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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中文系教授
第四天，会议主办方安排了一辆大巴车让与会者去溪口和雪窦山旅游。东方宇文和卢艳君以前都去过了，俩人商量好了在酒店休息和逛街。上午，东方宇文睡了个懒觉后起来，单枪匹马跑到中山东路的珠宝店里，化了几张大团结买了一只银手镯。这时东方宇文的月工资也只有十张大团结左右，而卢艳君的月工资也在十几张大团结上下。吃过中饭后，东方宇文和卢艳君一同来到了313号房间。东方宇文坐在沙发上喝茶，卢艳君坐在床沿上看杂志。卢艳君今天打扮得格外靓丽，上身穿着粉红色的短袖衫，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超短裙，脚上穿着黑色的丝袜和粉红色的高跟鞋，左手上戴一块瑞士产的女式手表。稍长的乌发顺着肩膀如二股溪流在胸前流淌，在左右二座山峰上，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会议的第五天上午，东方宇文和卢艳君一起并肩走进了宁波大酒店的会议室，俩人在后排中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拿出了笔记本。一会儿，一位中青年男子走上了讲台，他是宁波大学的中文系教授伊甸园。伊甸园不仅是一位年富力强的才俊之士，而且还是一位诗人。他比东方宇文大了十一岁，今年刚36岁，从小在宁波市长大，戴着深度的金丝边眼镜，一副学者的气派。他进来后，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几个大字：“马援诫兄子严敦书”。然后，开始讲课：
“诫兄子严敦书
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趾，还书诫之曰：“吾欲汝曹①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②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缡，申父母之戒③，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④，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⑤。父丧致客，数郡毕至⑥。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⑦。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⑧。讫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⑨辄切齿，州郡以为言⑩，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
讲到这里，下课的铃声响了，伊教授布置了思考作业，然后，潇洒地走出了会议室。东方宇文和卢艳君一起吃过中饭后，回到了316号客房里，坐在沙发上讨论起课外作业来。奉县的青年副社长姓许，单名一个进字，人民公社大跃进的时候出生的，所以，父母就给他起了个进字。
只听他先发言了，他说：“我们作为新闻工作者，要防止像马严，马敦一样好讥评时事，议论长短，什么时候该写什么新闻，这里边学文很深的，这叫新闻合时而写，因时而发。”卢艳君笑道：“你不愧为副社长，一下子就明白了伊教授讲课的用心，原来这堂课不是让我们学古文，而是让我们学习古代的高官是如何教育自家的晚辈的，不仅亲子女要教育，兄长的儿子也要教育。让他们如何在社会上做人，如何摆脱高干子女的盲目优越感，让他们能够健康地成长。我作为一个县城局长的女儿，听了这堂课，深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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