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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事情落幕
不待月姨娘说话,柯氏的眸中露出一抹不屑之色,旋即看向主位上的辛老夫人,语气强硬的道,“娘,今天萝姐儿的事,可不算完,二房必须给我一个交待。”闺女隐忍多次,均是因为绯烟雪,若不是自家老爷的官位不高,她们大房何须看二房的脸色过日子。
主位上的老夫人眼眸闪烁不定,视线旋即落在绯烟雪身上,语气淡淡的道,“雪姐儿,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那便去家庙待上几个月,好好修身养性一番。”
大堂内,一袭百褶裙的绯烟雪闻言,娇美的脸白了白,眸带哀求的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祖母……”见老夫人丝毫没有心软的迹象,只得失望的低垂着头,杏眸里划过一抹嫉恨之色。
月姨娘听在耳中,犹如晴天霹雳,劈在她的心间,她知道一旦雪姐儿被送入家庙,只怕很难再出来,急忙上前几步,跪伏在老夫人的跟前,哀声道,“求老夫人开恩啊!雪姐儿一旦被送进家庙,她这一生就毁了啊?求老夫人网开一面。”
绯淡墨刚穿来,便向晚亭和解语两人了解过,在这个时代,闺阁女子一般被送进家庙,不外乎两个原因。
其一便是德行有失的女子,被家族送入家庙反思,一旦被传出去,这姑娘便很难再找个婆家嫁人生子。
其二便是家丑不可外扬,一般闺阁女子,若是闯下滔天大祸,若连累到家族,便会被找个由头送到家庙,没几日便会传出死讯,借此抹除她的存在,世间再无此人。
而绯烟雪的情况便是属于第一种,若是她在牡丹花宴上,惹着那个位高权重的人不痛快,只怕会是第二种下场,连她爹靖安侯也救不了她。
站在下首的绯烟雪,见月姨娘一脸卑微的祈求着主位上的老夫人,拢在广袖里的手紧握成拳,贝齿紧咬唇瓣,杏眸里划过一抹倔强之色,明明是叶紫檀那贱人给自己下套,为什么祖母一定要我承认错误,我没错,我没错……
主位上的辛老夫人,见自己娘家侄女跪在自己脚边哀求,苍老的眸中划过一抹不忍,可即便如此,老夫人只是抿了抿唇,目光却是落在了下首一袭白色百褶裙的绯烟雪身上,今日雪姐儿若不承认错误,只怕大房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萝姐儿是大房嫡女,然雪姐儿是庶女,自然比不得萝姐儿嫡出身份高贵。
月姨娘见老夫人的视线落在绯烟雪的身上,眼眸顿时亮了亮,她刷的跑到绯烟雪的身边,伸手拉着她的衣角,小声的道,“雪姐儿,赶紧承认错误,你祖母定会网开一面,不会送你去家庙的。”
绯烟雪垂眸与月姨娘对视,后者频频朝她使眼色,让她承认错误,这样老夫人会看在她承认错误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绯烟雪抿了抿唇,暗自平息心中翻腾的情绪,她闭了闭眼眸,缓缓的跪下,低声道,“祖母,此次是孙女鲁莽了,雪儿知错,求祖母不要把我送往家庙。”说着,高傲的头颅朝着主位上的老夫人,缓缓的磕下。
语气平静无波,心中却是腹诽: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那些陷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主位上的老夫人见状,苍老的眸子划过一抹满意之色,旋即面无表情的看向下首的大儿媳,沉声道,“既然雪姐儿承认错误,便罚她禁闭半年,罚抄女戒、女德、道德经五百遍,如何?”
