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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撕了囚服
我出去以后他就洗了个干净,等我再进去,就看他裹着个被子挤在墙角,就露出个脑袋来。
那件染满血腥的囚服,像是一个脏东西一样被他仍在角落里。
对啊!这囚服就算洗的再白都是不干净的!
我快步跑过去将囚服捡起用力的撕扯着!
“嘶——”布被撕裂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我却觉得像是天籁之音,用力的撕着,乐此不疲。
当我撕完最后一块完整的布以后,我笑了,很释然的笑了。
一点一点捡起那些布条,腥味难闻的让我作呕,我抱着那堆烂布,跑了出去,拼了命的一鼓作气跑到树林那头的山崖边,猛地将手中的囚服碎片扔了出去。
看着飘零的布条,我哭了。
这,算是还愿了吧……
失魂落魄的进屋,他正盯着我看,那眼神和他在茶座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怎么了,没见过美女啊?”我笑说。
“得了吧,你真不是美女,很丑的!”他偏过脸,不再看我,“你为什么把囚服撕了还拿去扔掉?”
“你不也扔了吗?”我不答反问,洗了洗手上残留的血,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喝吗?”
“喝啊,为什么不喝!”他倒是不客气。
我又为他倒了一杯,开玩笑道,“要喝自己过来拿。”
“好啊,别后悔。”他作势就要掀开被子,我忙阻止他,“别别别,我给你端过去还不行。”
我把茶端向他,看着他脸上慢慢愈合的伤口,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人的样子,手抖了一下,杯子落在地上应声而碎,茶撒了一地。
我有些慌张的看着他,他审视着我,“不想给我喝就直说,干嘛要毁了一杯好茶。”
“我这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平常人家喝的罢了。”我虚心的低着头,快速收拾好一地残局。
“对了,我叫杜宏辰,你叫什么?”他问。
“我姓叶,没有名。”我答。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他又问。
“不想说了,不过你名字挺有意思的,杜宏辰,你前世是个和尚吧!”我笑他。
“别闹,我说正经的。”
“不说了,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熄了灯,我走出房,摸了摸那匹老马,解了马绳翻身上马,鞭子一挥便扬长而去。
夏至夜晚的风不是很凉爽,有一点温热,树叶也躁动的发出声响,蝉在枝头嚷嚷着,很烦。
将马拴在离我不远的树上,我靠着悬崖边的大石块看向远方,思绪也飞到了很遥远的从前……
这是我第二次带陌生男子回家,上一次还是一百年前。
那时候,我刚十八岁,国家战乱,我在西域长年与黄沙作伴,日子枯燥,还要躲避战乱。
我就在官兵必经的路上搭了一个茶座,那是我生意的开始,每天的利润也还算不错。
那日太阳毒辣,过路的官兵就歇息的久了一些,我在一旁也听到一些战情,大抵是前线死了多少人,国家又要派多少兵。
也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陆将军战死了。”
然后官兵们就炸开了锅——
“哪个陆将军?”
“陆汶青啊!”
“他不是第一批带兵攻敌血拼了三天三夜的将军吗?”
“就是他,死了!听说死的挺惨的!”
“大将军都死了,我们这群人岂不是也会死了?”
“诶!你别说了,我想家了。”
“别呀,我家媳妇儿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可不能死!”
……
死人了啊,不过又关我什么事呢?
战场离我这儿还很远,战乱对我来说不痛不痒,不过这个将军倒是挺惨的,连一个惋惜他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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