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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布局（中）
梁音和尹剑见到豹头是在新城地皮上。
据他们的资料显示，豹头原名钱要彬，原本是阿华身边的打手，后来投靠了高德森成为通达城市房屋拆迁有限公司总经理。但是当梁音他们见到他时，却意外的发觉他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西服，正义正言辞的跟钉子户谈判。
“你好，你是钱要彬？”尹剑出示了警察证，“我们是警察，找你问点事情。”
“很抱歉，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我很忙。”豹头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连正眼都没看他们一下。
“哼，”梁音用鼻孔发声，“第一天当上总经理就这么忙啊，要不要请你回去调查啊！”
豹头这才正眼看过他们，“小妹妹说话挺冲啊，”
“没您冲，”梁音鄙夷的笑了笑。
“那就十五分钟的时间，我真的很忙。”豹头看了看表。
“也没多大事，就是想问一些情况。”
尹剑在中间打圆场。
“那去那边聊吧，”豹头不置可否。
“是这样的，”尹剑拿出记录本，“昨天，龙哥出了场车祸你知道吗？”
“知道，我听说他是过错方，”豹头点了根烟后慢慢开口，“被他车撞的好像还是华哥，你说可笑不可笑。”
“据说你们三个是好兄弟，怎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一点都不伤心？”尹剑记录了一下又接着问。
“兄弟这不假，不过各为其主……”
…………
下午罗飞和穆剑云回到专案组后，曾日华便把自己查到的放在了大屏幕上。
“当年有一个人跟江辰东竞选，不过后来他自己主动提出要退出竞选。”曾日华娓娓道来，“还有，江辰东到目前没有儿女，只有一个侄女，三年前去世了。这里面很值得挖掘。”
“别卖关子，”穆剑云看着大屏幕，“竞选者主动退出？这有可能吗？不会是被逼迫，威胁的吧！”
“这个目前从我查到的资料上没有显示，但是他侄女去世的这件事很有看头。”曾日华又开始摆谱，“你们不会对这起事件不知情吧！”
罗飞一直未吭声，穆剑云斜眼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是七·七案件。”罗飞在下巴上摸来摸去，“江心语就是江辰东的侄女？”
“七·七案件？”穆剑云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却没想起什么。
“对，就是它。”曾日华这才把七·七案件的资料投映到大屏幕上。“三年前的七夕节在龙州发生了一场案件，案件并不血腥但却成为人们街头评论的热点。”
正说着，尹剑跟梁音也回来了。
“问到什么没有？”
“我只能讲我们去的不是时候。”梁音一副想马上解刨豹头的样子，“只不过想问他几个问题，结果硬是整整用了三个小时。”
“他回答的也是模凌两可，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尹剑补了一句。
“好了，从他嘴里套话也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罗飞说。
“起因是因为在龙州医科大学有一对大三的情侣，女的就是江心语，男的是当地人，叫张硕。学校以他们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为由开除了他们。”曾日华接着说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一说。”穆剑云讽刺。
“你的思想很前卫？”罗飞侧过头来说。
“你可以试试。”穆剑云迎合上他的目光。
“之后他们也曾抗议可是没有多大的效果。再然后张硕就杀了江心语，事后他也自首被判了死刑。”
“他们不是情侣吗？”梁音发出疑问。
“按当时的笔录来看，张硕当时说的是殉情，先由他杀了江心语然后他自己再自杀只是没有成功而已。”曾日华把情况投到了大屏幕上，“这是当时为张硕辩论的律师——杨泽。在当时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因为辩护了这场官司而提升了名气……”
“讲重点。”穆剑云打断了。
“杀害江心语的水果刀是她自己买的，买完刀后迫于当时社会的舆论压力，江心语把殉情的想法告诉了张硕。之后他们再次发生了关系，结束后，江心语把刀递给张硕要他动手，但张硕下不去手。所以江心语拉着张硕的手把刀插进了她的心脏……”罗飞看着大屏幕，“当时杨泽就是根据江心语尸体上的伤痕是左撇子，而张硕是右撇子做出了辩护。”
“而且，当时警方派出的鉴定人员是龙州的美女警官，被杨泽在法庭上当场说出这个左撇子杀人，警方别提有多丢人了。”曾日华又补充了一些。
“罗飞你好像很了解。”穆剑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只是个大学教师怎么会对案件细节怎么清楚？”
“当时这件事非常轰动我知道一点也不奇怪。”罗飞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当时我很奇怪这个案件有不清楚的地方，而且嫌疑人已经自首，怎么最后还判了死刑。现在想来逻辑就通了。”
“江心语是江辰东的侄女，张硕杀了她所以江辰东给下面施压，让龙州法院判了他死刑？”梁音放下了手中的手机，“这好像有点牵强吧。”
“不对，有什么地方我们弄错了。”罗飞再次看了看大屏幕。
“江辰东说话声音比较大声，说明他比较粗狂和豪爽。但是脾气暴躁，易怒，还容易激动。还有他说话连续使用“果然，确实”一类的词，说明他自以为是，强调个人主张，这类人多以自我为中心。”穆剑云尝试用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他。
