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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蒋如玉

蒋如玉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端庄大方地站在向阳面前,见他不看自己,然后微笑着坐下来,柔声说道:“阳阳,画画进展得顺利吗?”

蒋如玉说话非常温柔,好像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瓷娃娃一样。蒋如玉每次过来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没办法,向阳喜欢白色,为了迎合他只好这样穿。

“嗯,”向阳看了一眼蒋如玉,然后看着面前空白的墙壁,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

“听说昨晚出了点事情,是吗?” 蒋如玉说完,发现向阳已经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是蒋如玉直接扭头瞪着阿杰,阿杰站在沙发边不敢说话,冷汗直冒。“说,怎么回事?”声音早就没了刚才的温柔,变得冷冰冰的。

“对不起,夫人,我错了!”阿杰弯着腰,希望可以挽回。

“说,”蒋如玉慈爱地看着向阳,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昨晚少爷画完画已经很晚了,加上下大雨,所以我不小心撞了人。”阿杰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看向夫人愤怒的样子。

“你是怎么做事的?”蒋如玉吓了一跳,“阳阳,没事吧?啊?” 蒋如玉首先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儿子。

撞了人可以拿钱去解决,但是要是向阳因为这件事病情加重,她真的是宰了阿杰的心都有。

向阳本来好好地坐在那里,但是被蒋如玉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弄得集中不了精神,皱着眉头看着蒋如玉,不耐烦地起身。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碰你了,坐下吧,啊!”蒋如玉赶紧拉住向阳,知道他没事心也放回肚子了。

“那个人处理好了?”

“夫人,那个女人没事,只是皮外伤,我付了钱就回来了,等下再去看看情况就可以解决了。”阿杰庆幸人没什么事,不然这件事可没这么好说。

“好好处理,阳阳没什么特别反应吧?”这才是蒋如玉关注的重点。

“我询问过少爷才把人带上车的,少爷没有什么表情,”阿杰比蒋如玉更担心,要是向阳有什么情况,阿杰肯定是第一个被发泄的对象。

蒋如玉和阿杰说话,向阳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忽然起身直接进去画室。蒋如玉走过去,在门口看着儿子画画动作娴熟,心里稍微安慰一点。

蒋如玉出生于书香门第,是个大学教授,丈夫对自己很好,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向阳。

向阳很英俊,是那种很多女孩子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长得白白净净的,从小就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说话。

小时候蒋如玉以为向阳是因为没有玩伴,于是在他三岁的时候送去幼儿园,以为向阳的性格会慢慢开朗起来,后来才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三岁的向阳穿着白净的衬衫和裤子,穿着擦得蹭亮的小皮鞋,背着小书包去幼儿园。蒋如玉满心以为向阳从此可以走上活泼可爱的道路,谁知道是走上漆黑的地下隧道。

向阳第一天上幼儿园,因为是新来的小朋友,而且长得那么可爱,于是小朋友就非常热情地凑过去,一个个叽叽喳喳自我介绍。

向阳最讨厌这些聒噪的声音,他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这些小朋友都凑过来的时候,向阳心里非常排斥,小脸一直都是紧绷的。

“吧唧”一声,向阳感觉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原来有个小女孩太喜欢向阳了,于是趁机亲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欢喜。

向阳拧着眉,用袖子擦了擦脸颊,然后板着脸看着那个小女孩,“走开!”冷冰冰的语气根本不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小朋友都愣住了。

因为那个小女孩亲到向阳了,很快很多小朋友都扑在向阳身上,想要亲一下,于是悲剧发生了。

向阳站起来,使劲把凑过来的小女孩一个个推开,因为太生气,所以力道很大,有个小朋友撞到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老师听到声音赶紧跑进来,结果就看到这么惨烈的画面。

能来这所高级幼儿园的孩子哪个不是家里的宝?院方迫于压力,只能让向阳退学,蒋如玉虽然生气,但是儿子的情况引起她的深思。

最终还是跟丈夫把儿子送去看医生,得出的结论是自闭症。蒋如玉当下哭晕过去,好不容易醒来,看着面无表情坐在一边的向阳,立马就开始掉眼泪了。

蒋如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认真画画的向阳,叹了口气。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向阳的自闭症虽然没有治好,但是却成了天才画家。

或许老天是公平的,但是蒋如玉却宁愿向阳平平凡凡的,但是却健健康康,像个普通人一样。不过这样平凡的愿望对她来说却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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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3 0:43: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