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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就是爱钱
盛夏的午后，烈日炎炎，楼宇在滚烫的空气中仿佛被拉扯得变了形。
围观的路人将大楼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消防员和警察赶忙拉起警戒线。
一片喧闹中，隐约可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伏在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不远处的一辆宾利车里，司机低声道：“贺总，人已经死了。”
后座上英俊深沉的男人微微掀起眼帘，目光越过人群，漠然至极，“开车。”
路面拥堵，车子很久都没开出去。
人群中，哭泣的女孩似有所觉。
她回头，看到那辆车，哭肿了的眼睛里迸射出极大的恨意。
她撑着地面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拦在车前，边哭边撕心裂肺地喊道：“贺北定！我知道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别躲在车里不出来！你还我爸妈的命！”
司机一怔，忙踩下刹车，“贺总……”
“开车。”
“可是她拦在车前面……”
“那就压过去。”男人无动于衷，“她自己都不要命了，谁还该替她活着？”
司机皱眉，犹豫。
良久，一踩油门——
……
“啊！”唐竹秋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被子下面被包裹着的膝盖隐隐发疼。
依稀还是那年宾利车蹭上她双腿时，那骨骼断裂般的痛楚。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开了所有的灯，她把自己抱作一团，捏着今早陈导师给她的资料，久久凝视——
文件上面赫然写着贺北定的名字。
“贺北定和贺千山，因为人格分裂，所以性格极为反常，已经逼走了我们科室几个医生……”
“小唐，你确定你要接？工资虽高，但并不是什么美差。”
呵。
当然是美差。
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忘了准备了多少年。
“接，为什么不接？”她笑的艳艳，手指抚过那个人名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还要了解他。”
……
……
一早唐竹秋就驱车至北山公寓，轻车熟路的捏着钥匙打开了大门。
北山公寓的二楼。
窗户未关，隐隐暗暗的室内，时不时传入有风吹过的声音。
她走了几步，并没有看到人影。
一个玄寒的声音传入唐竹秋的耳蜗，不仅冷冽，更带着几分轻蔑的意思。
“你就是唐医生？”
唐竹秋脊背微微一直，目光一瞥，那个深色的身影引入眼帘。
那人穿着黑绸衫，面目寡淡，川字眉尤其深，整个人带着一股戾气。
应该就是贺北定了，性情狂躁，善怒。
她微微顿了一下，缓缓的走到贺北定跟前，距离恰好适中，她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唐竹秋。”
男人没有回应，他只觉得有些意思，面前女人温婉，却直截了当的伸出手，语气中更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唐竹秋的手放在空气中，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贺北定的回应。
她缩回手，脸色无常，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开口讽刺，“贺先生家风真好。”
贺北定皱眉，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光，整个人立体又冷淡。
“唐医生，从我这哭着跑出去的女医生有十个了，你是不是立志要当第十一个？”
唐竹秋双手叠放，打量了一下贺北定，说道，“像你这样的，我见过九十九个，你是第一百个，我喜欢整数。”
一语双关。
简单的手机铃声传来，唐竹秋睨了一眼，打了个手势，“抱歉，我要接一个电话。”
说完后，唐竹秋便往后退几步，走到了楼梯口。
还未与电话里的人打招呼，一个黑影便向唐竹秋压了下来，她手中轻轻握着的手机被抽走。
贺北定捏着手机，望着上面的“苏皎月”，冷冷说道，“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跟别人打电话。”
“我只是向你的前医师询问你的情况。”唐竹秋望着他手里的手机，冷淡的回应。
“是么？”贺北定略带沉重的声线，缓缓掠过。
他走到了吧台前，将手机扔进了水壶中，眉眼寡淡，“你，通过我来认识我就好。”
唐竹秋望着自己的手机正浸泡在水壶中，过了一会儿，黑屏——
说完以后，贺北定就从抽屉中拿出信封，里面厚厚实实的。
“第十一个，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够你买一部手机了。”
唐竹秋冷冷一笑，手将信封一推，说道，“我要拿的，可不止一个月。”
说完后，她拍了拍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带着自己的挎包，离开了二楼。
没过一会儿，清脆的关门声便远远传了过来。
贺北定望着被拒绝的信封，不屑的微微一扯唇角，眸光愈发变得浓稠。
“不过就是爱钱，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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