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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叫做爱情
我跟清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吧。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穷小子，很早就辍了学，帮着母亲卖豆腐。
清子呢，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很有学识，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考上了重点大学，可以说，前途是很深远的。
可是，却被我活活拖累了，不但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还过得如此清苦。
阿彪中断了自己的叙述，满脸愧疚地看着妻子。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清子没有说什么，她的双手贴在阿彪紧握的拳头上，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阿彪渐渐放松下来，眉头也渐渐舒展，他开始了接下来的叙述。
从小清子就喜欢来找我玩，经常天黑了还舍不得离开，有时干脆就在我家睡下，母亲也是十分喜欢她，每次见她来都会把菜做得丰盛些。
许是那时清子年幼，她的父母又十分宠着她，即便对此很不满，却也由着她。
可是，她上了大学，还时不时来我家，她的父母就有成见了。
我知道，她的父母是社会高层，他们看不起我的家，更看不起一事无成的我，觉得再这样只会耽误自己女儿的美好前程，所以严厉喝止清子跟我的往来。
清子是个倔脾气，哪里肯听，好几次她来我家，我都发现她衣袖下的棍痕，青一块紫一块，很是让人心疼。我劝她，还是少来，我实在不忍心她再被她父亲用棍子鞭打了。
她哭着对我说，她做不到，她说她爱我。
很爱很爱。
打就打吧，痛就痛吧，只要能见到你就好。
当时我的心就软了，我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我对自己说，就算穷极一生，我也一定要给她幸福。
后来，这件事被他父亲知道了。
下着倾盆暴雨的那天，他气急败坏地握着棍儿粗的铁棒来找我算账。
我说我爱清子，我会努力给她幸福的。
他大声喊着放屁，然后狠狠地把我摔在地上，使尽全身气力用铁棍打在我的身上。
每打一次，我都感觉自己要死了，那种刺痛简直无法言表，就像是把你丢进大火里烘烤似的，每一寸肌肤都火辣辣的疼。
可我就是咬紧牙关不屈服，不管他怎样打，我都执意要和清子在一起。
直到我的血在雨水中晕开，周围的雨水都被染成淡红色的时候，清子看不下去了。
她跪在雨里，苦苦央求着自己的父亲别再打了。
她的父亲开始骂她，甚至动起手来打她，她都无动于衷。
气死我了，最后她父亲发出怒吼。他给了清子两个选择，一，跟他回家，永远不再见我；二，他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清子愣了几秒，便在他父亲的跟前磕了三个响头。
她选择了后者。
她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家庭，放弃了自己的前程。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她的父亲伸出抖得厉害的手指着她，然后一巴掌打了过去。
不解气的他提起倒在地上的我，也用力地甩了出去。
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等我回过神来，右眼就已经被挂在墙上的钢丝给刮伤了，满脸是血，疼得我直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就躺在医院了。母亲哭着告诉我，我的眼睛怕是治不好了。
是难过了那么几分钟，然后我就笑了。
因为，清子还在我的身边啊。
阿彪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以示结束。
可苏灿还沉浸在其中，眼泪在框里打着滚，险些就要落下。
“那你不恨嫂子的父亲吗？”苏灿听见自己这么问。
“不恨呀，一点都不，是他把这么好的清子带到了我的身边。”阿彪说这话的时候，唯一的眼睛里透着幸福的光。
“只不过因为眼睛瞎了的缘故，我颓废了一段时间，也正是在那时，整天喝酒买醉的我认识了小绪，是他带我走出来的，我还得好好感谢他才对。”
“大哥，别这么说，我会害羞的。”陈绪抿了抿茶。
“那嫂子，你有后悔过吗？”苏灿把头转向了清子。
陈绪皱眉，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上道，才刚认识就问出了连自己都不敢提的事，也不怕他夫妻俩翻脸生气把你给扔出去，真是的。
“不后悔，真的，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清子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阿彪把脸凑过去，疼惜地伸出手替清子擦拭，但他还是一时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着陈绪和苏灿的面，嘴唇吻在了她的泪痕上，然后慢慢地下移，最终覆盖在了那湿润的双唇上。
等他抬起头，脸已经红了，想必他是注意到了跟前还有这两人。
“咳咳……我什么都没看见。”苏灿遮起了自己的脸。
“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炒菜，待会就能吃饭了，你们先坐坐。”清子起身，拍了拍皱起来的衣服。
“等等，嫂子，我还有一个问题？”苏灿不好意思地开口。
“你话怎么这么多啊！现在就带你走你信不信？”陈绪似乎有些生气了。
“就问问嘛。”苏灿嘟着嘴回他。
“没事儿，你问吧。”清子和蔼地看着苏灿，没有一丝厌烦的情绪。
“你真的跟家里没有联系了吗，毕竟是亲父母啊。”说这话的时候苏灿明显有些激动。
“我曾多次陪清子回去，可他父亲都是闭门不见，想必是气还未消吧。”阿彪犹豫地回答了苏灿这个问题。
这件事，应该算是她唯一的遗憾吧。
她垂下头，走进了厨房，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哀伤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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