司都是这么帅......他是员工？还是跟自己一样来面试的？
疑问在空气中渐渐凝固，叶箬语开始被后背那双眼睛盯得心里发毛。
“麻烦摁一下4楼。”
叶箬语以为他到了，倒很乐意帮忙。
电梯门开了，后面的他却没有动静，电梯门很快闭上，叶箬语赶紧长按开门键。
“不是这儿呀？”后面那位轻轻说了一句，叶箬语就知道他是搞错了，放开手，电梯继续上升。
此刻她的大脑全是他那充满磁性的男中音。
今天什么桃花运啊，还能遇上理想型男友。想像一下每天和他在一起的浪漫幸福......
“叮叮叮”男友嗯响了车铃，把她拉回现实。电梯到顶了，她还要去哪？
“7楼董事会......”叶箬语念着对面墙壁上的牌匾，忽然记起自己面试的楼层是4，这下嗅大了！原来那位之前是在提醒自己呀，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的那位理想男友推着山地车，径直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压根儿没把她放在心上。
四楼是会议室，经过简历筛选出面试的人已剩四五个，都是来应聘董事长私人助理。清一色美女，各有所长，护理、文秘、空姐、武术、电竞......加上她这个外语专业的。
烹饪表演刷掉电竞和武术，时尚搭配刷掉护理，抗压刷掉文秘，外语公关空姐和叶箬语打平手。最后就是各自驾车去机场接董事长，谁接回谁留下。
两辆车出发不久先后抛锚，空姐直接电话商务租车，期间联系了修理厂。而叶箬语将车扔给交警，直接打车赶往机场。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机场，按照手机上提供的照片找到了人群里的董事长，这时候就看两人如何各显神通了。只是谁也没料到，走在董事长前面的一位孩子突然呕吐了，年轻的妈妈忙着将孩子搂在怀里安慰。一地的秽物拦下了董事长，他并没有绕道掩鼻而走。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董事长默默地蹲下去，用西装口袋里的方巾擦拭起来。
“这位妈妈，他是孩子的爸爸吗......”有人不禁好奇地问，若非亲人，谁会殷情如此？
“不是，谢谢你啊。”年轻的妈妈也想不到这种地方还能得到一位体面人物的热心帮助。
空姐自然也听出了二人的关系，上前叫道：“董事长，机场有地勤，他们马上就会来人清理的。我们的车在那边等着您呢。”
“是呀是呀，董事长你先回公司吧，这儿交给我。”叶箬语因为受董事长的人品感染，她决定让空姐送董事长回公司，自己留下来继续清理现场。
董事长也没说什么，和空姐先走了。年轻的妈妈说：“姑娘，你和你董事长都是好人啊，可耽误你的时间啦！”
“没什么，反正都决定放弃了。大嫂，你们有人接机吗？”
年轻的妈妈说：“没有，孩子的爸爸上班走不开，我这次来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没告诉他。”
“那这样吧，我帮你打车。”叶箬语掏尽身上的纸巾，才将地面擦净。一边带着母子俩去出租车站。
“谢谢姑娘，”
“是我要谢谢大嫂对我的信任，你们去哪，我也搭个顺风车回城。”
“OIO公司。”
“什么公司？”叶箬语惊掉下巴，不会这么巧吧。
“OIO国际建筑设计咨询公司，有名的‘时空之城’、‘时空隧道’就是他们公司的杰作。”
“原来这么巧......刚才那位就是OIO公司的董事长耶，你没见过吗？”
“我......我不知道......”不知为什么，年轻的妈妈忽然有些慌乱，这时，怀里的孩子不停地叫着“爸爸”，她忙捂住他的嘴，样子有点残忍。
“你这又是干什么呢？孩子多难受呀。”叶箬语从副驾驶位置上探过头来，“宝宝乖，待会儿下车阿姨给你买糖糖哦。以后出门要记得给孩子准备些零食玩具，这样他们会安分很多。”似乎，她比人家妈妈还有带孩子的经验。
“是是是。”年轻的妈妈说，“姑娘也是OIO的员工吧，在机场，你好像是和另一名女同事来接你们的董事长。”
“那个......那个，其实我还没通过考核，算不上OIO的员工。”叶箬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会的，你会被录用......”年轻的妈妈破口而出，下一秒，意识到自己比儿子还多嘴，频频打着自己嘴。
然后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OIO国内公司到了，母子俩下了车，叶箬语却继续坐往朋友的租屋。
董事长列川坐在大屏幕前，若有所思，他刚刚看完两位私人助理的接机视频。
片刻，人事部经理肖培直接穿着机场的那身装扮来见他。
“你这位董事长的替身演得不错，只是我没看懂车上你为什么愿意让那位空姐给你擦皮鞋，揉腿？”
“列董，私人助理不都是有那些服务吗？我若拒绝，那不就穿帮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列董，我早就说过，演不像你别怪我，你现在......是不是后悔自己没有亲身出演而故意差评......”
