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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有过的曾经
大秦实在太激动了，居然又鬼使神差地拉起温澜的手，光左看右看还不够，还不信邪地去揉搓她的手腕，直到冷硬的触感很负责任地告诉他那里是一串名贵到爆的鸽子血，并没有什么伤口和鲜血。
而他这一连串没头没脑的举动显然惹怒了温澜，她甩脱他的钳制，皱眉道：“秦熠先生，你再这样我可要叫人了！”
大秦如梦方醒，老天，他是怎么了，居然有点儿分不清做梦和现实了！
“对……对不起啊，温小姐，我，我，我认错人了！”——他撒了一个蹩脚的谎。
温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复杂，刚要开口，却被走廊另一端的关门山吓了一跳。大秦立马警觉起来，可顺着她的目光往回看，隔着落地玻璃窗和纱质窗帘，只能看到舞动的人影，并没有异样。
悬在他心头的那根弦已经快要崩断了，他甚至怀疑他的牙根随时都要被自己咬断，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踌躇再三只憋出一句，“温小姐，你没事吧？”
温澜前一秒还受惊似的抚着心口，这一秒却笑了起来，说：“陪我跳支舞。”
什么？大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朝他伸出手，前几天在停车场相遇时的无厘头情景毫无预警地在脑海中掠过，令他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唇角。
“怎么，跟我跳舞这么可笑？”
“不，当然不。”——你绝不会知道我有多求之不得。
大秦急忙握住温澜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反悔似的，温澜的掌心温暖而干燥，真好。
“刚才，你唱得真不赖。”温澜笑说。
真的吗？你喜欢就好啦！大秦在心里小小的羞涩了一把。
直到我们的温小姐耿直地说出了下一句：毕竟你别的歌都不好听。
What?Excuseme???女神你这么喜欢瞎说大实话咱们还怎么聊下去？
扎心啊！大秦觉得老受伤了，而他委屈的表情也把温澜惹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就轻松了起来。温澜的舞跳得很好，大秦也一样训练有素，一对璧人在舞池中轻盈飞舞，甚至有人专门停下舞步来欣赏他俩的舞姿。
温澜的身上香香的，不是那种浓郁做作的香水味儿，就是普通的若有似无的沐浴乳的香气，却把大秦熏得飘飘欲仙，有点儿找不着魂了。
直到他的后背被人撞了一下，西装笔挺的男人回过头来，在他耳边悄道：大秦哥，你快没时间了。
你快没时间了。
快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
了……了……了……
大秦就好像被人DUANG地一声砸在了脑门上，立马就清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想拉住那个男人细问，却发现眼前根本就没有人。
温澜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事吧你？”
大秦惊魂未定地，“我觉得，我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可又不知道是谁。”
温澜的眼睛蓦然瞪大，咬了咬唇，压低声音，“你知道吗？我也有这种感觉。”
啊？这么说温澜在被害之前就已经有了迹象，这是场早有预谋的谋杀，对方应该早就在她身边潜伏了！到底是谁！
墙上的时钟眼看就要接近十点，大秦的心情更不是用焦灼就能形容的了，他扶在温澜腰上的手也情不自禁地使劲，“咱们，咱们能不能去你房间待会儿？”
温澜先是愣了一下下，跟着就促狭地笑了起来，眯起眼道：“你说的待会儿是我以为的待会儿那个意思吗？”
大秦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提得太不合适了，顿时老脸一红，窘得不知道还说什么才好，温澜也并没在等他的回答，直接拖着他的手就朝电梯口走。
“我的房间在顶楼，你要是不安好心，我就一脚把你踹下楼。”——电梯里，温澜斯斯文文地露出危险的微笑。
大秦一脸正直，“不敢不敢。”
温澜的房间就是案发现场，凶手可能已经埋伏在那儿了！他暗暗想着，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瑞士军刀，并把自己的计划默念第101遍：先制服凶手，用床单给他绑上，然后报警！
“对了，刚才你说你也觉得被人盯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电梯到了，大秦一边为温澜挡住门，一边寻找线索。
温澜想了想，“也没有多久，一两个星期吧。最近有个跟踪狂总偷拍我，给我写了不少信，我们估计是他。”
“我们？”大秦扬起眉。
“恩，朱迪，她已经在请人查他了，等找到证据就交给警方。”