“曾日华查一下当初跟他竞选的是哪一个？”
“李明道，曾任龙州市政法委书记……”曾日华一边念着一边觉得不对劲了。“三年前的那场官司就是他手下的。”
“他现在在哪里？”罗飞有些清楚了。
曾日华快速查了一下，“昨天他突发心梗死了。”
“死了，这么巧。”梁音出声。
“查一下当初负责这起官司的人。然后尹剑你去联系一下李明道的家属，把尸体带回来”。
停顿了一下看着梁音，“交给你检查。”
“大叔，不错嘛。”梁音有些迫不及待了。
…………
罗飞闭着眼睛，左手一直抚摸着鼻子和嘴唇之间。大脑在高速的运转着，darker下的通知单是逼迫他人致死，那江辰东是逼迫张硕还是李明道，又或是两者之外？
“想什么呢？”穆剑云到了杯水给他。
“在想他逼迫谁致死。”罗飞端起杯子却没有立即喝下去。
“我得到消息，阿华去看过薛天。”穆剑云继续说。
“他们不应该是仇人吗？”罗飞有些意外。
“我也是这么想的，来探视薛天的人当中只有阿华一个人。”
“关押薛天的监狱是我挑选的应该没多大问题。”罗飞把杯子放下了，穆剑云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她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说。
“我记得你以前分析过薛天的心理。”罗飞没注意到穆剑云的心思。
“嗯，对。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穆剑云突然想了起来。转身对曾日华说，“曾日华查一下薛天爱去的地方，比如酒吧，餐厅，还有他和那些人有过长时间亲密接触，特别是女人。”
“可是我还在查其他的，”曾日华一脸苦恼。
“别废话，”穆剑云只丢给他一句话。
“那卷录音带只有薛天手上有，如果找到他这段时间接触的那个人说不定……”穆剑云接着说，语气里带着些许激动。
“我更怕的是他会和阿华做一场交易。”罗飞这次才喝下那杯水。
“我查到了，”曾日华这边也查到了一些线索。“排除一些人之后就只找到这个女孩。”
“郑佳？”穆剑云和罗飞看着大屏幕上的照片都惊呆了。“没错，就是郑佳。”
“你们认识？”曾日华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完，罗飞就拉着穆剑云离开了。
一路赶到绿阳春餐厅一打听才知道，郑佳已经在三天前前请假了。说是要去美国治疗眼睛。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监狱了。’”穆剑云看过罗飞说。
“我先打一个电话问一下，”罗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说：“阿华交给了他一张CD。”
“CD？”穆剑云很难想像，“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郑佳之前是拉小提琴的，”罗飞看着餐厅中以往郑佳拉小提琴的地方若有所思，“我们假设他们之间有某种交易，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一些事情。”
“薛天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捕，就算没有他也没办法给郑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治疗眼睛。所以他就找了阿华？”穆剑云也思考着。
“薛天手中有那卷录音带，这个就是他们的砝码。”罗飞明白了，“我们得赶在阿华之前。”
“来得及吗？”
罗飞没有回答拉着她上了车。“他为什么不交给警方而是去相信阿华？”穆剑云对这样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
“阿华是一个职业保镖，当达成某项交易时他只会完成任务而不去计较其他的个人感情。”罗飞给出了解释，“但是如果交给警方就会出现纰漏。”
“我还是不能理解，”
“薛天是darker中的一个，也就代表他性格中有不认同法律，警察的地方。”
监狱里，薛天还在和杭文宇协作时，就听到狱警叫他的名字说是有人来看他。
薛天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阿华昨天来看过他，那么那帮人应该也查到了。
果然一看就是罗飞，薛天一如往常般露出笑容，“罗警官，有何高见啊？”
“把郑佳交给我们会更安全，”罗飞一开口便点名来意。
“交给你们？”薛天疑问，“你认为可能吗？”
“跟警方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薛天不置可否。罗飞则继续劝说道：“阿华的确是个很尽责的人，他给郑佳安排的一些事情可能是我无法做到的。但你想过没有，阿华随时有可能被仇家杀死，或者被警察抓住，到时候那个郑佳该怎么办？你应该找一个更长远、更稳妥的人来照顾她吧。”
薛天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最长远、最稳妥的人，只有我自己。”
罗飞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他原本对这次谈话的结果颇具信心，可对方这句话一说却把他的期望一下子浇灭了。而且他清楚地看到俩人间的思路差异出现在哪里。
“这场谈话已经没有交谈的必要了。”薛天放下了电话。
罗飞也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穆剑云把手中的东西交给狱警，让他转交给薛天。也只盼望薛天能记着这点情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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