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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离奇海啸
一生厄运，两世坎坷。短短八个字，便突如一块沉重的石头投过来，将许嘉溪压得心下难安。若是一般的算命先生说这话，许嘉溪绝不会信。
可偏偏说出这话的，是渺苍都认识的占卜神仙师行遇。许嘉溪是个极惜命的人，她从小的求生欲就很强。哪怕过得再不如意，也要把这辈子好好地活到头，挣扎一番，不求大富大贵，过个平淡安宁的小日子总可以吧。
什么一生厄运，两世坎坷，莫不是投胎了都还要接着倒霉的意思？更何况她还不想投胎，好不容易生而为人，若是将来投了畜生道，生作什么猪狗鸟兽，那便是生来就待宰的命。听不懂说书的说有趣的故事，看不懂小画册，吃不了好吃的菜肴，还不能享受生而为人所要经历的情感。
罢了，若真是命该如此，也只能活在当下了。
许嘉溪双手垫在下巴上，扶在窗框边看着沿途的风景。渺苍抬头，视线从书简里移过去，看到的便是许嘉溪发呆的样子。
许是因为又瘦了，她那双眼睛看起来很大，几乎是占了那巴掌小脸的一半。皮肤因为从小就没好好将养着隔三差五还得被打一顿，谈不上吹弹可破，但也很是白皙。
此刻临近傍晚，晚霞绚烂铺开在穹幕，蜿蜒散开似绸缎般柔泽的光华，映射在她的眼里，那剪水双瞳都似潋滟着晚霞流光。
只有马车轮细微轱辘过地面的声响，算是安静无扰。
渺苍便得以好好端详许嘉溪一番。此刻她还穿着那身霜花院里老鸨给她的一身艳俗薄纱，是晃眼的桃红色。
连胸前小巧的柔白素团都没能好好包裹住，显出隐约沟壑来。乌发盘成髻挽起，露出一小节白皙纤细的脖颈。
腰身很瘦弱，却也有着少女该有的娉婷。上上下下，同他活这千年来见过的各路女神仙们的出尘倾世之姿都比不得。可偏偏，她身上既有着人间女子的庸俗平凡，沾染了点人间烟火的活泼姿态，又独有着一种干净气质――像隆冬里的渺苍海上飘落下来晶莹剔透的薄薄雪花，融进那咸咸的海水里，引得他在冬天总爱浮游上海面，去品尝那份冰凉干净的微甜。
许嘉溪感受到那道将她打量地无所遁形的目光，实在太强烈，终是回神过来对上渺苍的目光，“大人，有......有什么事吗？”
渺苍的脸上是一种类似于沉思的神色，他敛了敛眸子，薄唇挽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孤只是在打量你罢了。见你生地还不算差。”
许嘉溪朝他笑了笑，又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时无话。
过了不多时，许嘉溪看见天边的云由慢到快，敛聚成硕大，遮天蔽日的一团，陡然变幻的天色忽然暗了下来，风起云涌，雷声大作，闪电横劈。
这马车即将就要到达渺沧海边，因而很快许嘉溪就看见了那远远的渺苍海卷起千丈似的海浪拔海而起，铺天而来。一时狂风大作，海水夹杂着雨水迎面泼下。遭殃的行人和别的马车轻而易举便被呼啸而来铺漫上岸的海水卷走，连尸骨都不剩下。
唯独渺苍的马车还在稳稳行进。许嘉溪惊讶地转头看向他，同见渺苍脸上闪过丝微讶异的神情，放下了手中的书简站起来。
玳瑁急忙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带进一大滩雨水，“大人.......这......这海啸是怎么回事？小的记得您按天地命书上设定的海啸是五年以后，并非此时呀！”
看见玳瑁急地捶胸顿足，许嘉溪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她转眼一瞥天际，发现那苍穹游云间一闪而过一条巨大的银龙，但也仅仅一瞬便消失了。
“渺苍大人，天上刚才有一条银龙飞过去了！”许嘉溪及时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渺苍。
渺苍倒也神色不惊，命马车停下，冷笑一声，淡然道，“穹苍这蠢货是要假借我的名义作天祸。”
玳瑁愣了一愣，“这.....这不按天地命书所定的作天祸，可是大差错啊......没有您管的归去阁的批示，这海啸穹苍大人如何能作.......穹苍大人这是想让您这弟弟遭罪啊！忒狠了！怎会有这般恶毒心肠的哥哥!”
不待玳瑁说完，渺苍的身影一闪而出，霎时一条墨蓝色威风凛凛的巨龙便出现在天上缠云裹电，而后直直地垂刺而下冲入渺沧海底。
“渺苍大人这是干什......么？”许嘉溪朝玳瑁问道，谁知玳瑁正一脸痴迷崇拜地望着天上现出真身的渺苍，视线跟着他在天空大海之间窜上窜下，根本没听许嘉溪说话。
许嘉溪伸手在玳瑁眼前晃了几晃，“玳瑁爷爷，渺苍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呀?”
“你没瞧见这海啸之势变小了呀！我们英武的渺苍大人这是在拯救苍生呐！”玳瑁闪着星星眼，全然忘了这停在半道上受风雨海水摧残的马车还需要他指挥挪边儿。
离开了渺苍的马车就像全然失了主心骨的房屋，开始在狂风巨浪的推动下摇晃起来，许嘉溪扶着窗框的手一滑，立时便从马车左边摔到了马车右边去。
“玳瑁爷爷马车可是要被冲走了......”许嘉溪见着玳瑁快被灌入的海水冲出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玳瑁的后衣领另一手拉紧窗框。
风势和海浪之势虽变小却也不容小觑。玳瑁正要想办法稳住这马车时，马车竟忽地一下定住了。
马车帘被掀开，不远处，一位伸手定住马车的美人正踏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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