“你这小子！我是想说你的眼睛一直盯在哪里？简直是给我形象抹黑！”列川丢掉手里的文件，抬起眼，恶狠狠地说道。
“对不起，列董，现在我才明白你每天要面临多少的危险陷阱，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厉精图治，多么不容易。作为下属没能为你分担一二，真是愧疚万分。”
“行了行了，你小子一派浮词谀字，分明辛辣讽刺！你说说看，这二位谁适合啊？”
“列董本身气场强大，具有压迫感。这二位都具备柔的气质，只是覃舒的柔在“媚”，叶箬语的柔在“善”。依我就选覃舒，和她工作会有乐趣。列董知道坊间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永远在工作，是一个不会生活的人，私人聚会一般都不会邀请你。”
“这帮小人，我讨厌聚会是因为当年新薇拒绝嫁给我的那场误会！还在想着逼我说出来？！翁季九，新薇已经嫁给你生儿育女，还要折磨三个人到几时？！”列川所有的愤怒只能藏于心头，每每如此，心绞痛就会随之发作。
他的衣兜里永远放着一瓶硝酸甘油救急，这种病就是那年痛失心爱之人后落下的病根。是肖培将他送去的医院，此后，他从不在肖培面前回避他的病情。
“列董，你应该去美国治治......”
“又不是要到换心脏的地步，不碍事。以后注意少激动就是了。通知叶箬语明天一早在列宅候命，记得给她准备一辆山地车。”
肖培听懂了，他选了叶箬语，或许只有她适合骑山地车跟他一道上班吧。
叶箬语这会儿还在跟朋友多惠绘声绘色讲着OIO的奇葩面试，“他们把厨房、衣橱、医疗器械、宴会搬来还不稀奇，你猜最后他们还有什么大动静？”
多惠哪猜得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快说吧，招个私人助理，整得跟真人秀节目似的。”
“对啊，就是真人秀。他们让我们去机场接董事长，谁接到人谁胜。半路上车就出了毛病，这就是考题，知道......”正说着，电话响了，“我在S市就认识你一人，这大晚上的还有谁找......喂！你谁呀？！”
“你好，你是叶箬语吧。我是OIO公司......”
“对不起，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叶箬语有些难以置信，大晚上的私人手机号码打过来，自称是OIO公司的，不会是骗子吧。
“我是OIO公司人事经理肖培......”
“你等一下......”叶箬语让多惠百度一下OIO肖培，网页上确实有他的一些信息，“喂，请问你......你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董事长让我正式通知你，明天开始上班。只是你还得先到WK路列宅去等列董，记住试用期是三个月。很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希望没有打搅到你。晚安。”
“多惠，你掐掐我吧......啊！你下手恁太重，嗳哟，看来是真的了......多惠，我是OIO公司的实习员工了！”叶箬语和多惠又搂又抱，为庆祝一番，二人又下楼去吃夜宵。遇上多惠在汽配厂技术部的同事杨工，多惠说：“他正在追求我，我还在考虑中。”
杨工请她俩入座，和他的两位哥们介绍起来。
小凯，汽配厂的车间工人；疯子，大学校友，跑销售的，三人合租一套公寓。
“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这是我的同乡叶箬语，明天就要去OIO公司上班哦。”多惠性格活泼，属于那种特别会热场的人。
“OIO吗？那就很不错哟！”疯子拿眼上下打量叶箬语一番，有些好奇道，“听说都是些学历高资历深的优秀人才，你，在什么部门上班？”
“董事长私人助理。”多惠插嘴道。
其余三位男士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眼，接着举杯邀酒。
“网上传言OIO董事长列川心脏有问题，是个彻头彻底的工作狂，在10年时间，他就让列家脱离翁氏集团，在建筑领域开辟出了自己的商业王国。”据说杨工是S市商界八卦圈的忠实粉丝，对这些商界精英的逸闻轶事知之甚多，“列川曾被翁氏当家太太肖新薇甩过，和翁时九既是商场对手又是情敌。”
“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过去的当事人都放下了，我们这些吃瓜群众还老揪住人家的痛楚不放，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对吧，多惠？”叶箬语很反感一群男人背后嚼人舌根，她表达完自己的观点，还不忘艾特多惠一下，让杨工知趣点。
员工维护自己老总的面子情有可原，多惠虽然很想听，也不得不照顾下闺蜜的情绪。“对呀，你们都打住了。来，为我们箬语找到新的工作干杯，祝工作顺利，奖金多多。”
疯子对叶箬语耳语道：“这是份美差事，不出两年，车子房子都会有了。”
叶箬语怔了怔，回去跟多惠一说，多惠就碎骂道，“你别听他的，你又不是那种人。放心吧，你家老总格调那么高，不是随便个人就能看上眼......”
“原来他们想得那么坏！”叶箬语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多惠，以后少跟那些人来往，都是些不正经的社会喷子。那个杨工，还是不用考虑他，直接OUT！”
多惠笑道，“你呀，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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