朱迪……大秦若有所思，“为什么不现在报警，是怕影响公司吗？朱迪，你信任这个人吗？”
一句话问得温澜站住了脚，她欲言又止，“秦熠，这是我的家事。”
好吧，又交浅言深了，大秦懊恼地摸了摸一鼻子的灰。
跟着温澜走在长长的走道里，大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周围的一切跟他梦到的一模一样，这也太奇怪了吧？怎么可能有那么真的梦！
他的腿变得跟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有千斤重，举步维艰。
而当温澜在他的面前打开那道房门的时候，他差点儿没忍住惊叫了起来：根本就是他梦里来过无数次的卧室！
这里，是他跟温澜的……他跟温澜的……爱巢？
他的心被“爱巢”这个字眼扎得不行，忙遮掩似的用手掌抹了把脸，顺便用力捏了自己一把：清醒点儿，秦熠，这不是在做梦，快找凶手！
他逼着自己镇定，尽量若无其事地打量整个房间，暗暗留心屋里几个能藏住人的角落，他甚至借故去洗了个手，顺便把步入式更衣间也给翻查了一遍。
出来的时候温澜在书桌边坐着，沏了香喷喷的茶。她在氤氲的热气里抬起眼，轻笑，“醒醒酒？”
大秦想辩解下自己没多喝，想想似乎没这个必要，他接过杯子，发现这是梦里的他在温澜家的专用杯子，就连把儿上的一点旧擦痕都一模一样，在同一个位置。
我cào你的秦熠！你能不能先找到凶手再发疯？！——是的，大秦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
温澜身后的书柜吸引了他的注意，确切的说，是书柜边上拢住的落地窗帘，那里有点异常的鼓起，好像就是藏着个人！
大秦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就跟擂鼓一样响，接着他听见自己说，“你这儿的书真不少啊，看来你很喜欢看书。”
话没说完，他的步子已经溜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没错，看哥今天还逮不着你！
哗——他“不小心”地脚底打了个滑，“条件反射”地拉住窗帘：空空如也！
窗帘背后空空如也，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倒是温澜被他骗住了，忙站起来，“没事吧？真喝多了啊？”
“不不不，没有，没有……”大秦尴尬地连连摆手，这次却真的不小心把靠近他右手边的几本书给撞了下来，温澜立刻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头抵着头蹲了下去。
不同的是，大秦以为温澜是心疼书，于是他第一件事儿就是捡书，没想到温澜却第一时间去捡一张被同时带落下来的碟，并迅速藏到身后。
虽然这期间只花了一又二分之一秒，但大秦还是看见了，他甚至看清了封面上那几笔龙飞凤舞的签名：秦熠。
《迷情七日》，这是他出道之初写的第一首歌，根本没有正式发行过，只被他录过二十几张，送给为数不多的忠粉。他给每一张都认真写上了寄语，甚至连封面都是他自己设计、请朋友做的。
哪怕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好好唱过歌，确切的说，是自从他爱上露露，走上一条走肾又走心的人肉提款机养成之路，写歌、唱歌再也不分什么好不好听喜不喜欢，只求挣点快钱之后，他也从来没忘记过这首歌，他只是再也不唱它了，再也不敢唱它了而已。
温澜被他过度火热的目光盯得心虚，徒劳地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把碟又拿了出来，送到他的面前。
“好吧，被你发现了，我承认，我以前是你的粉丝，迷你迷得不要不要的！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啊，我早就脱粉了，谁让你，你……”
温澜说着说着急了，不光是眼眶红了，连耳根也是通红的。
大秦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他下意识地去抓她的手，替她说出她或许不忍心当面说出的话，“谁让我自己不要好，掉进钱眼儿里的，尽写些垃圾，坑粉丝的钱，根本没资格做歌手。”
他的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温澜紧紧捏着《迷情七日》，无声地抽噎了起来，“今天听见你在我家唱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我以为时间倒流了，你又变成过去的你了！”
所以，所以！温澜曾经是他的粉丝，是最懂、最爱他的人！所以第一次在车库，他挨打，她给他解了围；第二次在车库，他邀请，她毫不设防地跟他走；第三次在警局其实她也认出了他，还有今天，今天同样是第一次见面，她却无条件信任他，把他带上了楼。
重复过了这么多天，她每一天都能叫出他的原名，根本不是因为他告诉过她，而是因为她一直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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