下首一身淡紫色暗纹褙子的柯氏听言,眼眸微闪,“既然娘已经惩戒过雪姐儿,那我便不再追究了。”不咸不淡的目光扫了磕头的绯烟雪一眼,淡声说着。
老夫人已经惩戒,她也不好咄咄逼人,毕竟如今这侯府是二房的天下,她们大房依旧要仰人鼻息,不过这种状况很快就会改变了,想着视线瞥了一眼站在身旁一声未吭的绯烟萝,嘴角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翘起。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娘那我便回去了。”柯氏姿态优雅的起身,眼眸看着主位上的老夫人,接着说道。
“欣兰那,待会儿你去库房拿两盒金丝燕窝回去,炖着给萝姐儿压压惊。”老夫人看了柯氏一眼,旋即瞥向她身旁的绯烟萝,语气柔和道。
“孙女多谢祖母。”绯烟萝微微俯身,轻声道。
老夫人满是皱褶的脸上扬起一抹慈祥的笑意,“萝姐儿今日受了委屈,是该好好补一补身子。”
“娘,那我便和萝姐儿先行一步了。”柯氏微微俯身,朝着主位上的老夫人行了一礼。
“嗯。”老夫人轻轻应了一声,手里的佛珠却是转个不停。
柯氏听言,眼眸微转,朝一旁一脸淡然喝茶的叶素心微微颔首,便要转身离去,不经意间一瞥,却瞧见了一抹蓝色的身影,身形微顿,旋即带着绯烟萝头也不回的出了松鹤居。
前往西跨院的一条石子路上,走在前方的,赫然是一袭淡紫色暗纹褙子的柯氏,后面跟着一袭淡青色软烟罗裙的绯烟萝,后面则跟着两个身着粉红色比甲的丫鬟,一人手里捧着一盒金丝燕窝。
走了没一会儿,柯氏停下步子,回头看向自家闺女,抬手轻抚她白皙滑嫩的脸颊,那白皙的脸上还有淡淡的巴掌印,显然绯烟雪那一巴掌打的极重。
柯氏眸中划过一抹厉色,语气柔和道,“我儿受苦了,若是早知道你进宫会如此遭罪,娘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却参加牡丹花宴。”
绯烟萝偏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丫鬟,轻声道,“娘,关于之前的那件事,我早已有打算,牡丹花宴一行既除去了绯烟雪的资格,又让我从中找到了办法,一个巴掌而已,这件事不亏。”
听自家闺女这么说,柯氏便知绯烟萝心中已有盘算,轻叹一声,“萝姐儿你谋划的事得小心一点,一旦被发现,那便是万劫不复,你可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啊!”
绯烟萝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说着亲昵的挽着柯氏的胳膊,一起朝西跨院的主院而去。
见闺女主意已定,柯氏也不好多说什么,闺女这些年已经从她这里学了不少后宅中的手段,只盼望着她能够成功吧!柯氏暗叹一声,心中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说松鹤居这边,自柯氏带着绯烟萝离开后,大堂里顿时安静一片,主位上的老夫人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淡声道,“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老夫人明晃晃的下逐客令,在场的众人也不好多待,叶氏放下手里的茶盏,最先起身向老夫人告辞,旋即领着绯淡墨离开了松鹤居。
有叶氏带头,二房其他几位妾室,也纷纷告辞离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方才还箭弩拔张的松鹤居,这会儿变的安静无比。
主位上的老夫人,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手里的佛珠捏的愈发的快了,“碧青,你说我是不是错了?”苍老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夫人……”站在老夫人身旁不远处,一个身着暗蓝色比甲,圆脸富态的嬷嬷听言,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你不用说了……”老夫人听的出来,她语气里的犹豫,喟然长叹,“唉~”
不管松鹤居里的老夫人如何长吁短叹,这厢绯淡墨扶着叶氏朝着清漪院而去,身后跟着粉蝶和解语。
走了一会儿,叶氏停住脚步,抬眸看向自家闺女,淡声道,“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
绯淡墨身形微顿,娇俏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挽着叶氏的胳膊撒娇,试图蒙混过关,“娘,我一直待在墨苑里呢,那有出去?”
叶氏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嗔怪道,“你啊……”说着,却是迈开步子,继续走着。
“你别以为你出去,娘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娘可是一清二楚。”叶氏继续道,言外之意,就是你做的那些事,她全部都知道,不用遮遮掩掩了。
“娘……”绯淡墨低声叫道,旋即在自家老娘平静无波的视线中,败下阵来,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谁让绯烟雪推我下湖,这笔账我还没找她算呢?表姐这次可算是帮我报了仇,太解气了。”
叶氏听言,神情微讶,之前绯烟雪说是她侄女紫檀下的套,她还不信,如今从自家闺女嘴里说出来……
“这事怎么又和紫檀扯上关系了?”叶氏知道自家侄女对琴棋书画没有兴趣,偏偏对医药情有独钟,她弟弟只得寻来辞官的老院首去教导侄女,总比她自己瞎琢磨要强。
叶氏既然问了,绯淡墨也乐的告诉她,于是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尽数道出,叶氏听了,眼眸瞪的比铜铃还大,她倒是不知道,那两人竟然还有如此一面,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啊!
绯淡墨见叶氏瞪了眼眸,笑的眉眼弯弯,“娘,你说这算不算的上是报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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